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生三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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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身为天族战神，战力自是不用说，瑶光本也不想打这一战，所以战局结束很快，但二人皆是善战的上神，倒也让躲在一旁的众人看得尽兴。
连宋见热闹看完了，想到自己被不息坑害，直接道要与东华分享这一战的情形，利落地跑掉了。
昆仑虚众弟子被墨渊抓了个正着，一个个心虚站好藏起，待墨渊走后便一窝蜂回昆仑虚了。
不息仗着身量小落在后头，看众人走远了又返回去。
“瑶光上神。”
瑶光见到不息过来，敛起神伤，将碧游剑收起，冷淡道：“你怎么来了？”
不息并未在意瑶光的冷淡，抱住瑶光的裙角道：“原是要去昆仑虚借书的，听我三哥说两位上神在此处，便和他来看一看。”
瑶光听到她提起连宋，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是来看被瑶光上神强取豪夺的墨渊的儿子的么？”
不息一听暗道要遭，瑶光这是要把她三哥的账算到她头上了，立刻摆出一张无辜脸，睁大了眼睛道：“什么？墨渊上神竟有了儿子，何时的事？哪位女仙做的？”
瑶光看着不息黑漆漆的眼睛，想要兄债妹偿的心思淡了下去，也不理会她的睁眼瞎话，沉下脸直言道：“我知晓你和那野狐狸相熟，此战我输了，墨渊既让我搬走，我自无法再找那野狐狸，你不必再多言。”
瑶光虽这么说，不息知道她并没有真正放下，她只是因墨渊走时说的“本就无甚深交”而难过，不息想到在昆仑虚的典籍中所看到的东西，问瑶光道：“上神可还知魔族始祖少绾神？”
瑶光奇怪，但见不息没有再提墨渊和那弟子之事，也缓下脸色颔首道：“当初若不是少绾神以涅盘真火烧毁了隔离四海八荒和十亿凡世的若木之门，将人族送往凡世，恐怕人族早就灭亡了。”
“那上神可知，墨渊上神之所以会踏上以战止战，结束洪荒战局这条路，也是因为少绾神？”不息看着瑶光，幽深地目光将七、八岁小女孩的小脸衬得有些诡异。
瑶光愣住，她从不知这些，“不是说墨渊与.......少绾神一直是“势不两立”么？他们一个是神族将领，一个是魔族领袖，怎么会.......”
“少绾神虽是魔族首领，但她早前曾因父神相邀在水沼泽学宫学习，与墨渊上神等人一同被称为“寿华野八圣”，诚然一开始少绾神与墨渊上神的确是针锋相对，可是千万年的共处也让两人生产了情义，五族之争的结束，便是墨渊上神得知少绾神会为了人族涅盘羽化的天命之后，与少绾神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息说着便叹了口气，“只可惜少绾神最后仍是羽化，二人没得一个好结果。”
瑶光脸色发白，强撑道：“少绾神大义是我等所不及，但是....”
