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生子,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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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药子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陶缘坐在大厅里，看样子正在等着他。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叹了口气还是坐到了陶缘的对面。
“看来今天的孩子生的不太顺利。”
陶缘看到捡药子满身的血，猜到了结果。
“孩子保住了，只是大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捡药子一口气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水，这才把最近接生遇到的事一件件说了出来。
慕容彦因为这几年行事荒唐，早就不具备生孩子的能力了。
如今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子，无非是借助了玉珠子。
玉珠子这样的猛药，即使是减少了药量，对于慕容彦的身体还是有很大伤害的。
正因为如此，每当慕容彦遇上适合生育的女子时，身体就会进一步的被掏空。
玉珠子药效持久，可以长久的留在母体内，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让胎儿快速发育。
长太大的胎儿出生时就会让母体吃尽苦头。
如果运气好，还能换个母子平安。运气不好直接就是一尸两命。
前几个侍妾还都是已经生育过的，在生孩子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可就算是这样，她们也都折腾了一晚上才生下来。
今天这个没有任何的经验，再加上孩子太大，根本生不下来。
侍妾疼了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孩子的头，到了晚上侍妾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
慕容彦担心孩子生久了会有影响，直接告诉捡药子无论如何都要先保住孩子。
有了慕容彦的承诺，捡药子行事当然大胆了起来。
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和汤药，让稳婆丫环们死死压住侍妾的手脚，给她来了个开膛破肚，把孩子挖出来后，又十分迅速的用细线把肚子缝了起来。
来都城前，捡药子就已经在母牛身上试验过很多次了。
只是在产妇身上，他还是第一次尝试。
就连他随身携带的工具，都是在母牛身上一次次试验后特别定制的。
虽然最后还是母子平安的，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几天还会发生什么。
“这些孩子现在看起来还是健康的，但是他们恐怕都长不大。”
玉珠子的药效催着这些孩子长大，等到玉珠子的药效过了，这些孩子就要开始出问题了。
捡药子自从收了光玄做徒弟，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孩子受苦，所以这时候在面对陶缘时，心里无端的生出了一些怨言。
要不是陶缘，这些孩子根本就不用来到这个世界受病痛折磨。
陶缘读懂了捡药子的心思：“在王府出生的孩子，活下来的机会本来就会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大。再加上王府里锦衣玉食的养着，要想他们平安长大，根本不成问题的。”
“等剩下几个侍妾生了，我就带着光玄去外面散散心。那么多孩子办满月酒，指不定光玄该有多伤心了。”
说着起身当着陶缘的面把身上的血衣脱掉了，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门前，想看看光玄睡的好不好。
没过几天最后两个孕妇也陆续发动。
她们果然像捡药子预料的那样，孩子大的根本生不出来。
在见识了捡药子的开膛破肚的手艺后，连一贯见过大场面的稳婆们都开始对捡药子另眼相看。
见孩子生不出来，就连大人也已经虚脱昏迷了，连忙要求捡药子再给孕妇剖一次肚子。
一回生二回熟的捡药子也显得冷静很多，动作娴熟的划开了孕妇的肚子，把肚子里脸都已经憋的紫红的孩子抱了出来。
刚出来的时候孩子都已经没有了呼吸，一点哭声都没有。
这时候经验丰富的稳婆们派上了用场。
直接翻转那个孩子，在他的屁股上使劲拍了几下，才听到一声洪亮的哭声。
“又是一个大胖小子，老婆子接生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一连生了好几个胖小子的人家，七殿下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稳婆把哭出声的孩子抱给奶娘后，张嘴就来，也不管她夸奖的七皇子并不在现场。
确实如今这都城里都传开了，七皇子从江南回来以后就好运不断。
不然谁家有这样的福气，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出生了四男三女，七个孩子。
可算是为皇室开枝散叶做出大贡献了。
就在众人喜气洋洋的恭喜慕容彦的时候，也只有捡药子一个人在已经昏过去的产妇身边叹气。
外人不知道这些产妇的辛苦，捡药子作为当事人之一却了解的非常清楚。
这些为慕容彦诞下子嗣的侍妾们的身体损耗过度，以后都不可能在生育了。
尤其是被捡药子剖腹的那四个，因为身体太虚弱了，伤口一直好不了，已经开始化脓发烂了。
捡药子能做的就是替她们清理掉伤口的烂肉，再给她们调配适合的伤药。
可就算是这样，还没等到孩子满月，就已经有两位侍妾因为没恢复过来去世了。
捡药子的心境因为那两位死去的侍妾发生了变化。
心中愧疚不已的捡药子根本不想看见那几个靠药物催生出来的孩子。
“老头子在皇子府也待了快一年了，想带着光玄出去散散心，长长见识。还希望殿下同意。”
捡药子找到了慕容彦，提出想要带着光玄出去散散心。
现在的慕容彦春风得意，人生前二十几年都没有那么舒畅过。
看着面前的捡药子更是顺眼。要不是他的药，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候。
“老神仙想要去多久都行，要不我再给您安排两个侍卫，保护你们的安全。”
慕容彦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压根没有想到跟着捡药子出去的还有自己的嫡子。
得到了慕容彦的同意，第二天捡药子就整理好行装带着光玄出门了。
捡药子没有什么目的地，就先带着光玄去都城外的山上采草药了。
就连晚上睡觉，师徒俩也是在一个猎户休息的小茅屋里睡的。
