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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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洛玉尘手中的玄霜也开始轻微的颤动，发出轻轻的剑鸣。
几人坐在桌边，洛玉尘先开口说道：“不知公子可否拔出这把剑。”
陆玄一愣，看着他手中的那把剑，微微摇头，“恐怕我拔不出来，我知道几位都不是凡人，看几位浑身的气质应当是修仙界的人。
我只是一介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拔出这把剑。”
“无妨，你只要试试就行，拔不出来也没关系。”
陆玄看着面前的那把剑，心里也有种似乎对这把剑很熟悉的感觉。就不自觉的抬起手握住了剑柄，稍稍用力就将剑拔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洛玉尘三人的眼眶都红了，但还是忍住了心里的那股惊喜。
陆玄看着面前都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的三人，有些不明白，就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楚游轻咳一声，“没什么，能拔出这把剑，说明你同我们有一段因果，不知我们可否在这里多留些时间。”
陆玄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因果，但觉得这似乎和自己有关，也微微点头，“好，我也觉得我们投缘，几位想留下来自然可以。”
“多谢。”
时间已经不早了，陆玄就让几人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去了。
师兄弟三人一晚上没睡，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第二日清晨果然落了雪，但三人就听天还未亮的时候，陆玄的房间里就传出了咳嗽声，一阵接一阵。
三人都微微皱眉，昨日在见到陆玄的时候，几人就发现他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听着咳嗽声，洛玉尘出了门，进了药庐的小厨房。
很快，厨房中就有香气传出。
楚游和白星也出了门，将院中晾晒的草药都收了起来以防被雪打湿。
白星拿着扫帚将院中的雪扫出了一条路，楚游在院中的草药中抓了一些，熬了一碗药在火炉上温着。
等陆玄早上披了件厚些的披风出门时，就愣住了，看着院里已经扫干净的雪，还有厨房已经冒出来的热气，有些发懵。
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就听到旁边有声音叫他，“陆大夫？”
陆玄回过神，转脸就看到白星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家还有三位客人呢，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今日在下竟忘了还有客人在。”
白星摆手，“没事，先吃饭吧。”
陆玄就被白星拉去吃饭了，看着桌上的饭菜还有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他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怎么能让你们亲自动手呢。”
洛玉尘说道：“无妨，我们昨晚听你房间有咳嗽声，天亮才停下，就没打扰你。”
陆玄有些不好意思了，“昨晚吵到你们了吧。”
楚游笑笑，“没，我们只是已经习惯早起，所以起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
几人吃完了饭，楚游将火炉上还温着的药递给了陆玄，“这是我配的汤药，对你的身体有用。”
陆玄愣了一下，接过药碗，“多谢，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事。”
楚游看着院中正练剑的洛玉尘还有在一边正收拾的白星，说道：“你这病可是一直有的？”
陆玄点点头，“嗯，从我出生时便是如此，只要气温突然变化，我身体最先有反应。若是不小心吹了风，也会很容易就生病。
小时候所有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三十岁，我也从没在意过，能活多久便活多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我想要的。”
楚游明白，这是因为陆玄只是师尊的一缕残魂，神魂不全，寿命自然不会很长，他看过陆玄的骨龄，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寿命也确实只有两年了。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陆玄死后，他们可以将师尊的残魂收回，但面前的陆玄也是师尊的一种转世。
楚游现在貌似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正练剑的洛玉尘发现师兄和陆玄正坐在门前说话，就收了剑走了过来。
也坐在陆玄的身边，两人方才的对话，洛玉尘和白星都听到了。
洛玉尘对楚游说：“师兄，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吧。”
说完又对陆玄说道：“不知陆公子能否收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陆玄自然答应，“当然，这院子就我一个人，能有人陪我也是件好事。”
就这样三人留了下来，陆玄还是像之前一样每日都会出门给村中的老人看病。
但从那日之后，身边就多了一个身影，正是每日都要跟出来的洛玉尘。
这一日，又下了一场雪。
陆玄像往常一样出门看诊，到了那个婆婆家。
婆婆也认识了洛玉尘，他们三人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月了。
三人也都温和知礼，和村中的这些老人都相处的很好，况且白星那张嘴甜，一个个婆婆爷爷的叫过去，哄的一众老人眉开眼笑。
两人进了门，就看到婆婆院中正劈着几个木桩，看来是准备用来烧火的。
洛玉尘就走了过去，拿起了斧子，将那几个木桩劈好堆在一起，又进厨房开始忙活。
婆婆赶紧摆手，“哎呀，不用不用，你们每次来都帮我做那么多事，不好的呀。”
陆玄笑着将婆婆拉到桌边坐下，“无妨的，婆婆让他去做吧，若是不做他回去要睡不好的。”
婆婆也没办法，只能让洛玉尘去做。
陆玄开始给婆婆把脉，说道：“婆婆的身体很好，就是这两日婆婆是不是很晚睡觉啊。”
婆婆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有些想我那小外孙了，不知道长多大了。”
陆玄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这是城主定下的规矩，寻常人根本违抗不了，更何况是这些年岁近百的老人呢。