“但是少绾神已经羽化，而墨渊上神还在。”不息接过瑶光的话，一向坚韧要强的瑶光此时看上去摇摇欲坠，脆弱极了，仿佛不息再说下去她就.......就会抽出碧游剑抽飞不息这个话多的家伙，于是不息加快语速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上神，司音只是墨渊的弟子，但他比起墨渊其他的弟子多些顽劣，所以墨渊多上心了些，用的心多了，自然便更宠爱一些，本不是什么大事，上神实在没必要将司音视为隐患。”
“我是怕他终日宠着那弟子而备受天宫的人非议！”瑶光厉声道。
不息摇了摇头，无奈道：“不说墨渊上神只是宠着一位弟子，即便是墨渊上神喜欢上了某位女子，即便那女子是魔族之人，以墨渊上神的地位，天宫的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也不敢多说。”显然，不息意有所指。
瑶光听出了不息话中之意，怒视着不息：“你这趟是专程来呛我的？”
不息连忙抱住瑶光大腿，撒娇道：“怎么会，我是怕那只野狐狸成了上神的心结，影响了上神的修行。”不息心中默念：对不住司音，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瑶光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番行为很是看不上，心情却好了一些，心念一转想到了什么：“这些我都不知，你这个小丫头从何得知？”
不息见瑶光似乎没那么生气了，松开手，拿腔作调道：“上神自然是不知道的，有关少绾神的史册，在天宫也不多，而且大多语焉不详，我是在昆仑虚才看到的，墨渊上神不让我将这些书册带出昆仑虚，也不许我抄录，但我询问时墨渊上神也会告诉我一些，但我询问这些时，墨渊上神反应与别的不同，想来，即便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少绾神在墨渊上神心中也是不一样的。”
瑶光脸色严肃，询问不息：“既是如此，这些事你可对旁人说过？”
不息连忙摇头，瑶光松了口气，嘱咐道：“墨渊既将她有关的史册都收了起来，想来也不希望这些事为众人知，你可得守好你这张嘴，莫要再往外说了。”
没想到瑶光会是这个反应，不息连忙捂嘴点头表示绝不说出去，心中升起一丝敬意。
瑶光上神收拾好心情，准备回府搬家，临走前对不息道：“我追了墨渊这么久，要彻底放下也不容易，你回去告诉墨渊，此事是我瑶光不对，我不会再纠缠于他，这些年居于昆仑虚旁，也算得了他的照拂，他日若墨渊需要，无论瑶光在何处，必回报之。”
听了不息的转述，墨渊沉默片刻，控诉地看着不息：“你告诉她了？”
不息咳了咳：“也就一点点啦。”
墨渊深吸一口气，又无奈的叹了出来，不息虽不是他的弟子，却也差不了多少，况且在她幼时东华还时常找他讨论育儿心经，他也算得上是看着不息长大的，总是不忍过多苛责，于是道：“也罢，瑶光若是能放下也算是你的功劳，但...没有下次。”
不息躲过一劫，一溜烟往外跑，边跑边说：“我去看看司音~”
“让司音再加一万遍冲虚真经。”墨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不息脚下一滑，司音这是糟了她的牵连啊。
不息刚到司音门口，就听到九师兄令羽告诉司音要罚他三万遍冲虚真经，面色镇定得走进去道：“现在是四万遍了。”
“四万遍？！！！”司音震惊。
令羽也不解道：“怎么会是四万遍？”
不息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方才从墨渊上神那处过来，他嘱咐我说要司音再加一万遍，许是打了一架还没消气，觉得罚得不够便又多加了一万遍？”
令羽正色道：“不息，不可如此揣测师父的用意。”见不息认错，点了点头又对司音道：“既是师父说的，你这四万遍可得好好抄。”
不息狐假虎威在一旁点头：“现下外面可都知道墨渊上神有个护在心尖尖上的徒弟呢，心尖尖上的司音可得好好抄经啊~”，拖长的强调显得小丫头颇为可爱惹得一旁的叠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令羽也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对司音道：“对了，偏厅来了个女人，说是青丘来的。”
女人？司音一时想不到是谁来找他，冲不息挥一挥拳头就出门去了。
不息见司音没事，就拉着大师兄去墨渊书房找典籍。
叠风一边帮不息拿她够不到的书卷，一边好奇问道：“你找这么多大洪荒时期地阵法典籍做什么？”
不息一边翻看一边答：“之前看过一些古老的阵法，看上去很有意思，想着能做出来一定很有趣，但是看到的那些只记载了阵法功效，便想找找看有没有能做出来的。”
叠风赞叹道：“阵法一道颇为枯燥，亏得你小小年纪也能看得进去，若是十七能有你这般勤勉我们也不用整日担心他。”
不息将选好的书卷叠放在一旁，抬头看着叠风道：“司音本就不是勤快的性子，若要他勤勉大师兄不如指望墨渊上神给你们娶个师娘回来，然后好好管管司音。”
叠风失笑，手中书卷敲了敲不息的头，强行绷着脸道：“又编排师父，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不息抱着头，顽强抵抗：“或者大师兄你娶一个也是一样的。”
叠风无奈：“这怎么能一样，你如今真是越发不着调了，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不息耸肩，指挥叠风帮她取那上面的书卷。
那厢司音见到了玄女，得知玄女被她母亲逼婚后逃到她大嫂那，然后又一路逃到她四哥那，现在又被四哥踢到了她这。
司音本是青丘狐帝的五女白浅，因在家颇为顽劣，家中想为她找个师父管教，选来选去想到了墨渊，于是白浅就被送到昆仑虚拜墨渊为师，又因墨渊只收男弟子，便将白浅化了男子模样，由折颜带去说是折颜捡的名叫司音的野狐狸。
司音看着玄女也是颇为头疼，玄女见司音不愿收留她，泫然欲泣道：“神君若真觉得为难，那小女...小女......”