白天光玄帮着捡药子采药还挺开心的，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光玄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师父，您是不是怕光玄不开心，所以特地带光玄出来散散心的？”
小小的身形被捡药子搂在怀里，眼睛却闪闪发亮的看着捡药子。
“那光玄是觉得哪里不开心呢？”
“是府里的嬷嬷告诉我的，她们说我才是皇子府里最尊贵的世子殿下，但是因为父亲不喜欢我，所以就把我送给师父了。”
“她们说的对。”捡药子抱着光玄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我的父亲不喜欢我，来炼药房的时候都不愿意多看我几眼，过年我都去给他请安了他也没有见我。”
捡药子没想到光玄小小的脑袋里竟然还会想到这些。
“父子之间也是要讲究缘分的，有时候这个缘分就来的迟一点。”
捡药子这个时候忽然醒悟过来。
光玄能够来到自己身边的真相肯定是不能说给他听的。
要是光玄知道了，他可能就要失去这个惹人怜爱的徒弟了。
打定主意的捡药子少了些惆怅的情绪：“现在七殿下对光玄不好，所以光玄会来到师父的身边，以后七殿下对你好了，你还是可以回到七殿下身边的。”
嘴上说是这么说的，捡药子的心里已经跟陶缘站在一条绳上了。
慕容彦想要要回光玄，门都没有。
回去他就给慕容彦的药里加料，再生个十七八个孩子出来，看他还掂不惦记自己的光玄。
“那我还是跟着师父吧，师父对光玄好，我待在师父身边很安心，师父您可千万不能赶我走！”
光玄一听以后还要回慕容彦身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八爪鱼一样巴着捡药子，不让他离开。
想通了这个问题，光玄就靠在捡药子的怀里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捡药子带着光玄也不跑远，就在附近的城镇溜达采药。
在慕容彦办满月酒的这天，准时回到了王府。
陶缘已经知道了红鸢的住处，自然从她那里看到了这段时间的记忆。
也确认自从红鸢住进那座宅院以后，大皇子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他的皇子府了。
每天除了上朝应酬，就是在别院里和红鸢作伴。
红鸢陪在大皇子身边已经好几个月，肚子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对于大皇子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他早就在心里打算好了。
只要红鸢有了身孕，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他就可以去向慕容澜请旨，让红鸢名正言顺的进皇子府。
等将来自己做了皇帝，还可以让红鸢做皇后。
只是红鸢迟迟没有消息，让大皇子的这些设想都只能先暂停了。
陶缘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
红鸢作为一个存世多年的怨灵，环绕周身的怨气本来就不会吸引正常投胎的魂魄。
再加上朝露的身体在流浪的这些年里早就已经被糟蹋坏了，根本保不住孩子。
当然这些话陶缘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红鸢。
反而告诉红鸢，会让捡药子给他们二人看病开方的。
于是大皇子在慕容彦办满月酒这天破天荒的来到了慕容彦府上，目的就是见一见传说中的那位神医。
慕容彦穿着新做的皇子服，在院子里迎来送往。
这一刻慕容彦的脸上容光焕发，非常的自得。
自从六皇子年前被驱逐出了都城，官员们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这样的喜事了。
很多官员都结伴而来，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看一看慕容彦那传奇一般的七个孩子。
当这七个孩子被奶娘抱着出来见人的时候，个个都是十来斤重的胖娃娃，又引来了众人的夸赞。
慕容彦办满月酒自然是在慕容澜面前通报过的。
酒过三巡，慕容澜身边的王公公带着赏赐来到了皇子府。
在看见七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时，王公公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惊讶。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几个孩子全都长得这么好。
要知道当初世子满月的时候还是个黑峻峻的小毛孩，一点也不招人疼。
“陛下特地吩咐奴才给殿下送礼了，殿下的福气真好，一下就得了那么可人的七个孩子。”
王公公还亲自给这七个孩子带上了慕容澜赐下的平安锁，寓意平平安安。
“既然给孩子们的礼送到了，奴才就先回去复命了。”
又凑近慕容彦，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对您生子的秘方很有兴趣，特地嘱咐您进宫谢恩的时候务必要把这个秘方带上。”
“既然是父皇要的，儿臣谨记在心。还请公公回去后多替我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话音刚落，就是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了王公公的衣袖里。
王公公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满意的离开了。
来喝满月酒的众多官员在看见王公公离开后，眼里算计的意味就更浓了。
如今还在朝的就只有两位皇子，而慕容澜过了天命之年也该立太子了。那么太子之位就很有可能从这两位皇子中选出。
虽然慕容彦是公认的草包，但并不影响那些投机的官员。
尤其这次慕容彦还代替了原本南下的大皇子，可见慕容澜对两位皇子都还是在考察的阶段。
大皇子给慕容彦送了贺礼之后就由陶缘领着去找捡药子开药了。
捡药子刚回来的时候，陶缘就叮嘱过他，不要给大皇子开什么猛药，只需要一般效果的滋补药就可以。
当然大皇子的脉象确实是只需要一般的滋补药就可以了。
“生孩子这种事情是讲究缘分的，大殿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有时候感情到了孩子自然就有了。”
捡药子摸着自己的胡子劝慰道。
大皇子自己就略同药理，也知道捡药子的话其实并没有错，不过是看着慕容彦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子嗣，心中也有点着急，这才会上门来找神医检查身体。
不过既然神医说没有问题，那就只能靠自己再努力努力了。
送走大皇子后，捡药子的脸就耷拉下来了：“如今我竟然成了专门给人看怀孕生子的大夫了。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