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没有其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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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旗和闵文宴各骑着一匹马,跟着行军的方向走。
两人边走边喊,“牛生~牛生~”
闵文宴提醒她,“骑慢点,当心别摔着。”
然后递给她一个水壶,“喝口水吧,前方有新鲜的草,让马儿吃吃草再继续找。”
云旗看着前面连绵的山坡,半个人影都没见到,“你说,这牛生,会不会是坐着车子走的?”
“不会,他没钱。”
“那单靠这两条腿,他怎么跑了那么远?”
“也许是半夜就走了,这小子,胆肥了。”
马儿看见草,就走不动, 闵文宴跳下马背,双手各牵着一匹马,拉着往前走。
“牛生说不准,在哪休息呢,毕竟走了那么远,总会累的。”
说着,又扯着嗓子喊,“牛生~牛生,你在哪呢,牛生。”
“唉~我在这儿~”
远方传来声音,草地上一团红色的影子在摇动。
云旗兴奋地指着前方说,“在哪! ”
闵文宴跨上马,把一条缰绳还给云旗,两人骑着马,小跑过去。
牛生手上摇晃一红绸缎子,看着云旗他们正向他赶来,喜极而泣。
云旗接到牛生,赶忙下马,看着牛生一副快虚脱的样子,准备把人扶上她的马背上。
闵文宴阻止他,“还是让他跟我坐一匹马吧,你还不熟练,带不动他。”
云旗没有坚持,然后在闵文宴的搀扶下,骑上了马。
一路上,牛生兴奋异常,“你看,这是元大将军身边的将领,给我的干粮,我啊差点死在路上了,幸得元将军出手相救,否则,你们还真看不到我了。”
云旗蹙着眉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救你的人元将军?”元将军的脸上可没有写字。
“我当然知道,他身边的人喊他元将军来着。”牛生被质疑,很生气很着急证明自己。
“对了,我昏迷的时候,那人还亲我来着,亲一下,我就醒了。”
闵文宴听不下去了,往后别着脸,嫌弃地说,“扯蛋吧你,元将军还亲你呢,瞧你嘴巴都流那哈了。”
“我可没说元将军亲我,我说的是救我的那人。”
云旗噗呲一笑,“你昏迷了,他不过是在给你做人工呼吸而已,你别想歪了。”
牛生说,“我没想歪,我就想从军打仗。元将军说,他打完仗回来就招我入伍。”
“切~”闵文宴不以为然。
牛生翻了个白眼,转头对着云旗说,“我今天在将军面前表演了个才艺,你猜我表演了啥?”
“唱歌?”云旗不确定地回答。
牛生拍着手,果然有些话只能说给懂的人听。
“就是唱歌,唱你教给我们的歌,可爱小孩。”
“元将军听了?”
“听了,大家都陶醉在我的歌声里,后面我忘词了,他还问我怎么不唱了?”
“还有这事呢?”
“嗯,对了,他当时抓着我的手问,这歌哪学的,我说我们书院教的,他还问,我在哪个书院上课,我说榴花书院。”
闵文宴从后面敲着牛生的脑门,“完了,元将军不会以为你是个智障,然后想着打完仗回来,就关闭我们的书院吧。”
“我告诉你啊,我们书院要是开不下去,全怪你! ”
牛生着实被吓唬住了,委屈巴巴地说,“怎么怪到我头上来着,我不过想当大将军,以身报国,我错了吗?”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认识你。”闵文宴说。
回到榴花书院,学生们已经下学回家。
书院里空荡荡的,只有云泽一人在学堂里整理书籍。
云旗累得瘫坐在书案旁。
闵文宴栓好马,走到云旗的身后问,“要不,我给你揉揉肩膀?”
“不用! ”
“不用! ”
父女俩异口同声地回答。
“天色晚了,今天你也忙了一天,你先回家去,别让你祖父着急。”
云泽下了逐客令。
闵文宴踌躇地看了一眼云泽,眼底藏不住地忧伤,“那...我先走了。”
云旗看着人离去的背影,责备父亲,“你怎么对一个孩子这般凶?”
“云旗,你十四岁了,宴儿比你小不了多少,你该知道,男女有别,应该适当和他保持距离,除非,你以后打算嫁给他。”
“打住! ”
云旗抬起手,阻止父亲继续说下去。
“我只当宴儿是弟弟,是个小孩子,再说了,我还不想嫁人呢。”
“女大不中留,你迟早得嫁人,要不然,你爹我怎么跟云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云旗赌气地回房,“我不嫁! ”
“那总得吃饭吧?”
“不吃!”
云泽看着女儿负气关门的情景,直叹气摇头,接着又开始埋头备课。
云旗回到屋里,拿出今日未完成的画作。
画的是一件素色长袍,宽肩窄腰,上身挺括,衣摆飘逸。
领口边和束袖口位置,绘制了精美的图纹,腰间别着腰带,整体看起来英姿飒爽。
云旗抿着嘴巴又瞧了瞧,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哦,模特安排上。”
她又在衣领上画了一颗头颅,画着画着,模特变成了元鼎,栩栩如生,深情款款地与她对视。
云旗敲敲自己的脑门,“想什么呢你!”
于是准备收起画作,想想放哪儿都不安全,索性放到自己枕头底下。
而此时的闵文宴,在书院门外站了好一会,父女俩的对话,他听得真真切切。
原本听到云旗不愿嫁与他,还自顾神伤。
后来才知道,云旗不是不愿意嫁给他,只是不愿意嫁人。
她说只当他是弟弟,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眼下,做弟弟也不坏,至少她还没有其他的弟弟。
闵文宴想到这,心情也好了些,一路轻松地往家的方向走。
闵老就着油灯看书,旁边堆放着许多晒干的草药。
“祖父~”
“嗯,回来了?”
他走过去,今天找牛生,回来晚了些,但是他很高兴,可以跟云旗独处这么长时间。
“锅里给你留了烧饼,吃了就先睡吧。”
“祖父,我不困,我跟您收拾草药吧。”
“哟,开窍了?”
“我想通了,我立志要做一名医术精湛的大夫,救死扶伤。”
闵老呵呵笑,“我可没报这么高的期望,只要你以后饿不死,我就知足了。”
闵文宴往祖父墙上看过去,满满一面墙,都是书。很多都是他以前看过,或者祖父给他读过的。
只是那时候小,无心学习,如今他打算从新拿起书本死磕到底。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闵文宴一定做这行业里的状元郎。”
闵老难得看到孙子学医的热忱,拿出自己最近做的笔记,放在桌上,悄悄走出去,带上门。
他越看越入迷,在屋里来回踱步,有时坐着,有时靠着,有时候站着。他翻阅了很多书籍,又翻找药斗子,找到对应的药材,拿起来看一看,闻一闻。
时不时,还提笔做笔记。
直到油灯燃尽,屋里熄火,他才打个哈欠,趴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