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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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回来啦。”

方夫人身边的紫山一脸开心的走进来向金墨兰报着喜，金墨兰刚端起茶杯的手即可又放了下来，她取过腰间的帕子挡住了自己那酸涩的眼睛，可嘴角却是挂满了笑意。

“快去，快去，把小姐请来。”

紫山捂着嘴眼角也露着笑说

“夫人这般忧心将军，将军可不得快快归来啊，夫人且放心，奴婢刚听了消息往夫人这边赶的时候小姐已经起身了，如今怕是已经知晓了。”

紫山的话音几乎是刚落下，青栀就挪着莲步走了进来。

“母亲，女儿给母亲请安。”

青栀福了福身向方夫人行了大礼，天色刚亮，女儿家的衣衫首饰穿戴起来总是繁琐，她却已经可以穿戴整齐的站在母亲面前，青栀行了礼抬起了头，那眼下是有些许乌青在的。

方夫人掩了掩面，不经意的将眼角的泪珠擦掉连忙扶起青栀拍了拍她的手说

“你大哥二哥都在朝为官不能迎你父亲，可你父亲得胜回来，方家必须有子女去迎，你两个哥哥不在，你便去，得了胜仗是辽国的荣耀，你父亲平安归来，就是我们方府的荣耀，你——记得吗？”

青栀闻言心里酸的不成样子，她明白母亲的话了，自己的言行举止搭上的正是方府啊，饶她昨夜还有一丝侥幸，万一父亲可以去求皇上，她或许永远都可以是北荒自由自在的清丽明月，可她思来想去，却怎么都开不了口的，因为她最是知道父亲的脾性，若她开口，父亲一定会成全自己。

“母亲安心，青栀永远是方家的青栀，一身荣辱皆是父母所给，忘不了本，更忘不了心。”

“嗯嗯嗯嗯。”

母亲拍着她的手不断的点头，眼底里朦胧一片，看着女儿的模样，伸出手去抚摸那细腻如白玉的脸庞说

“苦了我的儿了。”

青栀闻言低下头去，极力忍着那喷涌而出的委屈，默默退了出去。

她看着新生的太阳，太阳似乎也在温暖着她，使得她在这寒冷的冬日也不再那么薄凉了，她迎着日头抬起了自己带有傲气的面庞，由袖音扶着从方府的大门走了出去，街上的百姓恭敬的向她行礼，此刻，她是方青栀，是方家的嫡亲女儿，是皇上亲封的合懿郡公主，将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封号，只这些，就可以让她将女儿心揉碎了埋在昨夜的星辰里。

“属下参见郡主。”

那人的身上一股血腥带着铁锈的气味，绕是这北荒的风沙如此之大也吹不散，他低着头虽然双腿屈膝跪了下去，可身板却挺的很直，方千凌带的兵都与他一样，有着铮铮铁骨。

“翌川将军，辛苦了。”

她抬起头看着随着翌川骠骑将军一同来的士兵，提起裙边大声呼喊着

“各位将士们！你们辛劳！青栀身为女子不能上阵杀敌，亦不能像师兄卜游那般随军医治！可一声军令下，你们便抛家弃子的为国而战，你们是辽国的屏障！辽国有你们是辽国之幸，亦是青栀之幸！因为有你们披肝沥胆，所以青栀的父亲才能平安归来！青栀在此拜谢众将士！”

说着她俯下身去，行了大礼，额头重重的磕在黄沙遍地的石板路上。

“众将士！”

翌川将军吼道

“请郡主！”

一群士兵虽然疲惫，可青栀如此做让他们消了疲惫，甚至有些摩拳擦掌般的似乎可以再去厮杀一回。

青栀行了礼站起身，一旁的袖音掸干净了绣裙上的沙土，扶着她坐进了马车，马车一路甚是平稳，士兵里多是年轻的男子，可拥护着青栀就像拥护着一轮皎洁的月光，她是北荒的清丽明月，是北荒所有人心中的明月，她是郡主，却从不自持，更是待人亲和，她有着尊贵的身份，却甘愿为平民百姓们着想，方将军是北荒的守护神，那青栀便是照耀着北荒的明月，让原本照耀不到阳光的人们，可以沐浴着月光。

“郡公主。”

翌川站在马车下喊着，青栀坐在马车上叹了一口气，光是这空气里的药草味道这般浓郁她便知道了，父亲定是受伤了，且随军的士兵伤的也不少，青栀整理了自己的罗衫衣裙，袖音替她掀起了帘子，因着青栀梳了结髻式，在两旁别了粉紫两色宝石簪子，又在额前装点了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石，那宝石用软金枝掐了玉珠串成了一条耀目的光环，衬的她如同林中仙子般温婉和顺，也算未失了她的身份。

“多谢翌川将军了，先下你们可以歇息了，袖音。”

袖音走上前来递上了一个包袱，那包袱是有些分量的，袖音用双手抱着递给了翌川，青栀说道

“小小心意，还望将军莫要推辞。”

翌川接过时便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瓶子声响，便不推辞，点了点头带着士兵们回了营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