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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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风铃雪节，明天就要开始了，这是您和二殿下的祭祀服。”
银蓝色的长袖衫，绣上了一大片风铃雪花，金灿灿的太阳和月亮两个袖口处精致灵动。
男人背手而立，触目之处皆是欢喜的人们，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载歌载舞，老人小孩喜笑连连。
整个日月崖的风铃花都开了，片片花瓣，在田野山间、楼台亭阁、车水马龙中飞扬。
“顾华年，回来吧！”
覃九生像是心电感应一般。
“顾华年，回来吧！”
这几天，他的脑海里时常响起这段呼唤的声音。
看看日历，覃九生这才发现距离日月崖一年一度的“风铃雪节”仅有1天。
“明天就是期限！”
“明天就是风铃雪节！”
覃九生下课后，径直开车来到城西公园派出所，隔着玻璃门窗，远远地观看自己所爱的人。
程锦瑟在忙碌中，收到了覃九生的短信：
“劳逸结合，好好吃饭。”
短短数语，程锦瑟甜甜一笑回了一个“yes，sir”的可爱表情包。
只是，此刻的程锦瑟没有想到这是覃九生不告而别的最后一条信息，而他当时就在她附近依依不舍地写下8个字。
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这样回复他。她要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自己？
男人一直坐在车内观察他的爱人，直至太阳西下，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
再见，吾爱。
“二殿下，回来了！”仆人欢喜的声音传进大殿。
大殿里正在玩游戏的男孩，听到动静，高兴地拿着篮球躲进窗帘。
“顾华元，我这次回来是履行约定的。”
“天使泪呢？”男子放下手中的茶，伸出右手，“拿出来吧！”
覃九生唤出风铃剑，没有天使泪，只有自己的肉身。上一世伤害过爱人，这一生他不能再负她。
“我们决一死战吧！”
顾华元望着弟弟，有时候会觉得这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并非是自己的弟弟。小的时候，跟屁虫一样的小屁孩，胆小怕事，法力不见长，耐力也不够，爱撒娇又金贵的男娃娃，怎么现在变得如此陌生？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对自己的反抗和挑衅！
“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要跟你的哥哥？族人反目成仇？”
顾华元生气地捏碎了茶杯。
大殿内顷刻间涌出一大批护卫，纷纷拔刀指向覃九生。
大殿内剑拔弩张，大家都是大气不敢出，稍有差池可能就要死于无情的刀剑之下。
大殿之上，男人缓缓走下，直至在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面前，他举手一扬，护卫悉数退下。
“顾华年，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此时，大殿内正展示着两套一模一样的祭祀服。覃九生想起多年以前，他们两兄弟在一起欢度风铃雪节的画面。
“弟弟，这是你最喜欢的雪。”
“弟弟，我在忘忧湖里找到了风铃花。”
……
往事的一幕幕像放电影般袭来。这么多年以来，哥哥一个人，独自守护在日月崖，为了父母的遗愿，为了族人的生生不息，他做了最大的努力和牺牲。
而自己却是杳无音讯，消失了几十年，从没有履行过日月族二殿下的义务。
“顾华年，穿上你的战衣，去叩谢你的族人！”
好几天过去了，都没有覃九生的消息，程锦瑟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
“我看他可能被抓回日月崖了。”青鸟想到上次自己从日月崖中把他救回来的场面。
那个浑身散发出震慑之力的男人。
顾华元，日月崖的月神。
程锦瑟求助的眼神望向青鸟，青鸟躲闪着灼灼的目光，上次打斗中它已经领教过湖华元的实力，再战也是胜算不大。
要知道当时不是顾华元有意放他们走，他们又怎么能轻轻松松来去日月崖？
青鸟事后还跑回大本营忘忧湖，泡入湖中疗愈伤口。再入险境，不知自己是有无命回到这里，估计忘忧湖也救不活它。
“这次，要靠他自己了。”
程锦瑟满脸沮丧，以至于派出所内的同僚们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特别是丹婷，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的博士男友，忍不住问道:
“平安，你的男友最近怎么没来接你下班！”
“他去外地交流学习了。”程锦瑟头脑反应极快，想起覃九生在学校那边请假的说辞，也就照搬过来运用了，“不过，他很快会回来的”。
很快回来？是有多快？程锦瑟心里有点儿自欺欺人的意味。在她的心里，他是不会丢下她的，他一定会回来。
接下来，丹婷告诉她的话，使得程锦瑟终于相信覃九生确实是背着她，自己决定了离开。
程锦瑟听完丹婷的话，打开前天的监控器，派出所旁停放的轿车，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卑微地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关注着她。
“覃博士爱惨了你，他在车内关注了你一整天，好像看不够的样子”丹婷羡慕地两眼发光，畅谈着当天的所见。
这就是爱。于万千世界中，只一眼就在茫茫人海中认定了彼此，怕你伤心怕你担忧，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愿你安好。
“他一直在车里面，我还出去给他打招呼，问他需不需要找你出来”丹婷努力回忆着，“覃博士说你在忙，他路过而已，很快要出差。”
丹婷把脸凑到监控屏幕上，“可是，据我观察他一直待了很久都舍不得离开。”
程锦瑟这下子十分懊悔，当时收到短信时，为什么不放下手中的事情，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我离不开你。”
日子就这样静静流淌，然而熟悉的人却凭空消失。程锦瑟越发意志消沉。
沈妈妈看出了女儿妆台低沉的端倪，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要害。
覃九生，这个男人就是女儿的要害。
“日月崖，我走一趟。”
“不行，你不可以去！”
夜色中的争执越发激烈。但有一位女子已经迫不及待前往了危险之境：
日月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