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王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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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
清冷的声音在古朴华贵的和室中响起。
“哎呀哎呀，又输了呢？”
戴着一顶黑色帽冠，有着一头白橡色短发的华美男性笑眯眯地挠了挠脑袋，用惋惜的口吻说道：
“不愧是无惨大人看好的鬼呢，执死者你还真是厉害呢。”
如果辛莱莱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的身份，十二鬼月之一，上弦之贰·童磨。
坐在童磨对面，是一名身着黑裙，半垂着眼眸，一眼望去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之感的黑发女子。
“只是过去接触将棋比较多而已。”
黑发女子淡漠地说道，低头凝视着桌上已经结束的棋局，似乎在想些什么。
“继续吗，我似乎摸到了一些诀窍了呢？”
童磨用七彩色的瞳孔注视着眼前的黑发女子，轻笑着说道。
“可以。”
童磨笑了，手中的折扇一挥，几只冰晶手掌出现，开始将棋盘上的棋子归复原位。
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
棋盘上，飞车纵横，桂马斜挂，金银交错，攻守之势不断转化，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进入了尾局。
“执死者，你觉得棋盘最美妙的地方是什么？”
进入白热化阶段后，童磨突然微笑问了一句。
执死者淡漠的扫了一眼对方，没有回答，童磨对此并未在意，而是继续微笑着说道：
“在我看来，是公平。”
只见童磨从子台中取出一枚步卒，打在执死者阵中。
“即使是最不起眼的小卒子，只要到了棋盘上，都会拥有威胁到玉将的能力，不觉得这很美妙吗？”
执死者闻言，什么也没有说，按向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正准备走棋时，童磨的表情忽然一动，然后笑了笑，开口道：
“无惨大人让我转告你，进入藤袭山的那四个废物，两个已经死了，一个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中，剩下的那个虽然还没死，但也快了。”
执死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吗？帮我转告无惨大人，说我这边已经知道了。”
说着，执死者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看向了摆在桌上的事物。
那是三颗头颅，三颗十二鬼月的头颅。
下弦之伍·累。
下弦之壹·魇梦。
以及……
上弦之叁·猗窝座。
“终于打算开动了吗，我还以为你对他们的鬼血不感兴趣呢？”
童磨看着执死者的举动，扫了一眼对方手上升起的黑色气息，轻笑着说道。
“只是之前时候未到罢了。”
执死者说着，手掌瞬间贯穿了最左边的累头颅，漆黑的鬼血宛如活过来一样，钻入执死者的皮肤中，顺着血管涌入她的体内。
接着，执死者又如法炮制了其他两颗头颅，转眼间，桌上就只剩下三颗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的颅骨。
做完这些后，执死者宛如无事发生一般，回到了原位，再度拿起了先前那颗棋子。
“你刚才的回答，在我看来，很可笑。”
清冷的声音响起，执死者凝视着棋盘，平静地说道：
“王将即使困守九宫，也仍是王将，而卒，永远都只是卒。”
落子。
“如果卒子真的真的挡在了王将前，那么……吃了便是。”
将军。
童磨一愣，看向执死者。
只见执死者那一直半闭的眼眸在这一刻睁开，幽蓝色的瞳孔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幽芒。
在那幽蓝色的瞳孔深处，分别倒映着不同的字符：
——上弦，
——壹。
“棋盘上的公平，只属于玉将与王将。”
“无关紧要的步卒，没有站在棋盘中的资格。”
……
【检测到契约者遭遇时空波动，契约者考核地点已由00-01号鬼灭之刃世界变更为01-32号鬼灭之刃世界。】
【检测到01-32号鬼灭之刃世界存在其他契约者，判定中……】
【判定完成。】
【判定结果，根据新生契约者保护条例，编号79952号契约者在进入本衍生世界后14天内，禁止离开指定区域[无限城]。】
【检测到判定结果与先驱培养条例发生冲突，开始重新判定……】
