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母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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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定了两间，苗姜和邓澜琪一间，黄毛单住，泡完温泉，周岭去前台加定客房，拿到房卡后，转头问苗姜：“你要不要跟我一间。”
苗姜两难，她不是记仇的人，小捉弄他一下就算了，不至于没完没了，但她也不想重色轻友：“我还是和澜澜一起……”
邓澜琪小声在她耳边打断：“别拉我当挡箭牌，我一个人睡完全没问题。”
她去前台将她们原定的双床房换成大床，回来时对苗姜悄声示意：“正好今晚验证一下你担心的那个问题。”
苗姜早忘得烟消云散，茫然：“我担心的什么问题？”
“二十八岁定律啊，”邓澜琪胳膊杵杵她：“你不是说这个岁数，就开始下降吗。”
苗姜：“……”
客房不在一层楼，告别邓澜琪和黄毛，苗姜和周岭回房间，关上门，周岭屈指敲敲她的额头：“这几天故意躲我？”
苗姜被他戳穿，无可厚非：“你不是也躲了我一周，怎么，只许周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是这副能说会道的小模样，周岭拿她一点办法没有，见她打着哈欠往屋里面走，一把握住手腕，拉进怀里，沉眸看着，带了点纵容：“周公放了火，百姓也点了灯，这一页能不能翻篇了。”
苗姜抽出手，轻巧的把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目光灼灼的挑衅：“如果我说不能呢。”
周岭低笑，眼里有深意：“那我就跪下来求你。”
“好啊，你跪吧。”苗姜自以为的将他一军，去洗澡了。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单纯，她那点段位在周岭这只老狐狸面前，根本低得不值得一提。
对x知识小白苗姜来说，这次又是一种很新的游戏方式，整个人空降在棉花上，大脑陷入失重模式，浑浑噩噩中，甚至想到央视的一档热门综艺——《舌尖上的美味》。
她是那道美味。
三个多小时后，苗姜在他怀里重新洗过澡，软趴趴的重回被窝，屋里开了暖风，被子经过刚才的天人交战，有点潮，凉丝丝的，不太舒服。
周岭踢掉拖鞋，钻进被窝，把她拥进怀里，暖烘烘的体温唤醒她全身经络，腿和脚松弛的绕他伸展开。
二十八定律被证实，并非下降，而是雄心勃勃，苗姜仰起脸，下巴抵着他硬却炙热的胸膛，疑问重重：“周岭，你以前有过吗。”
这个问题她以前是不关心的，她和周岭的两月情侣，他以前交没交过女朋友，交过几个，到哪个阶段，都是和她没关系的。
但就在刚刚，想知道的欲望迫切。
周岭薄唇轻蹭她的额头，柔声：“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朋友。”
苗姜更不能理解：“可是你好像很会。”
周岭失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方面比你个小丫头懂得多一点，不奇怪吧。”
苗姜秒懂，说得也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是我孤陋寡闻了，”她手挂在他的腰间，又想到另一件事：“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周岭应允：“你问。”
苗姜犹豫：“你是不是剃了毛？跟胡渣一样，扎我腿了。”
这趣味就还挺羞耻的，她不理解，周岭怎么突然有这个喜好。
“你有这方面的洁癖吗。”苗姜没往别的地方想。
周岭：“……”
一周多前，做手术需要备皮，最近长出来点，她如果没说，他已经忘了这件事。
周岭语气不太友善，冷峻的舔舔后槽牙：“嗯，我愿意。”
苗姜听出他难为情，不厚道的笑了：“没什么呀，谁还没点小癖好，下次我帮你剃。”
周岭眼风沉戾，用力咬住能说会道的樱桃小唇：“可以是可以，互相。”
苗姜：“……”
……
