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云渺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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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只见云渺突然跪下，她望着瑾悦哀求道：“娘娘，嫔妾求您……”
“嫔妾想见见皇上。”
说着她挺着个大肚子，费力的俯首磕头。
瑾悦缓缓坐下：“皇上不愿见你，你求本宫又有何用？”
云渺垂着眼帘，泪眼蒙眬的望着瑾悦的裙角：“嫔妾知道，嫔妾没有脸求娘娘。可……只有娘娘您带嫔妾去昭和殿，皇上才肯见一见嫔妾。”
听着她满心酸楚的话语，瑾悦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皇上见你又能如何？”
对钟离缙而言，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就算再见，也丝毫改变不了他对云渺的厌恶。
云渺轻轻咬着唇角，两行清泪从眼眸中直直滴落，砸到了地面上。
“嫔妾知道，皇上厌恶极了臣妾。”
“可，嫔妾还是想见一见他。她是嫔妾这一生的执念，也是嫔妾这辈子唯一爱慕的男子。若是再不见，只怕……往后都没有机会了。”
瑾悦心头一震：“你此话何意？”
云渺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弥漫了无数的凄楚和哀伤：“太医说，嫔妾胎象不好，且孕中哀思导致身子不济，很有可能……会难产。”
说着她抚上隆起的腹部：“嫔妾没有亲人，最牵挂在乎的唯有腹中孩子和皇上。临死之前，嫔妾就想要再见一见皇上，还请皇贵妃娘娘成全。”
瑾悦看着她苦苦哀求着自己，心中亦动了恻隐之心。
起身后方才沉吟道：“本宫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至于他是否愿意前来，本宫就不知道了。”
云渺闻言，顿时破涕而笑，只要皇贵妃肯答应，那么她得见皇上的机会就会大几分。
当即就俯身感激万分道：“是，多谢皇贵妃，多谢皇贵妃。”
……
就在当夜，钟离缙来时，瑾悦也提了提。
他虽没有直接应下，但也没有拒绝，只道有空的时候便去瞧一眼。
结果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去，就在两日后，五月十三当日，云渺就发动了。
梦霞阁宫人来时，瑾悦已经歇下了。
宫人前来禀报，说云渺情况很不好，如今需要有人主持大局，还请瑾悦屈步前去。
瑾悦如今掌管六宫，关乎妃嫔和皇嗣安危，她也理应前去。
当即就换了一身衣裳，匆忙赶去梦霞阁。
待轿辇落在梦霞阁门口时，月辉清冷的照在庭院中，殿中低低呻吟的声音传来格外的凄然。
小宫女见瑾悦来了，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跪下道：“皇贵妃您可算是来了，咱们娘娘难产，眼下又伤心过度使不上劲，太医说……说是有性命之忧。”
瑾悦眉心一紧，“为何会伤心过度？”
小宫女急得红了眼，泣声道：“是奴婢……奴婢去南薰殿请皇上，可南熏殿的宫人说皇上同阮宝林歇下了，不得任何人打扰。奴婢就连刘公公也没见到一面便被轰了出去。此事被我们采女知道了，伤心之余，她力气也使不上了，情况很不好。”
瑾悦蹙眉摇了摇头，这云渺未免也太不堪一击了。
“本宫进去看看。”
瑾悦刚踏入产房中，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云渺脸色惨白，满身大汗淋漓，无助而万分痛苦的抓着锦被。
瑾悦连忙问太医和接生嬷嬷情况，两者也是摇了摇头。
云渺这一胎胎象本就不好，生产时又悲伤过度，加上身子虚弱使不上劲，所以龙胎也一直下不来。
瑾悦走到她跟前，望着她唇角那抹猩红的血迹，叹了一声：“眼下不是你伤心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你腹中的孩子和你的性命。”
云渺疼得全身都要撕裂了一般，然而她却只是低低的呻吟着，每一声都夹杂着深深隐藏的痛苦和心碎。
她泪痕斑驳的摇着头：“想必皇上定是厌极了我，所以……所以连带着这个孩子他也不喜。”
说着，一阵强烈的阵痛来袭，她疼的雪白的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却始终不肯大叫一声。
只是紧紧咬牙道：“我又何必将他生下来，在这个世间受罪呢？”
她急促的呼吸似乎都弥漫着一层又一层心冷的悲伤。
原是她不该，不该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个孩子，即使生下来，她也护不住他。
甚至……也会同自己一般受皇上厌弃，更会受尽后宫的冷待。
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同自己一般整日都活在渴望被爱之中。
这时，接生嬷嬷苦着脸道：“哎呀，采女主子，您若是再不用力，只怕会一尸两命啊。”
云渺却是心如死灰一般望着纱幔，汗水和泪水肆意滑落，绝望道：“罢了，我和他都不该来这个世间，对皇上而言，他就是个麻烦。就让我自私一回，带他一起走吧。”
见云渺这般脆弱无力，伤心绝望的模样，身为人母的瑾悦心中亦是恻然又有些悲愤。
“自私？你知道什么才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吗？”
“那便是你给了他生的希望，可却不肯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腹中的孩子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孩子，你真忍心让他就这样胎死腹中吗？”
“你可知本宫难产听到太医要二保一时，本宫有多难过。本宫难过的不是自己，而是腹中的孩子。十月怀胎，不论是孕吐还是胎动，本宫都因他的存在而感到幸福。就在生产时，本宫能感觉到他也在努力，努力出来瞧一瞧这个世界。”
说着，瑾悦伸手往云渺腹上摸去。“云渺，孩子来了证明他和你有缘分。即便咱们做母亲的也不能决定他的生死！”
云渺空洞无神的眼眸微微动了动，染上一抹复杂的情愫，她也伸手抚摸着发紧的腹部。
“嫔妾也舍不得，她是嫔妾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和血脉。可……嫔妾怕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瑾悦语气加重：“对他来说，最苦的是身为母亲的你却想要放弃他。”
“即便皇上不喜你，可你腹中是皇嗣，是他亲生的儿女，难不成他还会苛待自己的孩子么？”
“云渺，你用心感受一下，你好好摸一摸腹中的孩子。你真要如此自私么？”
云渺轻轻抚着腹部，不知是否腹中孩子也得到了感应，还是听到了瑾悦所言，小腹顿时一紧，一股坠胀的疼痛来袭。
正如瑾悦所言，他也在努力，他好像在往下坠。
那一瞬间，脑海中所有的绝望和崩溃一扫而光，抓紧了锦被：“谢谢你，皇贵妃。”
“他既然选择我当了母亲，那么我就有责任将他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