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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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他不用早回来了。
周岭被呛，脸冷下几分，莫名窝火，他是工具人吗？
她紧接又发一条。
cat：【两点前回来，我那个点要吃饭。】
周岭：？
工具人再加一个老妈子身份。
于是乎，在所有人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周岭的好情绪只维持了半天，下午始终脸沉如锅底。
宋柯因为章没盖对地方，喜提第一骂，林欢趁周岭不在屋，小小声笑话他：“不用动笔，但有点废耳朵的日子，你开不开心呢？”
宋柯直纳闷：“咱老大这脾气，现在怎么跟受气小媳妇似的，你说他是不是更年期？”
林欢视线越过宋柯，笔直看着他后方轮廓黑压压的周岭，礼貌微笑：“老大。”
宋柯点头：“对，我就是说老大。”
话音刚落，后脑勺挨了一掌。
周岭目前听不得任何质疑他的话。
虽然说在做那个手术前，他反复查阅诸多资料、案例，证明这项手术对男人影响极微，绝对不会妨碍他的雄心壮志，但毕竟还没到证明的时候。
说他小媳妇，更年期？
周岭不爽极了，压着情绪。
到晚上在饭馆吃火锅时候，周岭已经心平气和了，以前也这样，只不过那会儿没做这手术，他脾气臭，也不觉得怎么着。
说白了还是心里暗示。
他有啥可暗示，只要能追到他的姑娘，他做这些都值得。
一桌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点完，还没上菜，石韵佳来了：“听说周队回来了，我由衷感为你高兴，今天不请自到，不知道周队长是不是欢迎我。”
周岭多聪明一个人，看见宋柯悠悠的小眼神，立刻就知道他把石法医叫来的，都是同事，话说过去，不可能一直冷言冷语，大方让林欢给她加了个位子：“来都来了，一起吃。”
不大一会儿功夫，上菜，宋柯笑呵呵说石法医是有福之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周岭和她没怎么过话，一直和老高他们几个扯闲白。
饭吃到一半，他去洗手间，出来时，看见石韵佳靠墙站在狭窄过道，显然是等他：“找我有事。”
石韵佳直起身：“有件事，我向你道歉。”
丑话说在前面，周岭眯了眯眼：“什么事。”
石韵佳一鼓作气，承认：“你前天去找董主任问那事时，我刚好就在门外，听见了，”她忙解释：“我不是有意要听的。”
周岭一愣，舔舔后槽牙，脸色彻底冷下来：“你特意来，就是告诉我，你知道了？”
石韵佳知道他有顾虑，立刻道：“我以我的职业操守向你保证，你的私事，我会烂在肚子里，就当做没听见。”
周岭寒声：“那你还来告诉我做什么？”
“值得吗，”石韵佳深吸口气，平心静气道：“我已经放下你了，因为我始终认为，比起爱别人，我们本能的更爱自己，我们都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罢了，一次不行，多试几次，次次不如意，也就放弃了，但我没想到你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周岭，值得吗。”
“我做都做了，你说呢，”周岭收回视线，语气看似散漫的抄兜走了：“说句老掉牙的话，她要我的命，我都愿意给她。”
石韵佳大为震撼，望着他的背影，仰头深呼了一口气，如果再不彻底放下，就是她做人没意思了。
周岭走回餐位时，手机响了，是他的臭丫头发来的信息，冷烈的眼里漾起柔软，点开信息，眉心却深深蹙起。
cat：【我在市医院，你聚餐结束后，可以来接我一下吗。】
……
医院走廊，苗姜裹着一条医用薄毯，内里衣服湿透，头发也湿着，坐在长椅上，抱臂冷得浑身直打颤。
周岭收到信息后，电话就回拨过来，电话里她故作轻松，没说得太清楚，只说自己和邓澜琪车坏在路上，遇到一点小问题，邓澜琪受了一点小伤，在急诊处理，她没有受伤，但车子没法开了，问他吃饭完后，能不能开车顺路把她带回去。