周岭不是公休，一早照常上班，苗姜从温泉酒店回来，去了趟新房的装修现场，里面没有她想象中脏乱，屋角立着几桶墙面漆，工人今天刷浆，需要和她确认每个房间的颜色。
单看色卡，苗姜喜欢杏子灰，但对装修没有太多见解，给周岭发信息征询意见，他建议稍微深一度，否则用到墙面上，杏子灰太浅不易显色。
苗姜最终决定可可蛋奶，相比杏子灰，更偏暖调的一个颜色。
确定好颜色，她就开车离开了，路上接到苗女士电话：“姜姜，你明天在家吗。”
苗姜等项目过会，这几天都没什么安排，想在就在：“什么事。”
苗女士突然说：“我和你叔叔明天回雁鸣，今天晚上的飞机，明天上午到，你如果没事，去接机场接我们一趟。”
“明天上午？”苗姜措不及防：“怎么来得这么突然？你们有什么急事吗。”
苗女士以为她不欢迎，不高兴：“没有急事不能去吗，你在雁鸣，我当妈的去看看你，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不想见我们？”
苗姜没那个意思，不想在电话里引起误会：“没有啊母上大人，我就是说，你们哪天决定的，都要上飞机了才告诉我，真要是早来几天，你们就扑了个空。”
苗书音立刻反问：“早几天你去哪了？你要留在雁鸣，你就老老实实待在那，待在你舅舅身边，一天到晚不是去这，就是去那，疯疯癫癫的万一出点事，谁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吗？还是你舅舅？你以为你舅舅神通广大，你做什么他都能给你兜住？”
“妈，我做什么了？我正常工作也是要经常出差的，”苗姜被她吵得头疼：“我开车呢，你再吵我撞上了。”
“那你就把车停下听我说，”苗书音严肃：“这次你就和我回美国，在我身边，最起码我看着你，你安全，我也放心。”
又是这副陈词滥调。
苗姜一阵气恼：“没法跟你聊了，你也别来这趟。”
苗书音气急：“不去就不去。”
周骏忙接过电话，耐心哄道：“姜姜，你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想你了，过年时那一面仓促，连话都没来及说，你妈妈回美国后，就一直念叨再去看你，昨天刚腾出时间，今天就急着把机票定了，这样，你先好好开车，明天咱们见面后再叙旧。”
苗姜缓了口气，答应：“你把航班号发我手机上。”
这两天她不写剧，不熬夜，半夜两点不起来吃饭，晚饭便等周岭下班，一起简单吃点。
她在路上顺便捎了些熟食和水果，周岭下班回来，再煮一个排骨面就能吃饭。
苗姜靠在门边，把苗书音和周骏明天要来的事情对他说了：“估计会待几天，没准还会来这里看看，你的东西，衣服鞋子枕头什么的，先别放我屋里。”
“好，”周岭面做好，盛出两碗，端着和她回屋：“他们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明天我给他们定接风宴。”
苗姜不想让他和苗书音见面：“不用麻烦你，我给他们定就行。”
周岭始料未及，挑眉看她：“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要藏起来？”
“我会尽量挑你上班的时间，带他们来看我住的地方，”这话乍听起来很不合适，但苗姜的确是这个意思，想提前说明白：“你答应过我，连我舅舅都不告诉，和我妈还有我叔叔就没必要见了。”
周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碗放在桌上，沉默半晌，才克制隐忍的看向她，开口问道：“姜姜，我让你丢脸了吗，我这个人很拿不出手吗，我在你家人面前，不配有身份和姓名吗。”
突然三连问。
苗姜心倏地一顿，从他眼里看出三个字——很受伤。
就像老情歌里面痴情又得不到的颓废男人，弄得她心一下子就软了，拒绝的话在唇边滚了几个来回，莫名烫口，说出来就变成：“你定中餐吧，环境好一点的，我把钱转给你。”
周岭眼底柔和，浅弯唇，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摁进怀里亲了亲：“招待我家丫头的家人，当然是我花钱。”
苗姜：“……”
他好像要得越来越多了。
接风宴定在中午，市里最高档的中餐厅，周岭早上特意去找苗书达批了半天假。
听说周岭和小外甥女一同招待他那个没有太多良心的妹妹，苗书达的茶杯盖激动得险些掉下来，扶稳，怒问：“你小子给我坦白从宽，现在和姜姜发展到哪一步了？”
