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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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船摇晃更加猛烈，要是再多来这么几下，肯定要翻船了。幸亏是个铁皮机械船，要是木头小船，早就散架了。
船上所有男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那中年男人眼中也露出畏惧。
杨雪莉在船尾死死抓住阿环，两人互相用绳子将自己绑在了栏杆上，暂时没有危险。
秦岚不想坐以待毙，顺着船身的震动，顺势一下靠在船舷上，撞的他苦胆水差点喷出来。
李少君从后面一把拽住秦岚的裤腰带，防止他掉下去。
只见那浑浊的河水中，竟然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有四肢，背上有一条巨刺般的鳍，个头有卡车头那么大，正来回游动着，向船发起攻击。
“卧槽，这什么东西！”秦岚不由惊叫出声。
老胡也拽着绳子开始抄家伙：“老秦，胖子，大侄子！抄家伙！不管是什么东西，拍死它丫的！”
四个人齐刷刷掏出了背包里面的折叠工兵铲，组装好后举起到头那么高，死死盯着水里面。
水里那怪鱼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的杀气，在水底来回快速游动，寻找着船上人们的破绽和它可以攻击的间隙。
“来了！”胖子低吼一声。
秦岚伸出胳膊，抡圆了工兵铲，朝着怪鱼的脑袋削去。
但是因为折叠工兵铲实在是有点短，那鱼位置靠下，一时没有打到。
船身再一次被撞，秦岚的工兵铲差点拿不稳飞出去。
秦岚急忙转身，朝着另一侧船舷看过去，就在这时，那怪鱼却忽的一跃而出，竟然跳到半空，此时秦岚正好半身已经探出船外，它猛的张开大嘴，似乎想将秦岚囫囵吞进去。
秦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前的这怪鱼巨大无比，如同卡车头般的庞大身躯极具压迫感，怪鱼嘴里全是参差不齐的獠牙，密密麻麻交错排列，腥臭无比的气息令他一阵作呕。
还来不及反应，阿环和李少君许是感应到了秦岚的危险，直奔他而来。
李少君一把将秦岚拽回船舱，阿环顺手捡起船舱中的钢管，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刺击剑花，将那鱼头上打得满是伤口，流出黑乎乎的血液。
那怪鱼发出婴儿哭一般的厉啸，又钻入了水中，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这时老胡和胖子他们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李少君和阿环。
胖子对着阿环伸出大拇指，用力吐出几个字：“巾帼不让须眉，佩服！”
船老大和那中年人也看呆了，秦岚叫他们赶紧开船，说不定怪鱼还有同伙，到时候一起来，就是神仙下凡，几人也保不住这条小船。
很快，船只开出雨云，河面也风平浪静起来。
众人刚刚从危险中脱离，脸色都不太好看，各自坐在船舱休息。
秦岚跟老胡说，咱们到了地儿，赶紧找个地儿洗个热水澡，这浑水泼在身上，不洗干净肯定要生病。
铁皮船离河岸越来越近，眼前出现了一艘搁浅抛锚的大型的捕鱼船，小船靠在它一旁的码头上。
老胡几人匆忙上了岸，多给了船老大一些钱，赶紧离去了。
九龙山下面的这所小村子非常小，大概只有百十户人，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
几人打听了一番才找到村里还有间招待所，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先扒拉了几口饭，吃了香喷喷的炒柴鸡蛋，才去洗了个热水澡。
一直折腾到八九点，这才算缓过劲儿来。
老胡把人叫到院子里，打算聊聊后面的安排，恰好碰到招待所的厨师下班，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旅游，就坐下聊了几句。
厨师姓赵，是个老头。秦岚把刚才的遭遇给他讲了一遍，听得他也是直咂舌。
老赵抽着大水烟袋，那烟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水儿，抽了一口放下才说：“你们外地人不知道，这东西我以前也见过一次，我们都叫他河伯。”
“河伯？这玩意儿是河伯啊？”老胡有些不可置信。
胖子也插嘴道：“西门豹治的，合着就是治了这么个东西。”
老赵继续说：“今年又发大水，这一发水啊，河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都出来了。当地人都知道，这里连着山那边的地下河呢！我们叫它河伯，实际上是一种怪鱼，平日里见不着，一发水就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凶悍又爱吃人肉，叫起来像个婴儿，你们听说过会叫的鱼吗？”
秦岚感觉这个年代还有人信河伯有些搞笑，便问他：“你说它是河伯，只是因为它在水里比较凶悍？还是它的出现带来过什么怪事？”
老赵头抽了一锅烟，美滋滋的眯着眼睛，装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怪事可就多了去了撒。早些年河伯一出来，河里每次都得死几个人才消停嘛，人们都传这是要祭品呢！后来就扎纸人，杀牲畜，往河里倒。说来也怪喔，倒完这河伯就消失不见了嘛。有一年，有个瓜娃子不信邪撒，自己偷着拿个油纸扎成小人，再抹上猪血，要去钓河伯哟。”
“钓河伯？”老胡忍不住发问，嘴里啧啧称奇。
“可不是嘛，钓河伯！那年头穷喔，瓜娃子想要钓上来，拿到市场上卖给猎奇的有钱人，好给自己即将生娃的婆娘好好补补。”老赵头接着说。
“后来嘛，河伯没钓到，还丢了一条胳膊嘞，不过也抠了那河伯一只眼珠，卖了点钱。”
秦岚撇了撇嘴，不屑道：“老伯，这也不是怪事啊？”
老赵正说得高兴，被秦岚打断，瞪着眼睛说：“你这娃儿忒心急，我还没说完嘛！”
“那瓜娃子把卖眼睛的钱给婆娘补了补身体嘛，但是等到生孩子那天晚上，他婆娘被河伯掏了嘛！”
众人皆是一窒，什么意思，掏了？
胖子站起来：“老伯，掏了什么啊？”
老赵敲打着烟锅子里面残余的碎渣子：“哎呀，就是把人掏了嘛！心肝脾胃肾，就剩下个小娃娃儿嘛！”
秦岚背后浮起一身冷汗，咽了咽口水问道：“真的假的？”
“我骗你们做啥子撒，你们可以去找找看嘛，那瓜娃子还在村子里没续弦儿，和他娃娃活着哩。”
老胡问：“他叫什么？”
“村里都叫他老刀子嘛！对喽，你们是来旅游的撒？那正好叫他给你们带路嘛！他这片儿山头都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