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喜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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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不占理也不合法，彭灿没话可说，在周岭等人的注视下，乖乖删掉在“曲园居”拍摄的全部视频，付了餐费。
曲阿姨是个随和的人，理解各行各业赚钱都不容易，赔偿就免了：“营销不怕，但是要合法合规，要取得店家的同意，虚假宣传损人不利己。”
彭灿不情不愿的点头，周岭让同行的林欢带她上警车，等人都出去后，他睨着若无其事的苗姜，示意：“跟我走一趟吧。”
苗姜对警局没有好感，不情愿：“我是江湖救急，为什么我也要和你去警局？”
周岭打量她的小身板，橄榄色毛线裙勾勒得腰线极细，稍微一掐一捏，能掐出水似的软，好笑：“还江湖救急，你这样的，扔到江湖，活不到晚上。”
苗姜动动唇：“打个比方。”她局促的抠着桌子，总之不想去。
曲阿姨刚才去给他们拿会员卡和小礼品，按照来的警察人数，笑眯眯递给他们：“是店里的抵用餐券，还有我自己熬的玫瑰桃胶羹，一点小心意，你们拿回去尝个鲜。”
周岭拒绝：“心意领了，我们有规定，东西不能收。”
曲阿姨见状，塞一只礼品袋给苗姜：“小姑娘，他不能收，你能收，今天要不是你帮我，我要吃大亏的。”
苗姜嘴乖道谢。
曲阿姨忧心看向周岭：“小姑娘又没犯错，她帮我说了我不敢说的话，你们为什么要把她也带回去啊？”
周岭礼貌笑笑：“她是我朋友，私事。”
*
苗姜勉为其难跟周岭回警局，也是巧了，每次她来，舅舅都在外面开会。
周岭照例把她带到苗书达办公室，给她拿了些零食：“别乱跑，林欢的电话你存下了吧，有急事找她。”
苗姜正低头看桃胶羹的食用方法，听见他的话，抬眸：“你呢。”
“我还有的忙，”周岭说：“你的问题，一会儿再说。”
苗姜腹诽：我有什么问题，我是见义勇为，凭什么用警察身份压我一头。
她抿抿唇，从桃胶羹的小瓶子里舀了两勺到杯子里，按食用说明兑一点点热水，搅拌，递到他面前，一副纯良的笑：“闻起来就很不错，你尝尝，消消火。”
周岭玩着打火机，挑眉睨她：“给我喝？”
苗姜认真点头，眼里期待都要流出来了。
打火机在他手心一转，轻轻敲她脑袋一下：“想让我上你的当，做梦。”
带她来时不情不愿，现在指望她有这个好心？他喝一口，扭脸她就跟苗书达说，他受人好处，虽然性质没那么恶劣，但他偏就不给她得逞的机会。
苗姜揉了揉脑袋，在思考。
——“想让我上你的当，做梦？”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看穿她的想法了？知道她在故意接近他？知道她有目的？他也知道她来找彭灿的动机了？
她眼里闪过一丝局促。
周岭低头戳她目光：“又打的什么算盘？”
苗姜豁然抬头，对上他视线，信口拈来：“你穿这身羽绒服挺合身的，我就说我眼光没错，信了吧。”
周岭敛眸，低嗯：“合身。”
“喜欢吗。”
“你老实待着，”他转身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下：“喜欢，谢了。”
门关上，苗姜卸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去找彭灿居然撞上周岭，莫非彭灿与向雨桥的死有关？
她被自己的猜测吓住，如果真是这样，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去找彭灿的目的。
*
会议室里，彭灿心虚的隐藏掉几个视频，周岭和宋柯进来时，她烦躁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抱臂对峙：“曲园居的视频已经删了，该道的歉我也道了，你还想怎么样。”
所有动作，都表现出强烈的抵触情绪。