【判定完成。】
【已确认编号83112号契约者为低培养价值目标，根据等价原则，开始更正判定结果。】
【更正完成，追加判定结果：
1.封禁编号83112号契约者烙印通讯功能。
2.编号83112号契约者死亡或主线任务失败，编号79952号契约者可提前解除区域限制。
3.编号79952号契约者可查看编号83112号契约者当前主线任务内容与完成情况（仅限一次）。】
【特殊事件判定完毕，开始发布考核任务。】
……
【考核任务：永暗破晓】
任务难度：LV.10
任务简介：至黑至暗，永无天幕，拨云见日，以辟拂晓。
任务介绍：协助恶鬼阵营覆灭鬼杀队阵营，并独自斩杀完全体BOSS单位，鬼王·灶门炭治郎。
任务期限：27天13小时21秒
任务奖励：先驱身份*1
任务惩罚：强制处决
……
……
鬼杀队总部。
“很抱歉，我们搜遍了整个藤袭山，最后都只找了这个。”
房间中，半边身子都缠满绷带的炭治郎看着眼前鬼杀队后勤队员展示在白布上的事物，陷入了呆滞中。
那是一截断臂和一把破碎的日轮刀，以及一张破碎的狐狸面具。
“根据现场的痕迹，辛莱莱先生成功战胜了下弦之叁的病叶，但却遭遇了其他的恶鬼，最后……”
后勤队员说到这，沉默了下来，没再说下去。
一个重伤濒死的剑士遇到了一只鬼，最后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找到，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莱莱大哥……”
炭治郎有些呆滞地喃喃着，喉咙中发出嘶哑的悲鸣声。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能够逃跑！
“都怪我……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如果我能早一点赶到！”
炭治郎悲痛地倒在地上，五指死死地扣在地面上，泪流满面。
一旁的鬼杀队后勤队员们见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离开了房间。
他们很清楚，这种时候，对方需要的不是话语上的安慰，而是封闭式的发泄。
房间中，炭治郎看着留在原地的那块白布上的断臂和刀刃，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大声哭泣起来。
……
雾隐山。
老旧的小木屋中，鳞泷左近次坐在窗前，看着门口，脸上的天狗面具遮住了表情。
在他的桌上，是一张摊开的信纸，上面详细讲述了藤袭山中发生的一切。
远处，暮色渐渐笼罩。
鳞泷左近次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阴影吞没了自己的身影。
他的弟子，又一次没能从那个地方回来。
……
……
圣域乐园，莱莱神教专用会议室。
嘭！
“你说什么！”
04296的拳头用力地砸砸会议桌上，怒不可遏地朝着眼前的男子质问着。
“你个秃子给我冷静点，你在这对我发火有屁用？有本事去找乐园啊！”
百花捂着被04296的嗓门吼的有些难受的耳朵，回击道。
“……是我冲动了。”
04296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深呼吸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继续问道：
“先确认一下，你有多大的把握确定这事是真的？”
“肯定是九成九啊，不然我闲的蛋疼把你喊过来，就是因为确定你那老弟已经出事了才这么和你说的。”百花横了04296一眼，好没气地说到。
“所以，你到底给你这好兄弟塞了啥好东西，居然让乐园这么整他？我记得那家伙走之前三维平均还不超过五点来这？”
“老子TM怎么知道？”
04296吼了一嗓子，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这家伙就是个毫无天赋的菜鸡，甚至连个职业模板都没有，如果不是我塞给他一个法术类的专精被动，估计连一个正儿八经招进来的契约者都干不过！”
“TM早知道他会被卷进先驱考核里面，老子宁肯不教他那些玩意！”
嘭！
04296说着，又忍不住狠狠地砸了一下会议桌，看的百花眼皮直跳。
“你丫的冷静点，这不是还没完全肯定吗？你看我也才九成九把握而已……额，不是，毕竟咱们现在还只知道那家伙被塞进了时空流速异常的衍生世界，又刚好不小心发现乐园禁止我们给他发消息，其实这也没什么嘛？不就是一个先驱考核吗？说的好像咱们谁没经历过……”
“但他那不是他自己的先驱考核！TM是别人的考核把他卷进去了！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
