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烧酒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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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别介意，我那孙子性格并不坏，可能是旺财伤的有些严重。”
海东青龇牙咧嘴的捂住刚刚少年抹过的位置，药酒所过之处，有种强烈的烧灼感。
“没事大爷，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打架很正常。”
海东青一边揉搓着自己的肩头，一边用一种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语气说着，看着老汉仔细打量着自己，海东青这才悻悻的想到，自己的年龄只有十岁，还没他孙子的年龄大。
“你肚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对了大爷，您还没告诉我这竹筐是谁的？”
相对于肩头挨那一鞭子，肚子上被踹的那一脚还真不算什么，毕竟那侍卫踹过来时，海东青已经回过头，下意识的往后闪了闪。
“嗨，那竹筐是老汉随手编的，不值几个钱，老汉回头重编就是，今日小孙子说和别人约好了要打架，叫老汉我拿着跌打酒在这里等，我寻思着顺便带着几个竹筐卖一卖。”
“您孙子要打架，您不管吗？”
“这种事往日里也不少，我那孙子平日里在家帮着农忙，这会地理都播了种子，也就没什么事了，这京城里经常有人茬架，每次都是凑凑人数冲冲门面，很少真的打起来，还能落下几个大子当赏钱。”
海东青听着心里好笑，原来老北京茬架这种事，从古就有，今日总算是听到正主了。
“大爷会酿酒？”
“老汉是个农户，家里早年你就是酿酒的，这十里八乡的，家里有个喜事的时候，就会拿粮食到老汉这里换些，只是近年来闹兵灾，老汉这身子骨也不行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也就酿点自己喝点，再弄点跌打酒，你问这做什么？你这有外伤，还是少喝酒。”
海东青当然不是想喝酒，昨夜与黄伯喝酒时就觉得，那花雕酒虽然香甜好喝，但是缺少了现代白酒的甘冽香醇。
现在听得老汉懂得酿酒，心里开始活泛了起来。
如果说刚开始小姑娘的那一幕只是激起了海东青想要赚钱的想法，接下来那一鞭子和一脚，更是坚定了海东青要在这虚拟世界里赢得点什么的冲动。
那个什么，叫做尊严。
“大爷，我刚刚砸坏了您的竹筐，已经甚是不好意思，现在又用了您的跌打酒，我身上也没什么银钱，无法赔给您，不过我倒是有个赚钱的法子，不知道大爷愿不愿意。”
“什么陪不陪的，乡下人不讲究那些。”
见老汉没说愿不愿意，海东青就知道，这老汉看自己年纪轻轻，并不相信自己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这倒是让海东青觉得面前这个老汉是个淳朴的，没有想着从自己身上占什么便宜。
至于不相信自己，这也不怪老汉，敝帚自珍的毛病从古至今都有，谁有好法子会教给外人，老汉也就没在意。
“大爷莫非不信我？”
“这……”
老头见海东青面色郑重，不似作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他家里只能说勉强度日，不然也不会任由小孙子在外瞎闹腾，如今听了海东青这般说，心里多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如果海东青真的有办法教自己赚些银钱，那自家的日子也就会好过一些，自然也就能让自己的孙子进学堂，就算将来考不上什么秀才、举人、进士，也好过整日里在外逞凶斗狠，最终如同自己一般，面朝黄土背朝天，整日里从地里刨食，看天地老爷的脸色吃饭好很多。
“大爷住哪里？可否带我去家里，我当面教大爷如何赚钱。”
“这……不太好吧？”
“大爷仔细看一下我，我年方有十，就算有什么坏心思，能拿大爷如何？我害怕大爷把我拐到山里，卖给别家做苦工呢。”
“小兄弟说笑了，只是家中有些破败脏乱，怕污了小兄弟的一身衣衫，如若小兄弟不嫌弃，那就跟老汉走吧。”
海东青知道这只是托词，也不以为意，跟着老汉走去。
……
海东青一路跟着老汉，出了德胜门继续往北，又行了几里路，便来到了一个只有是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老汉腿脚有些慢，一路走来竟已经是中午，好在这老汉的家就在自己郊外牧场和皇城中间，离郊外牧场也不算很远，以海东青的脚力，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路程。
