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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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星云在船下的助力，陶缘他们很快就到了深海的边界。
“就送你们到这里吧，再往前我就会被别的人看到了。”
星云来到大船的前面和陶缘他们告别。
“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这两条鲛人要我们自己带回去还是件有难度的事。”
饕餮客气的说道。
星云对着布包露出了些许的不舍。
“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我父亲的味道，想必再过不久他们也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希望以后不要在海上出现了，鲛人族也没有那么多的鲛人可以牺牲。”
星云想到了过去的事，莫名开始有点生气。
尾巴一甩就回去了海里，自顾自的离开了。
刚才还有点感伤的氛围一下子就结束了。
“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像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饕餮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盯着陶缘。
“深仇大恨还算不上，只不过看到我们，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陶缘乍一听到星云提到了自己的父亲，脑海中就出现了当初他把父亲献给谢渊的画面。
“他的话可别太当真，说不定哪天就把你给卖了。”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饕餮果然就被陶缘的这句话给吓到了。
这艘大船有了纸人的，加持，飞快的朝着离他们最近的码头驶去。
在码头上工作的人看到了这么一艘飞驰的大船，顿时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他们看到了船上的象征着的海盗标志，连手上的货物都顾不上，扔下就往城里逃去。
“大家快回家！海盗又来了！大家快跑！”跑的时候还大声的提醒着路上的其他百姓。
城里的百姓们听到这声预警，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训练有素一般的跑回自己家。
等陶缘他们靠岸的时候，城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在外面活动了。
“他们怎么回事，是看到瘟神了吗？跑的那么快！”
饕餮完全没有想过光靠它现在这个外形，也是可以吓倒一大批的人。
陶缘指了指船上的标志：“这是个海盗的标志，他们把我们当成海盗了。”
“岂有此理，要不是你们，这城里的人怎么会逃的那么快！”
饕餮把怨气全都撒在了一旁呆愣的海盗身上。
没想到被附身的海盗居然还委屈了一下。
“你要这么说，我的这些纸人可是会记仇的！”
顺着陶缘的话，有几个海盗还跺了跺脚。
“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把这两具鲛人尸体运走吧。”
陶缘指着水里已经搁浅的布包，准备让饕餮背上这两个大家伙。
饕餮还在跟那几个纸人单方面争论的时候，就觉得背后有种被人盯上的凉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纸人吃力的往它身上搬着布包了。
还没等它拒绝，巨大的重量就压了下来。
饕餮一时没接得住重量，直接趴在了地上。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丢脸，饕餮只好先让自己的体型再一次变大。
没想到这两条鲛人的重量非同一般，饕餮整个身体变得像身边的船那么大，才比较吃力的把鲛人背了起来。
就在饕餮暗暗吐了气的时候，陶缘也已经在饕餮的背上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差不多了，我们准备走吧！”完全就是一副命令的口气。
