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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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没有？刘主管外派了，不再担任财务主管，外派三年。”
“哪来的消息？你怎么知道？”
“假的吧？他当主管快十年了，电视台元老。”
“保真！”贾欣欣贼贼地揶揄“晓晓，我说得对吧？”
路晓晓在加入特别行动小组前，有一段时间被借调到老刘手下做事，有机会接触到很多内幕消息。没有回应，路晓晓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如今准许辞职的批复还没有下来。许帆找她商量过了，还是希望她专心做一份工作，毕竟特别行动小组的工作也不是轻松。
自从上周末开始准备行李，距离外出漂流游玩的日子又近了。按照劳动法，劳动者可以提前30日向单位提交书面辞职信可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但她想自己也并非急于与这里割席，估摸着辞职手续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站好最后一班岗，继续做好手头上事情。办公室里一伙人得不到新消息，闲扯几句，也就各自散了。
“老刘走，说实在的，真是大快人心啊！”
“财务主管可是好差事，贾经理怎么说？”
“听说，总公司有新人过来。”
“老刘得罪人了吗？”
“自作孽不可活！听说是犯了事。”
“手脚不干净？”
“嘿，不是这方面的事，是——”
“快说！卖啥关子！”
“嘘——”
俗话说：人在江湖走，哪儿能不湿鞋。老刘掌管电视台财务接近十年，多少人红了眼，特别是负责客服部的贾经理。老刘和老贾不合，大伙早已心照不宣，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刘芒和贾仁窝里斗，关爷渔翁得利。关爷是电视台的创始人，老贾和老刘水火不容，短兵相见，他乐得其成。试想两大得力干将斗法，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益，相互制衡，齐头并进，优胜劣汰，不失为人事管理的法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可是，岁月不饶人，关爷老了，话事权就落在关家长子关山的手里。谁也想不到从前风光无限的关爷，在年初查出了癌症，传媒行业上的尔虞我诈耗尽了大半辈子的心血斗法，关爷老了终是想明白了，两手一摊，索性归隐田野，回到乡下的老宅修心养生。随即，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开始了豪门争家产的狗血剧。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奇怪了，先是高温，后是强降水预警，这分明是要下白开水的节奏！”贾欣欣浑圆的身材，最不耐热，特别是身处暴雨前的闷热时期愈发感到逼仄，顺带着对屡次三番拒绝自己邀约的路晓晓也产生了熊熊怒意，然而又不好出格得罪了她，毕竟是许帆亲口承认的未婚妻。
不看僧面看佛面，更何况还是娱乐圈当红“炸子鸡”许大少的未婚妻。
雨，倾盆而落。坐上公交车，程锦瑟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大部分被淋湿了。路晓晓越发想念晴天，讨厌透不过气的压力，讨厌胡搅蛮缠的小女人此刻不停发来的微信：
“晓晓，我们相约\\u0027单眼睛\\u0027，你得来啊！”
“定了A8房，有你最喜欢吃的荔枝和三文鱼。”
“晚上七点，不能不来，有惊喜。”
……
“欣欣，你说她会来吗？”关小珑转着高脚杯，轻呷了一口“我可是听说，你和她闹不和，因为她抢你前面升职”红唇故意“嘬”一声强调“你贾\\u0027叔叔\\u0027怎么没帮你一把？”贾欣欣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也不搭话有些难言之隐，手不自觉攥成拳头。电视台内部小道消息早就传开，对外宣称是叔侄的贾经理和贾欣欣并非真正的亲戚，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称谓罢了。这两人的关系，大伙都心照不宣。
“小珑，她那个算啥叔叔，\\u0027贾\\u0027家的”关家大姐关小玲发话了，话锋泼辣，不时地划着手机打理自己的基金卖买，是个极精明的女人。“贾欣欣，你跟错人了，公司姓关，你跟贾？自讨没趣。”
灯红酒绿，云雾缭绕，刺耳的重金属摇滚，杂乱无章的酒气、香氛、体味，男男女女摇摆的肉体，白花花的晃人眼睛。“单眼睛”，城中男女的天堂，夜夜歌舞升平，客似云来。标志性的“丹凤眼”大门造型，来往客人的必经之处。有人说，这是欲望之眼，在这里可以看穿人性的百态。也有人说这是堕落之眼，在这里人们会丧失向善向上的理智。
路晓晓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来这些地方。
“晓晓，我给你介绍，这两位是关小玲和关小珑”贾欣欣两手一伸作欢迎状，程锦瑟不领情顺势坐到了一边，气氛陷进三对一的尴尬处境。路晓晓心感不痛快，这种地方勾起了她很多不堪的记忆，咬着唇沉默了许久，特意克制压低了声线“欣欣，我来是想请你还回照片的”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盯着关家大姐“很抱歉，至于其他事情，我是不会多说的”，话音一落，气氛一下子冷到极点。贾欣欣赶忙打圆场“啥照片？你说这个啊？别急嘛”“我们几个姐妹今天就是想和你聊聊天，顺道见见老朋友”贾欣欣故意拍了拍装着照片的包包“放心，今晚一定还你。”听这话的时候，路晓晓分明感觉到女人的话里像夹着针，不禁有些寒意。
“故人马上就到了”关家大姐挂了电话说道。
许是被逼急了，程锦瑟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其实，程锦瑟并非一定要来这个场合。贾欣欣手上拿的不过是一张自己和一个男人共进午餐的照片。
只不过，照片里的男人是关海。刚好撞上电视台争权夺势愈演愈烈的节骨眼，关山和关海两兄弟的拉锯战，依目前情形来看，哥哥关山略胜一筹，弟弟关海唯有釜底抽薪、背水一战。她并不想加入任何阵营，但是谁又能置身事外？目前自己跟进的项目不正是隶属于关山阵营？这个时候，被爆料和关海共进午餐，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况且，当时她找关海，也只不过是为了许帆的新作品推广。谁曾想会被贾欣欣偷拍了照片。这样的“不会说话”的物件公之于众，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各种揣测谣言足以让她背上一个“叛徒”的骂名。更何况这是子虚乌有的事，路晓晓此刻的心情就好比吃饭吃到了死苍蝇，心里硌得慌。
几个回合下来，任是关家大姐惯于洞察人心的行家也没有办法套取有价值信息的蛛丝马迹。
舞池里，突然有人起哄，来者正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