周岭不慌不忙的坐在她对面，一张向雨桥的照片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认识？”
彭灿轻扫一眼，不屑：“平安夜那晚，我被朋友叫去喝酒，她也在现场，但是我们不熟，根本谈不上认识，我都已经说累了，不信你去看上次的笔录，写得明明白白，还有事吗警官先生，没事我就走了。”
周岭注意她朝向大门的脚尖，懒得跟她废话，让宋柯调出视频给她确认：“急什么，先好好看看，视频里的人是谁，不会连自己都不认识吧。”
视频是她刚刚隐藏掉的其中之一，是去年去迪士尼拍的Vlog，拍摄人是向雨桥，虽没露正脸，但有一闪而过的画面，声音也很清楚。
宋柯又找到其他视频：“我们找到另一个路人的拍摄视角，在这个视频中，更能看清楚，去年九月十四日，你和向雨桥在一起，并不是你说的平安夜在酒吧刚刚认识，而是多年的好朋友。”
“高中同学。”周岭补充道，同时将毕业照放在桌上给她看，上方写一行字——雁鸣市第三中学2014届高三二班毕业留念。
“照片中这两个人知道是谁吧，”周岭手指第二排中间两个身影：“说说看，为什么撒谎。”
毋庸置疑，那两个女孩是她和向雨桥。
彭灿面寒无措，脸颊颤抖的僵持数秒后，认栽：“是，我撒谎了，我和向雨桥是高中同学，以前是好朋友。”
周岭挑重点追问：“以前？多久以前？”
“今年平安夜之前，我和她还是朋友，”彭灿深吸了一口气，纠正：“我们也只是表面上的朋友。”
彭灿说，向雨桥性格比较自我，强势，她从小家境好，有钱，也舍得给身边的好朋友花钱，但是有一点，大家得捧着她，惯着她，还得以她为中心，生活在她的光环下。
相比之下，彭灿家境困难，从高中起，就像小跟班一样跟在向雨桥屁股后面，向雨桥也的确给她花了不少钱，作为回报，彭灿什么都要听向雨桥的。
慢慢两人大学毕业，向雨桥虽然有份稳定工作，但向家重男轻女：“她妈活着时，向雨桥在家里还有点地位，她妈死以后，她爸和她哥恨不得赶紧把她嫁人。还像小时候那样，给她大把零花钱，根本就不可能，她就剩那点死工资，还想让大伙都捧着她，凭什么啊。”
彭灿也不再是高中时的贫困学生，她做探店主播，赚得比向雨桥可多多了，开始买名牌，傍大款男朋友：“我被她压这么多年也没说过什么，现在我赚钱了，也没想压过她，最起码平等的做朋友，这是可以的吧，但她不这么想，她就是看不惯我比她过得好。”
分歧越来越大，平安夜聚会时，因为一个高富帅借着接近向雨桥，向彭灿示好，让向雨桥丢了面子，对彭灿阴阳怪气，面和心不和的两个人终于爆发争吵。
周岭抱臂听完她的解释，并不认可：“这理由不充分，就算你和向雨桥在案发当晚争吵过，有必要隐瞒吗。”
彭灿沉默对峙半刻。
周岭眼里极具压迫感，颇有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执着。
她咬着唇，最终耗不过，一口气承认：“是我在好友群里放出向雨桥喝醉的消息，引曹竭过来找她，也是我把向雨桥灌醉的。”
她和向雨桥多年朋友，不仅和曹竭很熟，彼此之间也有很多共同好友和好友群，那天晚上在酒吧，因为向雨桥拿秦意临气她，说即使她再挣扎，也比不过向秦联姻后的自己。
“靠傍秦意临，拿婚姻当筹码换钱，她有什么资格笑话我，好啊，我就偏不让她如愿。”
“所以你灌醉她，再把曹竭引诱过来，打算借曹竭之手，破坏她和秦意临的订婚宴，”周岭顺水推舟问：“是你在她的酒里放了头孢？”
“不是我！”彭灿脱口否认。
“头孢和酒要人命，这常识我知道，但我没必要玩这么阴，”她眼眶渐渐红了：“我是看不惯她，可我们俩毕竟从高中玩到大，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害死她，我之所以上次没说实话，就是怕你们怀疑我，不相信我。”
“信不信，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我会去核实，”周岭切入新话题：“方妮可跟你和向雨桥熟吗，她也是你们班的？毕业照上怎么没她？”
彭灿愣了愣，须臾，恍然问道：“我知道你想问谁了，是章一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