周岭试图掩饰：“没到哪一步，就帮她接待家人。”
苗书达嗤声：“少在我面前玩花花肠子，你俩在一起了吧，我就觉得从黔南回来后，你俩之间有猫腻。”
周岭自知瞒不过去，应道：“刚在一起，还不稳固，原本想过一阵子再告诉您。”
苗书达眯眼：“打算什么时候办喜酒？”
周岭掂量了一下，怕苗书达给苗姜压力，不想把不婚的问题全部推给她，只好拉客观原因：“姜姜年纪还小，不急着结婚，您也千万别催她，我们俩商量着办。”
苗书达深思熟虑，知道现在年轻人普遍结婚晚，三十多再领证的有的是，他不能用根深蒂固的老思想看待他们，但作为舅舅，也怕外甥女吃亏，该叮嘱的不能少：“我对你还是放心的，晚点结婚没关系，但恋爱既然谈了，就得认真对待，做好人生规划。”
周岭毋庸置疑：“您放心，姜姜一直在我未来的人生规划里，而且是首位。”
周岭回家换了身西装，苗姜第一次看他这么穿，身线勾勒极好，优越挺括，气质也更加成熟稳重，去机场的一路上，忍不住频频打量他：“第一次见你穿西装。”
“工作不方便，平时几乎不穿，今天不一样，第一次见你父母，理当正式一些，”周岭单手把着方向盘，侧目看她：“你喜欢我穿西装？”
苗姜弯起眼睛，认真想了想：“穿警服也好看。”
周岭挑眉：“更喜欢哪个我。”
苗姜深吸一口气，被他绕进去了，转开头看车窗外：“都行。”
还是那两个字，周岭听得却不像敷衍，低头笑笑。
苗姜今日格外紧张，站在人潮汹涌的机场大厅，眼皮直跳，话也多：“如果问咱俩的关系，你就说刚在一起，顶多是牵牵手的程度。”
“我有分寸。”
“房子你是借我住的，应急，没有同居。”
“明白。”
“我妈那人嘴巴不讨喜，她如果哪句话说得你不爱听，就当耳旁风。”
“放心，她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
“我叔叔人还不错，他也姓周，你们是本家，你如果被我妈逼问得烦了，你就看他，他肯定替你说话。”
周岭笑眼看她：“怎么，还怕你妈吃了我？”
苗姜缓缓放松面部神情，也许是太久没见苗女士，莫名多虑，她耸耸肩，遥遥听见斜后方周骏的呼喊——“姜姜！”
两人一齐转头过去。
周岭忽然就不笑了，措手不及的凝着来人。
是周骏。
……
餐厅包间，菜一道道上，在座四人心事各异。
周岭和周骏表情都有些不自在，当着他们母女，周骏几次欲言又止，熟络或生疏都不妥当，苗姜低头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破局，烦得很。
苗书音见状起身出去：“姜姜，你陪我去趟洗手间。”
苗姜得以解脱，抓起椅子上的包，对另外两人点点头：“你们俩先聊。”
门关上，她短暂松了口气，跟着苗书音往洗手间走，里面清净，适合交谈。
苗书音站在大理石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语气虽平，但针对性显而易见：“你想谈恋爱我不拦你，可你找谁不好，非要找你周叔叔前妻的儿子？”
“是我想的吗，”苗姜背靠洗手台，反驳：“我只知道周岭是我舅舅徒弟，得力干将，我哪知道他和周叔叔的关系。”
苗书音斥：“你舅舅也是老糊涂。”
苗姜听不惯她逮谁怪谁：“你别这么说舅舅，周岭妈妈去世后，一直在雁鸣，周叔叔恐怕早就去美国了，一直到今天才见面，他们之间的关系，舅舅一个当领导的怎么过问。”
苗书音关上水龙头，话锋一转，照样有理：“我说他老糊涂，是说他把他徒弟介绍给你，当刑警的多忙多累他心里没数？你看你舅妈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家庭主妇，一辈子活得没有自我。”
苗姜悠悠吐槽：“你活得有自我，就是没有我。”
苗书音尖利的声音响起：“苗姜是不是纯心想要气死我？我就多余回来看你！”
浓浓的消毒水味从母女二人之间散过，保洁阿姨提着拖把擦地，一声不敢吭的瞅瞅两人，绕去隔断后面。
苗姜不想被人看笑话，压了压苗女士的气焰：“我童言无忌，母上大人别跟我一般见识，”一码归一码，她眼里带点探究的问：“你是不是不愿意让周叔叔和周岭见面，周岭妈妈对你来说，是不能提的话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