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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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美国的事另说，几天后，周岭出院，苗姜和他一同回雁鸣。
春节假期就此结束，回雁鸣当天，孙靳导演就通过微信联系苗姜，在车上不方便聊。到家休整一晚后，隔日上午她赶紧给孙靳回视频电话。
孙靳说他在影视公司做制片的朋友已经回了消息，说老板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打算提上日程，但是公司责编团队对她给出的剧本人设有些建议：“我给你发了个文档，汇总了他们开策划会后的结果，大纲和第一集改动有点大。”
苗姜同步打开文档，逐行看：“问题不在大纲上面，他们提的意见大多集中在人设上，尤其是男主人设分歧很大。”
这部剧是爱情悬疑题材，男主人设苗姜最初设定是禁欲斯文败类。
“而且目前来看，公司几位策划老师的意见不尽相同，”她可以接受甲方爸爸对剧本提出修改意见，但随着项目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无休止的意见或者不统一的意见，她是没办法接受的：“我觉得可以开个会，商量出统一的结果，然后我再来修改人物小传和大纲，敲定后，再出剧本，这样比较省时省力。”
孙靳答应：“我拉个群，公司策划是坐班制，下六点，你几点有空，咱们开个电话会。”
苗姜贴心避开打工人的午休时间：“下午两点到六点，挑个时间。”
她很快被拉进《戒痕》剧本群，群里七个人，除了她和孙靳，其他五个人都是影视公司的，一个制片，三个策划，还有一个是负责这个项目的老板。
互相打了个招呼后，制片人约定下午三点开会。
苗姜忙，周岭也没闲着，同样是返回当天接到苗书达电话，通知他队里来了位省厅调来的新领导，转天开会，穿警服。
省里对雁鸣连续发生的两起恶性案件非常重视，加上侦查一大队队长前年因公受伤后，腿落下毛病，现在处于隐退状态，队里大小事务都是周岭这个副队长在做，省里这次派了个叫温文庆的老刑侦任命一队队长。
宋柯为周岭抱屈，一来因为章一简那起案子回雁鸣后，水样采集有了结果，可以证实第一案发现场是本市潮汐江一带。
尸体被冲刷到齐陵这个想法是周岭提的，但由温文庆呈报上去，倒成了他上任后，带领雁鸣市刑侦队侦破案件的一个重大突破，但其实温文庆连雁鸣市有几条江几条河都没摸清楚。宋柯就觉得，周岭这病来的忒不是时候。
二来原本职位空着，周岭侦破几个大案，苗局肯定找机会提拔他，现在有人空降，他指不定还得在副队位子上熬多久。
周岭倒没什么，他才二十八，提正队资历尚浅，听说温文庆干刑侦已有二十年，经验丰富，跟着学点东西也行。
谁知道温文庆看他不顺眼，开会前听见宋柯习惯性喊他老大，温文庆铜铃眼一瞪，厉声喝斥宋柯把外面那套流里流气的习性带到队里：“什么老大老二，他是你领导，要叫就叫周副队。”
周副队三个字极为咬重。
周岭一听，哪是冲宋柯，这是给他下马威，他看不得别人替自己落埋怨，本着和平共处原则，压着性子给温文庆递烟：“都是一起过命的兄弟，叫习惯了，慢慢改，温队犯不着为小事动气。”
“这是小事吗？还过命的兄弟？这里是警局，是严肃的纪律部队，你以为是青帮呐？”温文庆横眉厉色，大手直往宋柯脸上点：“小宋，明天给我交一份八百字检讨，必须写出你对这件事的深刻认识！”
宋柯自认倒霉的叹了口气。
温文庆吆喝十分钟后会议室集合，出去时，还不忘愤愤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指桑骂槐的本事有一套，周岭回视他，额角青筋直跳。
“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省里来的人，苗局都让他三分，”老高怕他动气，压住他肩膀：“走，先去开会。”
周岭扯扯衣领，心里不痛快。
平时抓嫌犯、审问，遇到多无赖凶狠的茬，他都没在怕的，烦就烦这种窝里斗。
会上，温文庆义正言辞布置工作，章一简的案子，已经确定抛尸地点是潮汐江，但已经过去一个月，部分监控信息丢失，这几天大家都在摸索排查。
这么重要的事，温文庆偏不带上周岭，连排查监控都没安排他，就让他送无关紧要的鉴定文书。
明摆着把他踢出此案，周岭脸色黑沉：“送文书的活一直是小刘去，我申请一起调查章一简案。”
小刘是队里新来的辅警，啥都不了解，平时就跑跑腿，熟悉工作为主，这是周岭以前的安排，温文庆推翻，虚与委蛇跟苗书达商量：“苗局，我是这么想的，周副队刚出院，身体还在恢复，不急着出任务，这是对他也是对咱们局负责。”
苗书达与他并无目光对视，敛色，一副不予插手的中立态度：“这点小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
周岭不干了，会一结束就去找苗书达：“什么意思，我没招惹过他吧？”
苗书达看他黑压压的立在跟前，气得跟什么似的，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让他坐：“你嚷嚷啥，生怕别人听不见？先坐。”
周岭拽开椅子，一肚子气坐下。
他急，可苗书达不急，端起茶杯慢慢喝着：“省里下了红头文，温文庆不光是来任命刑侦一大队队长这一空缺的，他还是负责这起案子的总指挥，其一，他有直接向省里汇报工作的权利，其二，单枪匹马的来，势必要立官威，笼络一批自己的心腹。”
笼络心腹很好理解，周岭是苗书达的人，温文庆要立自己那一套，肯定不会特别看重他，但彻底把他排外，这事周岭想不通。
打狗看主人这话难听，但是对他严防死守，说到底是防谁。
周岭硬邦邦问：“您就直说吧，他这下马威给谁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