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神是个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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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神一起回到了山下。
李靖时不时偷偷打量走在前面的少女，从老爷子遇见第一个村民跟他说山神娘娘醒过来了，饿醒的，别的村民一听就紧张的不行，都快速跑回家奔走相告。
老爷子则是回家第一时间把饭煮上，家里翻出一堆食物，这期间不时也有别家年迈的老人步履蹒跚拿了一些吃的过来。
少女都不嫌弃，只要是吃的，她全部都吃进嘴里，李靖琪咬着手指上下打量这个怪异的女孩，再一次对自己信仰产生怀疑。
这个少女真的是山神？否则怎么解释她把一个正常人十天份量的食物全吃了？吃下去就算了，堆积跟小山一样的食物，吃下肚她身材却没有半点变化，别说变化，那小肚子……
李靖琪用手比了一下，还没自己大腿粗，东西都吃哪里去了？她的胃里有洪荒吗？
李靖琪还在浮想联翩，没注意他爷爷已经煮了一大锅白米饭端在凤里栖面前，凤里栖对着李老爷子甜甜一笑。
“谢谢你啊小援朝，如果不是你带着食物拜祭我，再过几天我都该消散了！”凤里栖说着话手速却一点都不慢，就着一点咸菜一锅饭都少了一半。
李老爷子听了却很内疚，“是我们拜祭的人越来越少了吗？都说山神是靠信仰活着，年轻的孩子没了信仰，您也要离开我们了吗？”
李老爷子越想越难过，忍不住老泪纵横！都怪他没教好孩子，都怪他们放任孩子出去，出去的孩子一个个心都野了，再也不愿意回来。
凤里栖啪的一声拍在李老爷子肩上，“想什么呢，你们哪有那么重要，虽然也有信仰的原因，可更多是天地间灵气稀薄了，达不到我修炼的需求，而且……”
凤里栖歪着头瞅了李靖琪一眼，“小援朝你跟你孙子解释错了哦，我其实就是山野精怪，不过是因为吃了你们的供奉愿意停留在这里，跟你们等价交换罢了，没你们想的伟大！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升天路已经断了，不能成仙消散也挺好！”
李老爷子并没有听清凤里栖在说什么，依旧沉浸在凤里栖会消散的自责中。
李靖琪却偷偷撇撇嘴，演，继续演！他又不是没见过大胃王，比凤里栖还能吃的网红多的是，无非就是待会儿催吐，现在跟自己说是妖怪，有本事你变身啊！
凤里栖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继续埋头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算要消散，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此时村里其他的老人也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大家看着还在吃饭的凤里栖，一个两个放下饭菜忍不住蹲在门口难过的哭泣起来。
山神娘娘还在，山神娘娘还没放弃他们，可是老李头都说了，山神要被饿死了，因为没有了信仰，山神躲不开消亡的命运，都怪他们呀！连正常的供奉山神都做不到。
有老人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过和对山神即将的逝去，开始捶胸哭泣。
“山神娘娘，您骂我们吧，您庇佑了我们这么久，我们却连基本的香火都没办法给您供奉上，我们对不起您！”
“对，山神娘娘，是我们不好，没有教育好子孙，以前都说我们这里是世外桃源，自从国家经济腾飞后，我们这里就成了穷乡僻壤，孩子们都离开了，只剩下我们老不死的，他们，他们都不愿意再回来了，我们，我们……”老人坐在门口又开始捶胸，也不知道是因为要离开故土，还是因为小孩出去就不再回来，让他们孤零零的成了留守老人。
都说故土难离，难的都是指他们这群对土地有深厚感情的，年轻孩子们在外搬砖都比在土里刨食来的强，不怪乎他们宁可出去居无定所，也不愿在家务农，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谁还愿意回到这网都不通的地方。
凤里栖又吃完两大锅饭，“其实很正常啊，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如果不是我因为跟你们祖先约定被缚在这里当山神了，我也想跑来着，谁不想找个香火鼎盛的地方！”
老人们一噎差点没被眼泪鼻涕呛住，李靖琪差点摔倒，这是什么演员，能不能好好说台词，哪有山神嫌弃香火差就想跑路的？
却见凤里栖终于把所有的食物吃完了，站起来懒懒的伸个懒腰，“哎呀，终于肚子里面有点食物了，虽然还没吃个三分饱，但是也不是空落落的，小援朝，还有小胜利，小梅花，说说你们的愿望吧，我不能白吃你们的东西，还有你……”
凤里栖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李靖琪，明明很稚嫩的脸庞，眼神却充满慈祥，“小援朝的小孙孙，炸鸡是我几百年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这次就不要许愿双百分了，你考场上睡觉，就算我想帮忙你一个字没写我也没办法呀！”
李靖琪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求山神娘娘保佑他考双百分这个事儿他真的谁都没说，当时知道自己考了鸭蛋，他还往水潭里尿尿，这个事情要是被爷爷他们知道了，他能立刻做一个没打磨带毛刺的搓衣板现场让他跪着说一万遍我错了。
只是明明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这个少女却知道，还冲自己俏皮的眨眨眼……
李靖琪膝盖一软，想跪！不会真是山神娘娘吧，那他尿尿的事……李靖琪条件反射捂住下面，他不干净了，他都被看光了？
凤里栖仰头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在水潭里面游泳的娃子可多了，没啥好看的，放心，一般情况下不喊我，我都在睡觉，这几年不带供奉都喊不醒来着！”
凤里栖冲李靖琪眨眨眼，“我现实吧！所以你不要担心！”我其实早就把你看光光了，但是小孩子真没什么看头。
李靖琪再次拢紧衣服，这个娘娘怎么色眯眯的。
“娘娘！”李老爷子老泪纵横看向凤里栖，“我们老都老了，哪有还有什么愿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只希望你千秋万岁！”
李老爷子这个愿望瞬间让凤里栖的笑容止住，因为她看见星星点点的信仰之力从几位老人身上飘出来，飘到她身上，他们是真心在祝愿凤里栖能够千秋万岁。
万岁啊！也没差几年了。
李靖琪瞳孔缩了缩，他熬夜多了，眼睛散光了，居然肉眼可见凤里栖明明是白色的衣服好像有点变化，仿佛在散发着淡淡光泽，这一刻凤里栖就算不是山神，他也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善茬。
喂，妖妖灵，我想报警。
凤里栖脸上溢出慈爱的笑容，“真傻，这可能是你们最后的愿望了哦？”
几位老人却对视一眼，“我们不后悔，只要我们还活着，还有一口气，我们的愿望就是希望您千秋万岁！”
“青春永驻！”
“绝代芳华！”
“永不挨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