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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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快要入冬，马车在路上行的也不快，十日的路程拖着走了十五日，青栀可是在路上遭了罪，一连半月的车马劳顿，让她直接起不来身了，一路上亏的有卜游跟着，每日里汤药不离口的喝着，也勉强撑得住，直到到了京都城门口，大批的文武百官在外等候，包括皇上身边的内监掌事出来迎他们，青栀也起不来身。

后来袖音进马车相告，青栀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来，一出马车一股子冷风直奔她的面门而来，青栀被冷风吹的几乎都要窒息了。

“咳咳咳——”

她捂着嘴不断的咳嗽，一张原本苍白的脸，平白的咳出了不自然的红润。

“方将军！”

为首的丞相供着手，方千凌同样回了礼，客气的问道

“有劳白丞相。”

白松言点了点头，内监这才走出来掐着嗓子说

“哎呀呀，方将军一路车马辛苦了，六皇子寄了书信回来说是合懿郡公主身体抱恙，很是焦心啊，这不，已经派了几名御医候在护国公府了，特命您不必先进宫回旨，等合懿郡公主病愈后皇上自由安排，奴才这就带您去您府上吧，哎哟方将军，您可不知道，皇上可是亲手画图修葺的护国公府呢，这份殊荣，谁都没有呢。”

方千凌被他尖细的嗓子听的头疼，又不好直接拂了皇上的面子，回声道

“那就劳烦公公带路，各位同僚今日也吹了这些许寒风再次等候，本来本将也该请各位过府喝碗热茶，可是小女今日的身体实在是无法再拖下去了，待几日小女身体好些，本将一定下请柬，邀各位来府，并让小女亲自端茶给各位赔不是。”

方千凌这话说的客气，众人眼神都看向被袖音扶着的青栀，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虽长在北荒，却生的灵气逼人，原以为丞相家的长女已经够水灵标致了，没成想这方将军粗犷，却有这么一个冰清玉润的闺女。

“客气客气，方将军舟车劳顿，应该的应该的。”

“是啊，看着合懿郡公主身体实在是大不好，快些回府歇着吧。”

“是啊是啊。”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回应，一旁的白丞相站在一旁一直默默无语，只是眼里闪过一丝不快，脸上也带了些轻蔑，只是并不明显罢了，寒冷的风也让这些官员们站不住了，城外寒风更甚，若不是皇上下令，谁愿意离了温暖如春的暖房跑到这里受冻呀。

“告辞！”

方千凌翻身上马，将快要晕厥的青栀带回来护国公府。

这护国公府说来方千凌从前也来过，只是没有今日看起来这般气势恢宏罢了，方千凌推开了沉重的朱漆大门，一进院落便是两排昂首挺立的橘树，中间是一座恢宏的假山，大门的左右进门处有两处鱼池，鱼池旁边铺满了汉白玉做的石堆，汉白玉堆做的石堆映着池里的红色锦鲤看起来十分喜人，从橘树下穿过去，左手边是一个演武场，里面各类兵器应有尽有，连台子都是乌木所做，演武场的后面有一方大的水塘，水塘上立着一座厅宇，厅宇旁边的水池上飘着一些荷花灯，给肃杀的演武场添了一丝活力，右手边是客房厢房，在一进门的地方种上了一些白色九里香，只是冬日里并没有那般清冽的花香，在往里走便是主人住所了。

青栀一行人走在橘树下，内监叶观勾着腰向方千凌解释着

“这排橘树是皇上亲赐的，说是将军爱食蜜桔，可北荒苦寒种不出蜜桔，皇上每年都会送给将军几框，怎奈旅途遥远颠簸，等送到时大半都坏了，所以皇上特意种了这整院儿的蜜桔，将军您在往里走，里面还有皇上亲手提名放飞的风筝呢。”

一行人除了早早回房里躺着的青栀都跟着叶观来到了后庭，一进后庭的圆拱石门就看见天上巨大的风筝。

“伏波唯愿裹尸还，定远何需生入关。莫遣只轮回海窟，仍留一箭在天山。”

方千凌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有些失神，他那时年轻，军中刚刚上任一个小官，所以便对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说下这句诗。

“皇上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