她冷得声音发颤，他在那边一言未发。
挂断电话后的三五分钟，苗姜思绪还未从惊慌中缓解。
这一天，她其实都在工作，殷晓棠看过大纲后，和她沟通了几个修改方向，改动并不大，她改好后，开始做第一集分场，计划在两周内写完三集剧本，交给平台过会。
傍晚，邓澜琪发来信息，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饭，她答应下来。
车限号，她打车到邓澜琪的心理咨询室，正是下班时间，白领纷涌走出电梯，里面有邓澜琪的同事，她隐约听到一句：“涂老师太惨了，怎么会被这种男人缠住。”
苗姜直觉不妙，立刻乘电梯至十六层，电梯门打开时，已然听见宽敞办公区内传来的男人咆哮。
“你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把我抛弃的？”
办公区乱作一团，顾临松衣冠楚楚，扯住邓澜琪的手腕厉声责问：“你早就和他好上了是不是？”
“你发什么疯？他是我的助理，”邓澜琪不断挣脱：“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呀。”
“找个男人当助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
“男助理怎么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龌龊。”
劝架的年轻男人是邓澜琪助理小孙：“邓老师已经和你分手，她和谁在一起跟你没关系。”
“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顾临松被激怒，猛得一推，小孙腰磕到桌角，痛苦的叫了一声。
苗姜觉得他已经疯了，怕他行为过激，伤到邓澜琪，大步跑过去，拉住邓澜琪就跑。
顾临松在后面追她们：“澜澜，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不能失去你。”
她们俩跑进电梯，用力按键，顾临松紧追在后，电梯门合上时，两只苍劲大手用力扣住，邓澜琪挥起手里的包打他，小孙从后面拖住他扯倒在地，让她们先走。
电梯门合上，邓澜琪立刻打电话给大厦保安，两人下降到地下车库，得知小孙已经摆脱顾临松，立刻开车离开。
车从地下车库出口驶离时，坐在副驾驶的苗姜半松口气，没等问邓澜琪发生了什么事，后视镜内，一辆黑色轿车从地面停泊车辆中驶出，疾速追来。
“顾临松。”
苗姜看见车内的人，刚发出声，黑色轿车引擎轰鸣，险些逼停她们的车。
车身剧烈的晃动让两个姑娘都慌了神，邓澜琪大脑一片空白，一门心思想甩掉他，油门踩到底，顾临松也较上劲，穷追不舍，大有不追到邓澜琪，誓不罢休的劲头。
下班时间，路上车多，邓澜琪抄小路躲他，惊慌失措中，冲进小河道……
急诊室外，苗姜形单影只的坐着，低垂视线里，一双黑色警靴急奔而来，长腿在她面前收拢站定。
“姜姜！”熟悉的声音荡至耳畔。
周岭？
才结束通话十分钟，她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赶到，错愕抬头，看到周岭心急如焚的脸：“你吃完饭了？”
“吃饭重要还是你重要？”周岭凛眉，见她冻得苍白无血色的小脸，单膝蹲下看着，心疼得额角直跳，语气也急：“我在电话里听出你声音发颤，就知道不是小事，还吃什么饭，立刻就过来了。”
苗姜自责，苗女士从小灌输给她的信条——“我很忙，你照顾好自己，别事事麻烦别人。”
“对不起，你头一天回警队，和同事聚个餐，还被我搅和黄了，”苗姜自嘲的牵牵唇角，电话里故作轻松，就是不想耽误他和同事聚餐，她可以安安静静在医院等，结果还是耽误了：“邓澜琪不想告诉她爸妈，我也不想什么都跟舅舅说，所以才…不得不给你打电话。”
“不得不？”周岭咬重这三个字，粗粝的指腹轻轻抚她脸颊，声音缓下半截：“我是你男朋友，任何你想找我的时候，都能找我，用不着跟我客气，你一句话，我就会过来，义不容辞。”
冰凉的脸颊、耳廓迅速被炙热的手掌覆盖，她心里凉嗖嗖的冰块被捂热，未言的感动翻涌，弯弯唇角：“知道了。”