一阵冷风吹过，陆玄被呛了一口冷风，咳了起来。
婆婆给他递了一杯热水，“陆大夫也要多休息，身体不舒服便不要出门来给我们这些老家伙诊脉了，好好在家休息。”
陆玄摆摆手，“咳咳咳，无妨，都是些老毛病了，没有大碍。”
婆婆叹了口气，“也就只有你们几个能关心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陆玄轻笑，“婆婆的家人也会想你的，只是有城主的规定在，他们不敢出城而已。”
“真的吗？”
“真的。”
将婆婆安抚好，洛玉尘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对着陆玄点点头，两人拜别婆婆回了药庐。
路上洛玉尘将储物戒中的暖手炉拿了出来，递给陆玄。
“多谢。”
洛玉尘摇头，“不用对我说这些。”
两人回了药庐，就看到白星正坐院子里发呆，没见到楚游。
洛玉尘将陆玄送回房间，让他好好睡一会。走到了白星的身边，问道：“师兄呢？”
“进城了，说是想看看那城主到底是什么样的。”
洛玉尘点头，他知道师兄从来的那天就对这个城主比较在意，看样子是准备做些什么了。
两人坐在院中，等着楚游回来。
白星看了眼陆玄紧闭的房门，戳了戳洛玉尘的胳膊，“我今天又看到了一些画面。”
洛玉尘有些紧张，看样子应该和陆玄有关，“什么画面？”
白星指了指那道门，“两年后的今天，他会在这里消散。”
洛玉尘看着那扇门点点头，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陆玄没有师尊的记忆，但他的所有习惯都和师尊一样，他有些不舍。
白星轻轻拍了拍洛玉尘，“我们能做的就是多留一段时间，然后去寻另一缕残魂。
再等等，只要所有残魂都收集齐，我们就一定会重逢。”
洛玉尘没说话，起身离开。
白星看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失神。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有些没抓住，有些呆愣。
傍晚的时候，楚游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油纸包，看样子是什么吃的。
进门就看到洛玉尘还在练剑，但是他感觉师弟的剑有些乱。
闪身上前，抓住了洛玉尘握剑的手，“师弟，静心。”
洛玉尘的眼神清明了些，看着抓住自己手的师兄，微微低下头，收了玄焰，走到一旁坐下。
楚游看他的样子，无奈摇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白星说他看到陆玄两年后的今天便会消散，我有些心烦。”洛玉尘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
楚游说道：“先吃些东西吧。”
说完对着趴在窗边发呆的白星也招了招手，将油纸包打开，送到两人面前。
然后转身离开了，轻轻敲了敲陆玄的房门。
里面传来几声咳嗽，“咳咳咳，楚兄进来吧。”
楚游推门进了房间，房间里只点了几只蜡烛，将房间的书案边上照亮。
陆玄手里正拿着一本医书，手里拿着笔做着记录，抬头看进来的楚游。
“楚兄可是查到了什么？”
楚游坐到他对面，点点头，“的确是查到些东西。”
这件事是陆玄拜托楚游帮忙调查的，他总觉得这城中的城主有些诡异，任何一座城的城主就算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这位城主却是将所有的老人都赶出了城，这对一个城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楚游对他说道：“我发现这座城已经被阵法笼罩，但我目前还没能看全这阵法的全貌，还不知这是什么阵法，需要我将阵法全部看全才能知道这是什么阵法。”
陆玄微微点头，“我这几日在城外转了转，发现城外出现了许多以前都没出现过的草药。”
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几张纸，“这些草药单看都是些救人的草药，但若是几种草药同时出现就可能会药性相冲，产生毒性。”
楚游的眉心也皱了起来，“我明日一早就去城里看看，尽快将那阵法找出来。”
陆玄看了看面前的楚游，说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我吧。”
楚游愣了一下，“陆兄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玄轻轻笑了笑，“我今日听到他们说的了，我还有两年的时间了，而我似乎还是什么人的残魂所化。”
楚游手中的杯子一松，掉在了地上，久久说不出话。
最后只能说出一句，“抱歉。”
陆玄摆手，“无妨，从见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肯定不只是游历这么简单。
其实那晚我将那把剑拔出来后我看到了一些画面，还做了一些梦，梦里的所有的事似乎都是我做的，但是我知道我从未做过那些。”
陆玄说完，顿了顿，又看向楚游，说道：“不知道楚兄能不能同我讲讲你们要寻找的那个人。”
楚游矮身将地上的水杯捡了起来，“我们要找的人是我们的师尊，他是修仙界天星宗的陆离仙君。
百年前他为了人族同魔尊在沉渊崖约战，最后以自身净化天道魔种的魔心，为人族争取了千年的和平。”
陆玄说道：“那他真的是一个心怀苍生的仙君。”
却见楚游摇摇头，“可是有些人却不是这样想，他们觉得若是没有他之前修补封印大阵，就不会有魔尊攻打人界这样的事了。”
“人心难测，总有些人本就生于阴暗，想法自然也同样阴暗，不需要在意那些人。”
楚游轻笑，“师尊也说过这样的话，但当时我们都不服气，总是想去同那些人打一架，但每次都被师尊拦住。”
这时陆玄却是突然顿住，抬手按住了头，眉心紧紧皱在了一起。
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好像是自己拉着两个人，然后笑着对两人说：“何必同他们生气，都是些生于阴暗活于阴暗的人，不必同他们计较。”
画面一闪而过，陆玄喘了几口气，抬眼看向一脸担心扶着自己的楚游，声音有些发虚，“小游。”
随后便失去了意识，楚游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好久没听到了。
将人扶到床上，悄悄退了出去。
院子里，洛玉尘和白星还坐在那里，对着桌面上的吃的发呆。
“你们看什么呢，这点心你俩再看也看不出来花。”出声将两人都拉回现实。
洛玉尘突然问道：“他都知道了吗？”
楚游点点头，“别想太多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既是师尊的转世，也是一个新生的人，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看着面前的两人还是有些垂头丧气的，就说道：“我明日准备再进城看看，你们要去么？”
白星有些不解，“进城？”
“嗯，我感觉这城主有些奇怪，而且这城已经被笼罩在了阵法之中。”
洛玉尘也紧紧蹙着眉头，“那明日我们进城看看。”
楚游见两人暂时将陆玄的事情忘了，也送了一口气，看着两人的状态，还是让他们先想点其他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