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射击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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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灌耳，苗姜一激灵，立刻捂住耳朵，躲进周岭怀里。
他的怀抱宽阔厚实，苗姜脸颊紧贴他凉丝丝的羽绒服面料，蓬松的衣服里，是硬邦邦的胸膛，像一块被迅速灼烧的钢板，炙热的体温迅速抽干羽绒空气，烘着她耳畔。
一起钻进耳朵的，还有他一声又一声，振奋有力的心跳。
是一小片，与危险阻隔的安全地带。
须臾，头顶传来温热的鼻息：“你挺会找地方。”
男人低头笑着，嗓音带动胸腔共鸣，震得她耳朵发麻。
她没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意味，突然觉得自己不地道，危险来临时，第一反应居然是用他的身体护住自己。
苗姜尴尬，正想抽身出来，头顶被一只大手罩住，她被封印似的愣了愣。
那双手滑落到她冰凉的耳垂上，热与冷交融，像沙砾摩挲她的皮肤，听见他捏捏她耳垂安慰：“别害怕，有人放在蹿天猴。”
几秒后，又是“嗖——砰”的巨响。
苗姜心跟着一颤，情绪倒是平静多了，从他怀里起身，拢起耳边长发：“抱歉。”
周岭挂着笑：“又不是你放的，你抱什么歉？”
她说的是危险来临时，钻到他怀里求安稳的自保方式：“我刚吓坏了，不该拿你当挡箭牌，万一不是放炮，是别的情况，等于把你晾在危险的环境下，这么做太自私了。”
近处的蹿天猴还在响，时不时还有鞭炮，合欢西街里虽说没几家住户，可到处都是炮仗皮。
“我那句话是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周岭牵她手腕，捡干净地方走：“你做的是对的，遇到危险时，就应该优先保护自己安全，别的都没这个重要。”
苗姜亦步亦趋的跟着：“每个人都这么想，这个世界就乱了。”
“要警察是干什么用的，”周岭正色：“保护你，是我职责所在。”
远处的烟花绽放。
苗姜有意避开他的视线：“也没这么多危险，雁鸣治安还是很好的，是吧。”
周岭慢答了半刻：“是吧。”
两人走回家，厨师已经走了，黄毛正在收拾盘子，互相打个招呼，苗姜抱起蜷缩在门角等她回家的糖葫芦，揉着它脑袋瓜回屋。
周岭忽然叫她：“过年这几天，你不写剧本？”
“不写。”苗姜停在门口：“劳逸结合。”
周岭手伸出去，挠糖葫芦吃得圆滚滚的肚皮，糖葫芦不情愿，肉爪在他小臂上挥舞。
三条白色划痕晾在蜜色肌肤上。
“……”苗姜按下小猫爪：“它困了。”
周岭拉下袖子，极快的弹糖葫芦脑袋：“小白眼狼，我以前对你不薄。”
换来抗议的“喵呜”一声。
占完便宜，周岭就不理它了，问苗姜：“明天我不值班，带你去个地方？”像是看出她要拒绝，他紧跟着补了句：“你舅舅让我带你去。”
苗姜：“……”
连去哪都没问。
她其实不想去，关上门，苗姜把困极的糖葫芦放到小窝里睡觉。
她不困，靠在床上认真思考邓澜琪的话。
在彻底弄清楚周岭和姜柠的关系之前，她暂时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更害怕如邓澜琪所说，他对她的情愫滋长，万一收不了场就不好了。
为躲他，苗姜捞起手机给邓澜琪发信息：【初三去齐陵行不行，提前去，先玩一天。】
澜琪：【没问题，那就初三。】
放下手机，苗姜舒了口气，把明天应付过去以后，初三和邓澜琪去齐陵，多待几天，初八去舅舅家，这之前，她既然对周岭无法判断，索性暂时就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
苗姜早上是被放炮声吵醒的，过年前几天，睡懒觉是奢侈，她拿冷水洗了把脸，人清醒多了，顺便化了个清爽的新年妆。
本着本命年多穿红色的习俗，她挑了套RochA RomA的两件套小红裙，年前买的，配一顶红色贝雷帽，外面罩不太沉闷的灰色呢大衣，洋气的小妞。
周岭刚擦完车，看见一身红色的小妞出来，仿佛又看见那年平安夜，扎红色蝴蝶结，穿红色斗篷，举着糖葫芦的小孩，蹦蹦跳跳向他跑过来。
从小就入侵他的领地，多年后，她又住进他的两间房。
一间在合欢西街，一间在他心里。
周岭拉开车门，视线不移：“你适合穿红色，好看。”
苗姜没接茬，上车，系上安全带：“你带我去哪儿。”
车门关上，他卖关子：“到了你就知道。”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一家射击馆俱乐部，苗姜仰头看场馆上方的字，还有几分好奇：“你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
“我教你开枪，”周岭带她进馆，征求问：“想学吗。”
苗姜怕枪，想起黑漆漆枪|管喷射出子弹，能瞬间穿透人的胸膛，鲜血仿佛又在眼前飞溅，指尖都是凉的。
可她也不想一直活在恐惧中，想了想，她答应：“试试看吧。”，不行再说。
教练给他们拿来耳机、护目镜、枪和子弹，苗姜接过戴好。
周岭把上好子弹的手枪给她：“Glock 17。”
“枪的型号吗？”看起来沉甸甸又凶狠的家伙，苗姜从心里犯怵，不太敢接。
周岭允许她多犹豫一会儿，亲自示范，深黯的眼睛笔直聚焦靶心，单臂端平，身姿笔直如青松，指尖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颗子弹重叠命中靶心，干脆利落。
苗姜盯着他轮廓锋利的侧脸，心跳怦然。
“试试？”他看过来，枪在掌心中一转，枪|口垂向地面，交给她。
苗姜回神，鼓起勇气，接枪，声音紧张：“然后呢。”
“身体正对目标，”他站到她身后，大手扣住她僵硬的肩膀，另一个手轻叩她腰间：“背挺直，两只脚多分开一些，稍微比肩宽。”
他硬邦邦的黑警靴踢她穿着小羊皮靴的脚，她浑身一麻，赶紧照做移步，讷讷的回头看他：“这样行么。”
他提醒：“看靶心，手端平。”
她连忙把头回正，牢牢注视靶心。
他距离她很近，清冽的薄荷香，带着迅速腾升的体温，笼罩她周身。
她后脑勺蹭到他的衣领，冬天干燥，静电让她的发丝贴在他身上，每一个细小动作，都会带来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心跳在摩擦中变快，平举的手臂微微发颤，靶心在她的枪|口下晃来晃去。
“别紧张，心情放松。”男人的声音洒在她耳边。
苗姜越想放松，反而越紧张。
周岭看出她的紧张，温声问：“第一枪，要我带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