周岭叹了口气，湿衣服暂时换不了，湿掉的鞋袜不能再穿，他维持蹲姿，握住她脚踝脱掉黏在脚上的袜子。
两只小脚泡得发白，冰凉。
他拿衣服擦干她的脚，坐在她旁边，脱掉自己鞋子：“你先穿我的。”
苗姜看看他只穿黑色袜子的脚：“你呢。”
“我又不冷，”周岭命令：“穿上，女孩子脚不能受凉。”
苗姜低嗯一声，把脚伸进他宽大的警靴里，温暖立刻直抵脚心，是属于周岭的温度，她凉丝丝的脚舒服极了，抬头对他弯弯唇角：“你脚好热，一直都这么热吗。”
周岭垂眸瞥她：“男的体温普遍比女孩子高，而且……”他手抵唇，干咳了声：“我没有脚臭，你放心穿。”
苗姜愣了愣，噗嗤笑了，弯腰勾住鞋带，空旷的鞋子抽紧，贴合她的脚背：“保留一点温度。”
周岭闻言，眼底含笑，一把捞起人裹进怀里，用体温为她取暖：“怎么弄成这样，真没受伤？找医生检查过没有，别骗我。”
“检查了，我真没事，邓澜琪头磕破了，在急诊处理伤口，”苗姜把事情经过大致告诉他：“就是躲得急，车速快了点，转弯时栽到小河沟里，那段路没有隔离带，幸好附近的人找救援队把我们拉上来，虚惊一场。”
“顾临松呢？报警了吗？”
“顾临松看见出事就吓跑了，交警了解过情况，说可以告他危险驾驶罪。”
周岭毋庸置疑：“必须告他，披着人皮的畜生。”
苗姜头枕在他肩膀，疲倦看他：“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斯斯文文，知书达理的人，没想到像块狗皮膏药，甩不掉，还惹得一身脏。”
“有的人就是衣冠禽兽，”周岭搓热她手心：“放心，你没有机会遇到这种人。”
苗姜意味不明的看他。
周岭分清轻重的转移话题：“你身上湿透，得赶紧回家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我们是不是还要送邓澜琪回家？我去问问她还有多久缝完伤口。”
“不用，”苗姜叫住他：“本来是不想跟她爸妈说，但是医生让她住院观察几天，我就给她爸打电话了，在来的路上，应该快了。”
几分钟后，邓爸匆匆赶到，苗姜和他交代好，与周岭回家。
三月早晚温差大，晚上冷，苗姜到家直奔浴室，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骨头缝都是冷的，洗了个异常烫的热水澡，洗完跑回卧室，蒙上被子取暖。
周岭刚煮好生姜水，瞥一眼浴室，里面水汽弥漫，像刚蒸过桑拿一样，担心的端着热姜水敲敲她卧室门：“暖和过来没有。”
苗姜牙齿打颤的点点头，其实被窝越来越冷，整个人越缩越小，搂着暖手的猫呲溜一下从她怀里跑走。
失去暖手小毛团子，苗姜闷闷不乐：“逆子，吃得比谁都多，跑得比谁都快。”
糖葫芦贼精，溜下床是相中周岭手里端的碗，直往他腿上蹿，周岭手抬高不给，绕开小东西，径直端给苗姜：“给你煮了生姜水，趁热喝。”
又甜又辣还有一股葱味儿，苗姜喝一口简直要吐血，说什么不喝了：“你是不是放葱了？我喝不惯，我还是喝点预防感冒的药。”
“放了葱白，是药三分毒，没生病尽量不喝，”周岭坐下，伸臂将她搂进怀里，温声细语，只差喂她：“听话，一口喝下去，去去寒气。”
男人的身体果然是最好的驱寒工具。
苗姜被他拥进怀里，暖意融融，就有点不想让他走，眨眨眼，看着那碗难以下咽的东西谈条件：“我喝了，你今晚睡在我屋。”
周岭沉眸，好整以暇：“我睡不睡这屋，和你喝下这碗热姜水，有关系吗。”
关系不大，但苗姜不理解：“很难吗。”
明明前几次斗志昂扬，如今她只是想让他暖暖被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男人这三分钟热度，去得也太快了吧？
苗姜失望满满，瞥一眼他无商无量的脸，捧起姜水碗，一饮而尽，还他空碗时，泄气的自怜自艾：“昨天赌输还放你一马，今天就恩将仇报，简直和那个不中用的逆子一样极了。”
声音不大，但咬字清楚，确保他能听见。
说完，她抬眼瞄他，如此三次后，他喉结滚动，低声妥协：“你等我十分钟，我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