饕餮有点不情愿，使劲摇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把鲛人和陶缘给摇下来。
可鲛人就像是被焊在了饕餮的背上，不管它怎么晃动，鲛人都牢牢的在饕餮的背上。
反而因为鲛人的份量，在饕餮甩动的过程中，一时失去了重心，竟然朝着一个方向倒了下去。
饕餮怎么可以容许这样丢脸的画面出现。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伸出了翅膀，拼尽全力挥动了几下，这才重新稳住了身体，慢慢的开始飞到了空中。
“你看，这不是飞起来了么，虽然飞的慢了点，不过也是可以了。”
陶缘躲在背风处，轻描淡写的说道。
饕餮这个时候是苦不堪言。
身上的重量太重，让它不得不憋着一口气。
要是这个时候开口，它身体里的这口气就会卸掉，说不定就直接从空中掉下去了。
所以它只好闭紧嘴巴，时不时还要照着陶缘的指示调整方向。
饕餮从未去过昭愿楼，但身体却像是有记忆一样，指引着它往那个方向飞去。
陶缘躲在饕餮的身上，看到了沿途越来越荒凉的景象。
他觉得疑惑不已，自己出海不过就是两三天的事，这些路过的城镇怎么就大变样了。
于是直接往天空中撒了一把纸人，想要卜算一下如今燕国的运势。
结果却发现在他的卜算结果中，燕国早就已经灭亡了。
按照之前的进程，燕国灭亡应该是两年以后的事了。
难道在自己出海的这几天里，时间又过了两年？
怀着疑问，陶缘从饕餮的身上消失，瞬移到了都城。
他躲在谢府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上什么装饰都没有，就知道光玄还没有称帝。
“小哥，你不是我们都城的人吧！”
陶缘找了个馄饨摊，想要问问谢府的近况。
“都好久没有看到谢府大门开了，不过他们每天都会有人从里面出来买我的馄饨。”
馄饨摊上并没有多少人，可摊主还是在不停地包馄饨。
“最近这都城啊乱的很，谢府直接包圆了我的馄饨，我做完这些就给他们送去，今天就可以收摊了。小哥，还要来一碗吗？”
摊主准备再给陶缘的碗里加点汤，结果就发现位置上早就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下一颗珍珠在刚才的位置上。
通过简单的打听，陶缘确定在陆地上的时间又过了两年。
照着进程，很快就要迎来光玄开创的朝代了。
陶缘在饕餮身上放了纸人，可以准确的知道它的位置。
所以打听完消息的陶缘再一次回到了饕餮的背上，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饕餮却不这么认为。
慢慢适应了背上的份量，饕餮就开始琢磨别的事了。
它十分清楚陶缘刚才是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人间特有的烟火气。
“你刚才去哪儿了，是不是背着我去吃什么好吃的了？”
刚在饕餮背上坐稳的陶缘也是一愣，没有想到饕餮的嗅觉都快要刚上狗了。
扬了扬手里的油纸包：“放心，我没有吃独食的习惯，给你带回来了。”
饕餮见着那个油纸包，虽然觉得份量少了点，但还是满意了不少。
连带着都飞的快了许多。
他们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到了昭愿楼。
饕餮看着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建筑，心里没来由的不喜欢。
“这就是你说的昭愿楼？是招怨楼吧！”
“你竟然还知道这楼从前的名字，看来你以前就见过。”
陶缘也没有想到，同样是凶兽，饕餮居然对这昭愿楼完全没有兴趣。
就连进门都是不愿意的。
“你把我身上的鲛人给卸了，我自己去附近找个地方，但是这昭愿楼我是十万个不愿意进去的。”
饕餮态度十分坚定，根本不管陶缘怎么劝，就是在昭愿楼的门口站住不动了。
无奈之下陶缘只好解开了饕餮身上的禁锢符。
在符咒解开的一瞬间，两条鲛人就从饕餮的身上滑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饕餮的身体就在不停地缩小。
最后竟然就变得像小狗那样的大小。
它从地上跳起来，直接把陶缘放在袖子里的油纸包叼走了。
只给陶缘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有事再找我，本大爷现在要好好休息！”
