第121章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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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充斥着慌乱的脚步声。
突然，一个晃眼的突兀的灯泡，像一只临死前痛苦挣扎的眼，点亮了整个房间，有人在喊：“跳楼啊！救人啊！”，是她！沈静薇！她爬上楼顶做什么？“静薇！不要做傻事！”，但程锦瑟发不出一丁点响声，无论多么的声嘶力竭。必须要离开这里，就在程锦瑟拿着脱下来的高跟鞋击破窗户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穿警服的人，他们围成一圈把我包围。然后，不知是谁打了一个手势，他们一拥而上，揪头发，抓胳膊，扭耳朵，她被他们像扭麻花一样扯来扯去。在混乱中，他们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正在揪自己耳朵是沈妈妈？扯头发的老人家不就是静薇的父亲？顾华年为什么站在一边不出声？挣不开，逃不掉。程锦瑟要死了吗？一个闪电，她看到窗户外急速下降的身体，他们被定格的脸，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触目惊心，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我要你一家陪葬！”
“叮铃铃——”
只是梦。
电话响个不停，她伸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匆匆接听电话，一不小心磕到床头柜。
“诶哟——砰！砰！”女人的惨叫声和重物碰撞的声响传到话筒的彼岸。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急切悦耳的声音响起，程锦瑟在摔倒的不经意间按到了扬声器。“没…没事…请问你是？”艰难地爬起来，小腿肚一阵阵地抽痛。
“我是今天澳大利亚飞往G市的空姐，你的荷包掉了，碰巧被我拾到。”
“荷包？”顿了顿，零散的片段回想起来。
“就是粉红色的，上面还绣着两个英文字符。”显然，空姐拾金不昧，生怕失主想不起自己的物品，仔细形容着。
“是的，那确实是我的荷包。”不会错的，听这个女孩的描述，一定是她最珍视的荷包。
“那么，请你到机场或者约定一个地点取回吧！”空姐热情地建议，总算是要物归原主了。
“啊！”一声凄厉的女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怎么了？小姐，你不要紧吧？”
“我想，还是麻烦你来我这里一趟了。”
“幸亏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肌肉挫伤，需要贴药膏，静养两周，不要沾水，不要外出。”医生诊断后，颜青犯难了，对于单身人士来说，这种情况下没人照顾是很麻烦的。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这位刚认识不到3小时的美女空姐，甜甜地开口了：“小姐，让我来照顾你吧！”
于是，在美女空姐的精心安排之下，程锦瑟的小窝变成了如今典雅而不失温馨的居室。“祈悦，谢谢你。”“小意思，出门在外靠朋友嘛！不用谢啦！”在这慌乱之间，有什么疑惑给忽略掉了，她似要想起却又敌不过瞌睡。祈悦欢快地拿着新鲜水果去清洗，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眸里闪过的一丝狡黠。“哔—”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里没有号码显示，不用想能用电话都搞得这么神秘的人，想必也只有那个人了，调整呼吸，打开听筒。
“放心，没事，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嘀——’
红色的手术灯，终于熄灭，两天一夜，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男人一直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红色的血丝密布眼球，想必是没合过眼，在他脚边是一堆灰烬，烟草浓郁的气息，勉强支撑着他熬到天明，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心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一个人，在坚守着一份不舍得放手的爱情。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二十多人的治疗团队，为首的医生交待助手处理一些后续工作，摘下口罩，面容憔悴，任谁也不能把他与平日里的风流倜傥联系到一起，两人视线相对，时空静默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5年了，等待是多么残忍的经历，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的眼角终究还是湿润了。
“进去，看看她。”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知道，这一切浑浑噩噩的岁月可以结束了，一个大力的拥抱，回敬老友一个鼓励的笑容。
“我也该回国一趟了，保重。”解下手术帽，这个年轻的名医打了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离开了。
“谢谢你。”
月光稀稀疏疏溜进千家万户，世间万物静悄悄地等待黎明破晓。
她裹着白色的被褥沉睡。那么安详，那么静好，在她身边的他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星光洒在他的脸上，使他的双眸一片晶莹。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使，那么，她一定不会愿意看见那晶莹悄然打落下来。
他注视着她苍白的脸,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默默为她祈祷。
在他的记忆里，她有一双纤细的手，柔软而温暖。他喜欢她挥笔作画时的专注与激情。然而此刻，一切变得很安静。
他再次握紧她的手，生怕丢失了她。
午夜12:00，城市的钟声响起。
他闭上双眼，亲吻她的手。冷俊的外表下就只剩下那么一点儿坚强，无声的泪流满面。
她的手微微一颤,他触摸到一股发自内心的颤动。
他睁开眼，嘴角上扬，泪水模糊了双眼，内心狂喜。
“带我去见他，好吗？”这么长远的等候，她的第一句话无关他，而是那个男人，他的心像坐在过山车上一个转弯，从最高点跌落到最低点。爱情自有天意，缘分早已命定。不去问值抑或不值，痛苦抑或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只要她快乐，就值得。
“好，我答应你。”他的眸色暗了暗，但他不忍对她说不，只要，只要她幸福，不管要做什么，就算是毁了别人，甚至毁了自己的人生，他也在所不惜！
远在陌市的程锦瑟和顾华年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一刻的危机，一切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爱一个人往往很容易，但是相守一生是多么的困难，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而得到了的却又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