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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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姜惊诧转头，看见周岭身着警服，气宇轩昂站在身后，瞬间吃了颗定心丸。
不管天有多阴，藏蓝色警服带来的安全感。
“原本我和彭灿想来方妮可家问点事情，”苗姜看到周岭身后的警车，以及同车下来的老高和于志嘉，来不及从头到尾细说，随便拉了个借口，改变主意道：“天色不太好，可能要下雨，我们想先回去了。”
彭灿听她放弃去方妮可家，长吁口气：“对对对，我们这就走，不耽误你们工作。”
彭灿急切拉苗姜胳膊，苗姜反感拒绝：“我和你不顺路，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彭灿虚情假意：“晚饭一起吃吧，试镜角色我还想听听你的建议。”
苗姜只想摆托她：“我没有建议，你去问小白。”
周岭眯眼打量，看出她们俩关系僵持，解围的看向苗姜，问她意见：“来都来了，一起上去见个面。”
于志嘉打断：“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周岭示意苗姜与自己同行：“谁规定咱们能去，她们就不能。”
有周岭在，苗姜就有了立场。
彭灿进退两难，咬咬牙，和他们一起上楼。
方父生前单位的家属房，无电梯，楼道逼仄，拢音效果好，一声声木鱼穿透忽高忽低的诵经声，敲击墙壁，让人窒息。
周岭和苗姜走在最前，彭灿跟着，老高和于志嘉垫后，楼道里传来一行人沉沉的脚步。
所经过的邻居，房门紧闭，门孔反光，背后藏着一双双人眼。
彭灿不敢看左右房门，抱着臂：“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老高笑得坦荡：“我们这么多人跟着，你怕什么。”
随着往上走，烧纸味儿愈发呛人，上到四楼时，楼道滚滚浓雾。
403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后闪过一道凌厉身影，女人尖嗓：“每个月来这么一出，还让不让人活啦，你们管管吧，再这样下去，她女儿回不来，楼都要被她烧没了！”
苗姜循声看去，砰一声，门重重拍上，溅起尘土，她回头问彭灿：“你不让我来，是知道方妮可她妈，在家里烧东西？”
彭灿突如其来的被点名，眼神闪烁，索性见坡就下承认：“对，就是这个原因，你不害怕吗？”
“上回来还是正常的。”周岭停在四楼半，按住生锈的楼道窗户，用力一推，冷风流通，手上弄得都是铁锈。
苗姜从包里找纸巾给他擦手，老高、彭灿和于志嘉顺势走到他们前面。
“上回是上回，”彭灿想着刚才四楼邻居的抱怨，低声猜测：“每个月来这么一出，你们上次来是九号吗，方妮可死那天是四月九号。”
老高说：“可是今天才二月九号，难道说，每个月九号方妮可她妈就都在家里烧纸？这比发工资还准时啊。”
彭灿其实并不知道，含糊其辞，走过楼梯转角，突然闷呼一声，捂住嘴巴，躲到老高身后，看着前方瞪圆了眼。
方妮可家中单，正对楼梯，门敞开，顶端贴符，门口放一火盆，烧旧报纸，火星滋滋啦啦往外蹦。
昏暗房内窗帘拉紧，方母正对灵位跪在蒲团上诵经，听见声音，一双冰冷的眼睛缓缓平移：“各位警官是来看望小可的？先跨火盆再进屋，身上带霉气，小可会不高兴的，她不高兴，就不会再回家来了。”
胡闹。
周岭指地上火盆，怒道：“楼道里不允许烧明火，一旦着火，你承担得起责任吗？赶紧熄了！”
“不能熄，”方母把火盆踢到屋里：“楼道不让烧，我在家里烧，我家小可很乖，她会保佑妈妈平安，你们如果要进来，就跨火盆，如果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方母作势关门，老高拿手掩住，对周岭使眼色忍一忍，率先跨过火盆，诱导她说出实情：“每到九号就要跨火盆，是你老家的习俗吗。”
屋里没开灯，潮湿压抑，方母怕人多踢倒地上蜡烛，弯腰收起几个，周岭蒙混过关的拉苗姜进门。
灵位供奉于红木柜中，照片中女孩长发柔顺，笑容寂寂。
方母拿抹布擦拭照片：“小可走那天是九号，见悠仙人说，她贪玩，让我每月九号喊她回家，她知道我用心良苦，定会回来。”
“见悠仙人？”老高看周岭问。
“一听就是专搞迷信，骗钱的。”周岭低声道。
苗姜拿手机搜索，跳出一披草席布条的女巫，悄悄给周岭看：“就是她。”
荒谬。周岭眉心一跳，方母精神不正常，来硬的不行，耐着性子跟她商量：“火盆先熄，有人来再点上，烟这么重，你女儿回来也熏跑了。”
方母犹豫半刻，信以为真，熄灭火盆。
隐患暂时解除，众人都松口气，玄幻处窄，几个人都站在那，于志嘉无意撞开身后洗手间门，总觉有人盯着，几次回头，最后一次，脸色煞白：“卧槽！鬼啊！”
镜中一张全无血色的女孩面孔。
彭灿毛骨悚然，尖叫出声，苗姜距离她近，本就指尖冰凉，被她从后面刺破耳膜的尖嗓吓得缩了缩脖子。
鬼不吓人，人吓人。
她平复呼吸，耳畔突然传来温度，宽厚手掌按在她耳上，轻轻揉了揉：“别怕。”
他站在她身后，和老高于志嘉穿同样的警服，却没有一丁点烟味儿，全是清清烈烈的薄荷香气。
苗姜心里漾着暖意，镇静多了，看方母满面疼爱的从洗手间抱出一人高的女纸人，语气温柔说着哄“她”的话，忍不住询问：“阿姨，你怎么在家里放这个。”
于志嘉也说：“就是，吓死人了，”
“这是我的小可呀，”方母不满的白他们一眼，抱纸人放在灵位前：“见悠仙人说，只要心诚，纸人回魂，小可就会回来了。”
老高实在忍不了，斥道：“一听就是骗钱的把戏，这你都信，愚昧啊。”
“不许你这么说，见悠仙人很灵验的，”方母一口咬定：“上回小可从家走，见悠仙人就给我出了这个法子，才过一年多，她果真回到我身边了，只要我心诚，小可这次也会回来。”
苗姜忙问：“上次方妮可离家出走？”得到方母肯定回答，她趁热打铁追问：“她去哪了，怎么回来的，这一年多发生了什么事？”
“她去……”方母锁眉回忆，突然目光一变，凌厉的看向她身后：“你要死了！”
苗姜莫名一怔，被她推开，只见她越过她，一把拎起坐在屋角板凳上的彭灿，朝她身上啐口水。
“要死了！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