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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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集短剧播完，网上热度反响不俗，苗姜和朋友们举杯庆祝：“预祝‘麋鹿在沉睡’累计分账破三百万！”

“必须的！”

“指日可待，以后我们就跟着苗老师混了！”

几人除了邓澜琪，都是圈内人士，苗姜回国时间短，合作中玩得来的就叫来家里一聚，要说友情多坚不可摧，倒也未必，没准下次聚会，又换一波人，但就算只是玩伴，也多多益善，毕竟行业发展靠人脉。

譬如《麋鹿在沉睡》这部剧，就是圈内知名美术指导谢尧，帮她牵线搭桥做起来的，苗姜和大家谦虚完，才发现谢尧还没来。

明明说好会来，苗姜给他打电话，问他还来不来打牌，谢尧说在路上，路过丽豪酒店时遇到事故，又赶上平安夜许多道路戒严，他堵在半路，正想办法绕道过来。

丽豪是五星大酒店，离苗姜家大概四五公里，助理小白来时也路过，正看见布置会场，八卦道：“听说是两家有钱人举办订婚宴，订个婚能出什么事啊。”

苗姜笑意晏晏的摸了副好牌，只当玩笑的聊：“没准订婚当天反悔，当了落跑新娘。”

对面，摄影师曹竭摸牌的手一僵。

邓澜琪出完牌，看他思想不集中，催道：“别愣着，该你了。”

曹竭顾此失彼，输了一局。

曹竭不专注，大家都不尽兴，几局过后，谢尧风尘仆仆赶到，如救命稻草，立刻被小白拉上牌桌，但谢尧却脸色难看，不肯玩，拉着苗姜借一步说话。

两人没走远，就在厨房，苗姜见谢尧一反温柔知礼的常态，就知道肯定有坏消息，以为和短剧有关，眉不由轻蹙：“怎么了谢老师。”

谢尧双手抄兜，身着卡其色风衣立在她面前，神情凝重：“我之前听你提到过，麋鹿在沉睡这部剧是有原型的，你是认真的吗。”

苗姜诧异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当初和甲方爸爸谈合作，她作编剧阐述时捎带提过一句，剧中故事有借用过身边一些人的经历。

说来话长，她不可能对谢尧从头说起。

苗姜眨了下眼睛，从冰箱拿出椰汁，缓缓倒入玻璃杯，语气一如柔滑椰汁，平心静气：“艺术创作取材于生活，高于生活，所谓原型就是揭露校园霸凌这种行为带来的后果，希望能被大众重视，别等到发生悲剧再去后悔。”

就像离家出走十年的姜柠，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吗，那…”谢尧眼底闪过疑惑，犹豫问道：“向雨桥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苗姜指尖微颤，椰汁倒出杯口，谢尧赶忙递过纸巾，想要帮她擦手上的椰汁，苗姜拒绝，拧开水龙头冲水。

“你一定认识，对吗？”谢尧捏着没送出去的纸巾，抿了抿唇，解释他的反常：“我经过丽豪酒店时，听说那里死了人，是向雨桥，明显是他杀，因为……”

他压低声：“作案手法和‘麋鹿在沉睡’第二案，薇薇安的死法如出一辙。”

苗姜先是一怔，继而有些困惑，擦干净手看向谢尧：“你是说，有人模仿剧中作案手法杀人？”

“几乎与播出时间同步，不可能是观众做的，”谢尧又问一遍：“苗姜，告诉我，你认识她吗？”

他前所未有的严肃：“她高中是在雁鸣三中念的，一一年入学，我记得刚认识你时，你特意向我询问过这一年入学的几个人，其中就提到过她。”

苗姜听出来了，谢尧怀疑她。

向雨桥是三中的没错，也是姜柠的高中同学。

姐妹俩分开后，经常网上聊天，姜柠离家出走前的一段时间相当压抑，经常会提到向雨桥搞小团体，带头孤立她，欺负她。

苗姜回国后一直想弄清楚这件事和姜柠离家是否有关系，最初得知谢尧也是三中的，就直接向他打听过，谢尧的反应和周岭像极了。

三中像是他们的雷区，提都不能提。

她对姐姐当年身边几个人的怀疑加深，但并不代表她的剧本有诅咒人死的能力。

“你怀疑我？”苗姜啼笑皆非的睨他一眼，喝着椰汁，懒洋洋的走回客厅：“我哪有这么大本事，随便写几场戏就能定人生死，别说我不认识她，我连她今晚在丽豪酒店参加订婚仪式都不知道。”

她倒是想过当面找向雨桥对峙，确实找不到合理的机会接近那位刁蛮专横的向家大小姐。

客厅里，几个好友都沉默，她和谢尧的话，大家多少听到一点，冷切的气氛下，曹竭突然捏爆手里的啤酒罐，丢进垃圾桶，起身离开。

苗姜漠然看他摔门而去，悠悠问其他人：“还玩不玩。”

小白弱弱解释：“曹竭那个又漂亮又有钱的女朋友，就叫向雨桥。”

*

平安夜晚上，灯光闪闪，洋洋洒洒的小雪更添节日气氛，商业区熙熙攘攘聚集着静待钟声的人们。

周岭是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负责协助安保，晚饭匆匆解决完便赶过来执勤。

他穿一身黑色夹克，修长手指夹着一支燃至半截的烟，靠在地铁站附近的栏杆上，视线隐没在徐徐上升的烟雾后，看似漫不经心的从一张张经过的面孔上扫过。

夜晚风凛，吹鼓他的衣袖，雪落在他头发上，被炙热的体温融化掉。

一旁的宋柯冻得直搓手，看周岭还一脸淡定，哈着气问他：“老大，你不冷？”

“冷屁。”周岭刚跟黄毛生一肚子气，凛着张脸，语气不善。

手机传来一条信息。

石韵佳：【圣诞节快乐，今日降雪，你在外面执勤，注意保暖。】

周岭拧眉，稍显烦躁。

宋柯从他神情一看便知，八卦之心燃起：“老大，是石法医吧？”

“就你废话多？”周岭低声呵斥。

宋柯悻悻闭嘴，惋惜的瞄一眼周岭，挺拔高大，侧脸轮廓清晰俊冷，别说放在警局，搁娱乐圈，颜值身材也绝不输当红流量，难怪是局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连新来的美女法医石韵佳也对他芳心暗许，只可惜他这老大向来清心寡欲，脾气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不懂怜香惜玉，石法医肯定受不了。

宋柯叹气，他也挺喜欢石法医，可惜个子矮，身板单薄，站在周岭旁边，气势矬大半，石法医是不会看上他的，宋柯心疼的抱住自己。

周岭没理他那些小心思，略迟疑后，随便在对话框编辑了一串信息，发出。

他刚才拿手机时，汽车钥匙上挂的两串小糖葫芦钥匙扣被带到裤兜外面，被树上彩灯一照，鲜红诱人，他见宋柯那小子直看，连手机一同塞回去。

电话又响了。

以为是石韵佳，周岭态度冷淡的接听，谁料苗局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周岭，你立刻带人去丽嘉酒店，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