相比于海东青刘各庄的家来说，那要好的多。
“村生，家里来客人了。”
进了老汉家的院子，老汉一边腌上院门，一边对着两件茅草屋喊到。
老汉家虽然看起来确实很清贫，但是院落里打扫的还算干净，院子里的东西也都井然有序的摆放在角落，看上去就是会过日子的人家。
更难得的是院子里还有头驴子，一旁的鸡舍里还有一只老公鸡。
“爹，你回来了。”
闻听屋外老人的叫喊，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清瘦汉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老人连忙走上前从海东青的搀扶下接过了老汉。
“赶紧多添加一副碗筷，今天家里多了为小贵客。”
“这位小兄弟是？”
伸手搀扶这老汉的村生，闻听自己老爹这般说，又见海东青身上的衣衫的确要比自己这一家人好上一些，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我叫海……桂公……”
“龟公？”
“不不不，桂贡，贡品的贡。”
海东青本想说自己叫海东青，可是一想自己现在还顶着小桂子的身份，一时间差点说成桂公公，还好最后转了回来。
按理来说，太监是不能私自外出的，可好在他在郊外牧场，又与黄伯交换了差事，偶尔消失一下，就说自己在牧场里巡视了，谁也找不出错处。
“那我们以后就称呼你桂公子吧。”
“好说好说，只是个称呼而已。”
“桂公子快里面请，不知道桂公子今日过来，家里也没什么准备，食物粗鄙了些，桂公子不要怪罪。”
村生说着摆了个请的手势，搀扶这老父带着海东青进了屋子。
“孩他娘，加双碗筷，有桂公子来串门了。”
一进屋，村生就对着一个粗布衣衫的妇人说道。
那妇人木讷的看了眼海东青，接着连忙将自己的碗筷拿了下去，又重新给海东青放了一双碗筷，自己则拿了个黑乎乎的馒头躲进了里屋。
“乡下人家，也不懂什么礼数，桂公子不要见怪。”
海东青也不以为意，只是看着这一家人餐桌上的吃食，着实是有些不好下筷。
桌上的竹篓里放着几个黑乎乎的馒头，一个木盆里盛满了汤水，里面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野菜，一片切得很薄的腊肉，除了腊肉旁边有几点油腥外，这就是水煮野菜。
海东青在牧场里虽然也是粗茶淡饭，但偶尔也能有点荤腥，哪怕自己馋肉了，牧场里也有一些野鸡鸭可寻，哪怕那些野鸡鸭什么的都是明令禁止的，可海东青会理会吗？
“这家人将日子过的是真的清贫。”
在饭桌上，老汉将海东青的来意说了一遍，村生虽然皱紧了眉头，但是也不好违逆了老夫的面子，在沉闷的气氛中，总算是吃完了这一餐饭。
海东青着实是难以下咽这些吃食，只是喝了几口不咸不淡的汤水。
老汉也知道这位桂公子可能吃不惯自家的吃食，也不好劝他多吃一些。
……
见妇人收起了桌子上的碗筷，到厨房里忙着清洗时，海东青开口说道。
“村生叔，家里可有酒？”
“还有一些，不过不多了。”
村生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父，见老父点头，这才回到，然后转身从一旁的柜子底下拿出了几个竹筒放在了桌子上。
“村生叔可懂一些木匠？”
“村里的汉子，这些都会一些。”
海东青心下稍安，其实他来之前就想到，老汉能编一些竹筐，想必是有一些木匠手艺的，他哪里知道，编筐和所谓的木匠活还是有差距的。
“这样村生书，你按照这样去做一个容器，然后……”
海东青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上用手沾着水笔画着，乡下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一些简单的木匠活还是可以的。
听完了海东青的叙述，村生和老汉虽然有些疑惑海东青为什么要做这个东西，但还是很快出了门，找来了一些木板和竹筒。
乡下地方木材和竹子是不缺的，说来村生这个清瘦的汉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但是干起木匠活来也算麻利，差不多两个时辰，就按照海东青的意思将东西打造了出来。
当然这中间不免有些纰漏，但是天色已晚，元烨也不好吹毛求疵，看村生叔的表情，已经多少看出来有些不耐烦。
好在缝隙并不多，应该勉强可以使用。
区别于南北差异，北方酿酒多为米酒，当元烨打开那些竹筒之时，便问道酒糟的刺鼻的馨香，当然这是对于好酒之人的香。
“村生叔，将这些米酒倒在锅里，再将这容器抬到锅上扣起来，这个竹管的出口处，在放一个木盆，再烧火就可以了。”
看着村生有些不耐烦的脸，老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村生叔这才按照海东青的说法一切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