陶缘的脑海中响起了饕餮的声音，显得特别的疲惫。
鲛人的尸体自从上岸以后，就已经有腐烂的迹象。
为了能有效的利用这两条鲛人，陶缘也没有费力把他们搬进去。
直接就在昭愿楼的门口架起了一口大锅。
这口大锅就是陶缘在底下祭台看到了的那段故事里出现的。
开始他还以为这么古老的东西，早就已经化作尘土了。
可他偏偏在李茹的房间里找到了。
在使用了回溯符后，这口大锅又变回了它原来的样子。
照着记忆里谢渊的手法，陶缘很快就把灵鲛仅剩的尾巴分成了好几块。
可轮到鲛人王的时候，陶缘就犯了难。
毕竟鲛人王还保留着上半部分女性的躯体。
而在提炼鲛人脂肪的时候，这一部分是没有用的。
陶缘正蹲在鲛人王的尸体面前犯了难。
恰巧这个时候已经休息的差不多的饕餮闻着这股海蛎子的味道准备来凑热闹。
“能不能爽快点，手起刀落就解决问题了，你都在这具尸体面前蹲了好几天了，还没想好吗？”
“这鲛人王的脸太漂亮了，我有点下不了手！”
虽说鲛人王算年纪已经是老年人了，可除了那满头的银发，她的脸看上去还是非常的有冲击感的。
在人类社会生活了那么多年的陶缘当然还没残忍到这样的地步，直接对着女人挥刀。
饕餮本来只是来看热闹的，可当它见陶缘这么摇摆不定的时候，直接用它的大嘴接过了他手里的刀。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把头转过去！”
还没等陶缘把头完全的转过去，饕餮就手起刀落，让鲛人王的尸体一分为二了。
因为力道太大，饕餮嘴里的刀也一分为二了。
“你看，这不是很简单么，赶紧把他们给烧了吧，这海蛎子的味道闻得我有点恶心想吐。”
话刚说完，那股海蛎子的味道就冲进了饕餮的鼻腔里，让它呕了几下。
陶缘看着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好先指挥着纸人们，去镇上的屠户家里再去偷一把。
饕餮皱皱眉，又跑回了昭愿楼对面的那座山上，留下陶缘处理剩下的血腥场面。
好在昭愿楼附近一向都是人烟稀少的，也就不会被这样的画面惊吓到。
陶缘提炼了鲛人的脂肪，也没有找个大缸把它们储存起来。
让纸人们伴着满满一大锅的油脂，直接倒满了昭愿楼的角角落落。
整座昭愿楼里都充斥着油脂的味道，让陶缘也有点受不了。
就连晚上睡觉都是爬到大槐树上休息的。
昭愿楼的里里外外到处都是流淌着的鲛人脂肪。
而昭愿楼外面，也多了很多身穿黑衣的鬼差，带头的就是靳齐。
“判官大人知道陶大人覆灭昭愿楼的计划就要开始了，特意派我们来帮助大人的。”
靳齐闻着锅里的鲛人肉也不是很舒服，但还是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一行人来这里的目的。
如今的世道风雨飘摇，每个地方那些冤死的枉死的魂魄数不胜数。
可偏偏在这样危急的时候，鬼差们普遍发现自己管辖范围里的魂魄数量还在减少。
这些消失的魂魄毫无踪迹可查，这也是靳齐会亲自到昭愿楼来的目的之一。
在李茹死后，就再没有人去各地收集魂魄带回昭愿楼了。
加上陶缘一直外出，昭愿楼的长明灯已经没有从前那么亮了。
“判官大人怀疑昭愿楼背后的主人这回是亲自出现了。”
陶缘还在专心的熬着他这最后一锅鲛人鱼油。
“之前我让判官大人注意的慕容悦有消息了吗？”
靳齐听到慕容悦的名字就是一阵懊悔：“我第一时间就找过去了，开始还好好的在我们的控制范围里，可在一次出门过程中，掉下了河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踪迹了。”
“可她不是不死身吗，照理你们找到她的尸体，等待一段时间后就能苏醒。”
陶缘没想到慕容悦那边还出了问题。
“我们找了啊，整条河被我们上上下下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鬼差找人往往都是需要靠魂魄的。
可慕容悦身上的魂魄有点特殊，普通的鬼差还都不是她的对手。
“等我把这昭愿楼烧了，再跟你们一起去找！”
陶缘想到当初李茹被烧死的悲惨样子，就忍不住在心中打鼓。
当时慕容悦身上只不过是个存在了千年的四岁女童的魂魄。
陶缘不忍心伤害那么小年纪的魂魄，只是抹除了她的记忆。
至于会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帮她恢复记忆，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