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绝不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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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步一个台阶而上，她终于走到了钟离缙面前。
见其眼中似是有无数的期待和喜悦，缓缓伸出右手。
瑾悦嘴角端庄而柔婉的扬起，将手放到他微烫的掌心中。
钟离缙触碰到瑾悦微润的手心时，摊开手掌与她的十指一根根紧紧交握在一起，欲给她满满的保护。
迎着金灿灿的光晕柔声道：“别紧张。”
“往后不管何地，你都是朕的妻子，是朕的皇后。除了朕，你便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瑾悦动容的点了点头，掌心更用力了几分，给予他回应。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后妃和臣群的叩拜，原以为到了这一刻自己会激动万分，会因为终于达到的目的而喜悦。
可却都没有……
她内心竟然很平静，亦感慨。
感慨从今以后的岁月里，她要做尽表面文章，同眼前这个男人相敬如宾，夫妻恩爱。
也要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当一个合格而母仪天下的皇后。
待大殿结束后，已是日暮之时。
钟离缙携着瑾悦上了轿辇，踏着朦朦胧胧即将到来的黑夜前往凤仪宫。
瑾悦驻足在凤仪宫三个大字下，即便是黑夜，在烛火中亦闪着明晃晃夺目的光芒。
“悦儿，凤仪宫朕让人精修了一番，你进去瞧瞧可喜欢。”
自始至终，封后大典开始，他的手便一直携着瑾悦，未曾离开过。
瑾悦温婉颔首，同他执手踏入凤仪宫。
庭院中挂满了红灯笼，映着金光璀璨的流苏在微风中娓娓摇晃，照得满地如星星点点，格外的喜庆和柔美。
就在瑾悦掀开珠帘踏进正殿时，一抹暖红色的光映入眼帘，让她不禁睁大了眼眸。
朱红色的地毯上竟摆满了无数几十支蜡烛，而蜡烛外围着一圈又一圈的杜鹃花，簇簇丛丛，热烈璀璨。
瑾悦惊愕的张着嘴：“皇上，这……”
钟离缙垂眼看着惊喜不已的女子，如玉般的笑意在他眉梢洋溢，柔声道：“朕想补给你一个大婚之夜。”
“也希望你放下心中的忐忑，往后的时日里同朕相濡以沫。”
瑾悦转首盈盈望着他，动容之色大增：“臣妾从未想过还有属于自己的大婚之夜。”
钟离缙将她揽至怀中，手轻柔的摩挲着瑾悦的肩膀，缓缓道：“悦儿，你入东宫时虽不曾说，可朕明白，你不愿为人妾室。”
“朕同你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有过误会，有过争执，可咱们如今却能执手一生，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人，朕相信也是上天给的缘分。”
瑾悦抬起精致的面孔，深深的凝视着他：“是，其实从臣妾遇见皇上那一刻，就是缘分使然，不是么？”
“臣妾如今贵为皇后，可更希望皇上你将臣妾视为心中的妻子，而非只是皇后这个身份。皇上能否以后也叫臣妾悦儿？”
钟离缙当即就应道：“好，朕往后都会一直唤你悦儿。”
“悦儿也答应朕，即便成为皇后，对朕的心也要一如从前。”
瑾悦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真诚而恳切道：“臣妾对皇上的心，六年以来都一如从前，不曾变过。”
顿了顿，她有些黯然的垂下了眼帘：“臣妾只怕，君心易变……”
钟离缙心中的触动涌上心头，他无法给瑾悦保证可以爱她一生。
他是君王，不能沉迷于男欢女爱，不能独宠一人，他也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
好比瑾悦，他想要对她好，想要弥补曾经对她的亏欠，可仅仅能给她的便是宠爱和地位。
沉默片刻，钟离缙扶着瑾悦的脸，郑重的望着她：“悦儿，你虽不是朕第一位皇后，但朕今日以帝王之名起誓，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何事，绝不废后。只要我钟离缙在一日，你便永远都是皇后。”
瑾悦当即就有动容和感切在眼中绵绵浮动，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满是钟离缙的身影，仿佛再也容不下旁人。
她哽咽道：“有皇上此言，臣妾此生无憾了。”
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在晃晃悠悠的烛火下散漫温柔地浮了一地错落的光影，温情相拥，唇齿交融……
然而，在钟离缙沉醉于这份温存时，瑾悦缓缓睁开眼帘，看着满地娇艳似火的杜鹃花闪过一抹冷意。
钟离缙，四年前你便用杜鹃花让我以为你虽生性多疑冷酷，但至少是个有心的人。
而如今，这些杜鹃花再美也难以入心了。
它本就不适合宫中，又何必将它寻来等着枯萎凋谢呢？
许是出于钟离缙的誓言，又或者瑾悦当了皇后以后，也一如从前善解人意，温柔大度。
无论是管理六宫，还是在教导三个孩子的事上，她这个皇后都做的无可挑剔，贤后之名也当之无愧。
所以一连十年，钟离缙虽宠妃不断，可却依旧无人能及瑾悦。
就在景和六年一位宠妃背地里曾出言不逊，辱骂瑾悦，被钟离缙知晓后直接打入了冷宫。
景和八年，一场风寒让素来身子强壮的瑾悦卧病在床，钟离缙放下他天子的身份，也不顾龙体在床前照料了瑾悦整整两日。
凡是有新人入宫，皆知道和谁争宠也不能和当今皇后娘娘争宠。
若是不识趣，那便也只有死路一条。
可男女之间的感情，永远是经不起时间和物质改变的，更何况还是在佳丽三千的后宫中，且瑾悦并不爱钟离缙，这便是两人感情中的平淡之处。
就在景和十三年，澄国送来了一位和亲公主。
那公主在宴上一舞便得了钟离缙的青睐。
让钟离缙连着宠幸了整整三日。
钟离缙并非是个重欲的天子，可登基以来，唯有瑾悦一人有这个殊荣。
瑾悦身为皇后，无论多受宠也是正妻，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这别国的公主刚入宫就如此受宠，那便让让不少妃嫔拈酸吃醋、怨声载道了。
瑾悦对此只是浅浅一笑，只要那公主不能怀皇嗣，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宠几分也无妨。
这也是她当皇后这些年悟出的道理，后宫的妃子就像御花园的花一样，是不可能永远斩草除根的。
今年有这个公主受宠，说不定明年还有其他公主、其他秀女。
而皇嗣亦是一个道理，所以她继位以来，但凡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所出的皇嗣，她都不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