百花喋喋不休地说着，试图解释两句，但还不等他说完，就直接被04269打断了话语。
04296话语中火气味十足，如同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
百花这次罕见地沉默下来，没有否认04296的话。
他和04296都是经历过先驱考核的人，所以他们都很清楚。
对于那些进行先驱考核的契约者，最多就是九死一生，但对那些被意外卷进来的契约者而言，是真正意义上的十死无生。
普通的契约者，哪怕是一个掌握着法术类专精的法爷，在有资格进行先驱考核的契约者面前，也不过只是一道稍微难啃一点的菜而已……
除非那些考核者特地放过对方，但能得到先驱考核资格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考核中存在其他契约者这种不稳定的因素？
更何况，身为先驱的他们都很明白，在出现异常状况时，乐园的判定，很多时候都是会明显地倾向于培养价值更高的那一方的。
“百花，”04296突然喊了一声，百花抬起头，对上了04296那无比阴沉的眼神，心中一颤。
“给我定位他所在的世界坐标，我亲自过去！”
百花没有回答，继续保持着沉默，只是手掌不自觉地攥紧成了拳头。
“快点，别给老子装愣，你应该明白那种时间流速下每耽误一分钟他都……”
“昊珏源，你闹够了没有！”
砰！
面对04296的逼迫，百花的火气也彻底上来了，猛地一拍桌子，直接吼出了04296的本名。
04296的气势顿时一弱，只见百花起身抓住他的衣领，往前一凑，低吼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为了一个认识不超过半个月的新人，违背乐园的规矩，你要是想死的话老子可以把你扔到太阳神教的实验室里，但你别TM给老子在这里犯贱！”
“是，他被卷进了先驱考核，确实很不公平，然后呢，这又能怎么样？乐园里不公平的事海了去了，凭什么就要专门为他一个人打抱不平？”
“因为他是莱莱神教的一员？别开玩笑了，别告诉我你不清楚当时乐园的意思，他丫的不是让你花钱去救人，而是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那场意外没发生过！”
“昊珏源，我知道木头那件事你一直放不下，但你TM给老子清醒一点，木头已经死了！”
百花说着，拎着04296的衣领将他往桌上一砸，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是木头，他也不是你，他就是一个毫无天赋，甚至根本不该进到乐园这种地方来的普通人，你明白了吗！”
“你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为什么会教他那些东西吗？帮他？别TM扯狗屁了，你就是不甘心而已！”
“如果你真想让他在乐园里活下去，就不该教他那些东西，不该让他做契约者，而应该直接让他成为职工者，别告诉我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更何况，你又能救他到什么时候？这里是乐园，不是什么赡养院，你能救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该怎么办？还是说你打算拿整个莱莱神教的人挨个给他一个新人拿去抵命？”
“我……”
04296看着怒发冲冠的百花，想要反驳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偏过头去，避开百花的目光。
“哦呀～小百花，你们似乎在讨论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忽然，一道酥麻入骨的妖娆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只见一道门户突然从一旁打开，一只雪白如玉的小脚掌从中探出，勾在了两人中间。
百花和04296的神色顿时大变，当即就准备起身逃跑，可下一瞬，两人身子不约而同地一颤，身体定格在了原地。
“真是的，每次一见到人家就喜欢逃跑，小百花，你也跟秃子一样学坏了呢～？”
如银铃般的笑声在会议室中响起，一颦一笑间都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的黑发萝莉坐在半空中，食指抵在朱唇上，用足以让人兽性大发的诱人玉足勾住百花的下巴，俯瞰着两人，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
“来，跟人家好好讲讲，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