司音连忙阻止道：“哎你别哭，你别哭，我能不能留你，我得先问过我师父，你在这等我一下，你别哭啊。”
司音来找墨渊，一眼便看到正在帮不息取典籍的叠风，不息如今约莫七八岁的身量，让她自己取典籍还是有点勉强，每次来借书，基本上都会有墨渊的弟子帮她取下来然后送到她在太晨宫的住处洛年殿。
司音探头看了一眼墨渊，转头扒着书橱喊了叠风和不息一声，叠风惊讶道：“十七？你不是要陪你表妹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司音又往墨渊那边瞄了一眼，低声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师父点头才行。”
叠风了然，笑了笑说：“你说她不是你妹妹我还真不信，你们两站在一起，真的很像。”
像？不息想到之前经过偏厅时看到的女子，像吗？那可未必。
司音无奈摊手，道：“四海八荒这么大，总有一些事情是巧合。”
不息抱着典籍站在叠风身旁，摇头晃脑的：“这件事情的确挺巧合的。”语调跌宕起伏，余调悠长。
司音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叠风，面色忐忑：“大师兄，你说我该把玄女留下来吗?”
叠风缓缓道：“你说玄女是因为逼婚所以才离家出走的，无处可去才来了昆仑虚，”似想起了什么，叠风看着司音，肯定道：“果真如此的话，留她住上一段日子，也不是什么问题啊。”
司音好似松了一口气，想到刚被罚抄的三万遍冲虚真经，戚戚然道：“师父他老人家能答应吗？”不会又让我抄经吧。
叠风多了解自家小师弟，轻笑摇头，道出一段往事：“当初瑶光上神单相思师父，把整个府邸都搬到昆仑虚来了，师父也没当多大一回事，还嘱咐我们说，来者都是客，能多担当一点便多担当一点。”
听到这里不息疯狂点头，示意要司音多担当自己一点。
司音忍不住捏住她的小脸道：“我还不够担当你吗？哪次有好玩的我没叫上你，嗯？”
“当当当当（担当担当）！恁凶开喔（你松开我），大师凶揍喔（大师兄救我）。”挣脱不开的不息向叠风发起了求救申请。
叠风从司音手下将不息救出，看着眼前两只，一只是自家小师弟，一只是从会认字起就经常到昆仑虚借阅书籍，同他们相熟的小妹妹，一只手轻轻敲了司音脑门一下，另一只手揉了揉不息的头，“你们平日里打闹也就罢了，今日在师父这里还是消停消停吧。”
司音捂着脑门不敢置信地看着叠风：“十六师兄总说大师兄你偏心我，真应该叫他过来看看什么才叫做偏心！”
叠风伸手抵住下唇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十七你若把玄女留下，可想好了让她住在哪里？”
司音捂着脑门，声音中充斥着一股怨气：“昆仑虚上下都是男弟子，我怎么知道让她住哪。”
听到这句话叠风还在思考的时候，墨渊走出来道：“住你的院子。”
看到墨渊三人连忙行礼。
“师父。”
“师父。”
“墨渊上神。”
墨渊颔首，继续道：“昆仑虚上下都是男弟子，住在他处多有不便，她既是来寻你的，住在你的院子最为妥当。”
司音连忙将因为行礼而放下的手又放回脑门上捂着，看向叠风求救道：“可我也是男的啊。”
这边叠风尚且还在想如何解救小师弟，那边墨渊因这句话顿住，看向司音的目光中含着三分无语三分斥责四分你看着办。
旁边不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某只狐狸装男人装久了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叠风看着三人，莫名有种自己被排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