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今回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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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首往事,回忆当初那个午后,在多年后的此刻,我感到的是一个金色的午后。
我坐在床榻,双腿盘坐吉他的箱体轻盈地靠在双腿,双手臂拥抱着吉他,留着长出指肚近1.5公分指甲的五指,在六弦上轻柔地拨动,在这条午后安静的玉米街,飘着我弹奏出的清澈细腻的琴声。
正值秋天的阳光,透过屋前夜来香树的枝叶,光线斑斓的温柔地照在窗台,似乎也在倾听这悠闲的琴声。
这就是我“第二次”正式认识苹的场景。
从那次开始,才有了“最美不过初相见”的情绪与感觉。
“你弹的声音太小了,
弹大声点让我们也听听。”一阵带着笑意的女子声音,穿透过我弹奏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这是苹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次听我弹奏吉他。而这个“第一次”开启了我与苹更亲密交往开始”。
在“斯是陋室,望来无白丁”日子里,我的陋室拜房客,又多了一个苹,还有另一个她的同班同学丹(马丹)。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我们才开始真正的相互“熟悉”。
苹是一位爱阅读的女子,在她们的“陋室”里,窄窄的床上,摆满了一大堆的书,也是在那时,我从她那借阅了《尘埃落定》、《百年孤独》、《简.爱》《平凡的世界》等等着名小说,也是在那时,我对苹,瞬间有了好感,有一种“志同道合”的友谊共鸣。
我的陋室,除了一些专业书与课外书外,其他的主要就是一些音乐磁带。
于是,我与苹之间就会有经常的“爱好交换”,一来二往,也就熟上加熟,从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到无话不谈。
也仿佛在刹那,这条玉米街变的越来越热闹,随着越来越多实习生搬来住,也慢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这条如今依然让我怀念的玉米街,留下了太多的故事,那有我们最活力的一年多的美好时光。
记得那时,我们成立了一个“傻氏家族”,苹叫傻姑,还有傻猫、傻哥,傻大姐、傻妞等等。
为了帮我取一个“名字”,“傻氏家族”费尽了心思,直到有一天,我从菜市场买回了一些玉米棒,要煮给大家一起吃苹顺势就把“玉米”的称号,按在了我头上。
从此,我叫“玉米”。
我笑着说,那这条街就叫玉米街吧,结果通过了“一致的响应”,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玉米街”就这样诞生了。
也许,留下的美好时光,那是因为那里有我们的青春,也因为那有我们的周末的阅读与弹奏时光,也更因为是有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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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春岁月的最初时光,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看起来很美好实际上不美好,或也许美好的这个词。
也许是很久以来,都未曾遇见过一个一见就让我心动倾慕的女子,也或许是我在遇见时,曾有过瞬间在心房“动”了一下,如一股情感地震的余波传至心房一般,在“震动”的刹那间有一股“过山车”般的情绪刺激。
但是那么短暂的“一刹那”,“余震”消失后,也只是“一笑而过”,当成一种“如在梦里般的幻觉或错觉”。
直到后来,我才相信“一见钟情”。
就像是一瞬间,化成了永恒,就像是一刹那,看到了前世今生来世。
那种“一见钟情”,引发情绪分子的不规则运动,瞬间传递给身体的每一个分子引导的布朗运动,随之近似同步的一种“身心颤栗”,如一种醍醐灌顶的震撼与觉悟。
我与苹,却丝毫没有这种“一见钟情”的“临床指征”,或没有如此的“自然特性”。
与苹的情感,就像两块经常在一起交往的燧石,经过“磨擦与碰撞”才产生了“情感的火花”。
而这种火花是经过时间的“助燃”才渐渐产生的。
也许这世上人与人产生情感的形式是多样的:有的是:两个人如两颗白磷,一碰在一起,有空气的地方就会燃烧起,然后“灰飞烟灭”,留下“情感的灰烬”。
而有些是,两个之人中,有一个是冰冷的水,另一个是易燃的纯化学品钠,一旦相遇,就会发生激烈的化学反应,产生水火相融的美丽壮观风景。
还有就是如两块打火石,一点一点磨擦出火花,把热传给了彼此,火花闪耀在双方的共享心里空间。
苹是一个知性女子,感性中带着理性,理性中孕育着带着理性的感性,总之是一个偏理性的女子。
另外,如果有知性青年这个词汇,那它就适合我。
我从苹身上看到了“自己”,也许我也被苹认为是其拷贝,所以我们“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这也许是那段美好快乐时光的最主要的色彩与基调。也是我与苹情感开始的触发点,或是情感的“主旋律”。
我们会在一起谈“世界名着”,一起谈通俗流行音乐,我们逛遍城市的大部分书店,会去一家家音响店挑选一盘《莫扎特》,——尽管我们还不是特别能“欣赏”世界名曲。我们也会在周末的夜幕下,去欣赏这座城市美丽的夜影。
这慢慢成了我与苹“心有灵犀”的“沉默契约”,或“沉默的约定”一样,我与苹也许都没觉得对彼此有那种“男女之情”,认为这只是一种“如空气般存在的透明的隐隐约约的知己情义”罢了。
但“空气”是种很“可怕又很可敬的一种东西”,等你在随时都“沉浸在理所当然的空气”中时,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与重要性”,但是一旦空气消失,才发现它是维持你生命必不可少的气体。
我也觉得理所当然,一下班的业余时间,就要见到苹,并能在一起“东扯西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成了一种我那段时光每天业余生活中“看不见却理所当然的空气”。
直到有一天,这种“理所当然”似乎有那么一点不那么“理所当然”时,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有那么一点“缺氧的窒息感”。
那一天如往常一样,我们在一起闲聊着,苹突然“有意无意”的对我说,有一个实习医生喜欢她,并给她写了一封情书。
苹淡淡一笑地注视着我,问我觉得怎么样,她该接受还是拒绝?
在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与思维的能量仿佛瞬间降到最低点,我脑袋有那么一会儿的空白,我对苹的问题除了措手不及之外,也想不到苹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也更不知如何回答这种“看似简单其实却超难回答的问题”。
我足足注视着苹有十几秒钟未说话,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们站在一盏聚光灯下,而光之外的世界像扭到静音端一般。
苹用加了好几分贝的音量,打破了“这个短暂沉默的世界”:喂,你干嘛,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话。
苹微微翘起来了小嘴巴,有点埋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这才如从梦中般突然惊醒,我支支吾吾地说,哦……这个。然后我有点失魂落地慢慢离开了苹的房间,她在身后叫着“喂喂喂”,我都已无心理睬。
这个事“翻过去”的一周之后,我回了一趟百里之外的老家,在实习的那一年,我是按一个月一次的频率回家陪妈妈的。
在乡村这片非常宁静的土地上,阅读一本喜欢的书,是一件很幸福悠闲与心安的事。
已正值深秋了,已感受到冬天即将来临之前的“秋寒”。
家周围的乔木叶子已差全部掉光了,只剩下四季常青的竹叶“鹤立鸡群”般郁郁葱葱。
在门前的屋檐下,阅读着从苹那里借来的《平凡的世界》,在驱逐寒冷的阳光照射下,没有看几页就已感到一阵慵懒的倦意,于是我轻轻地放下书,然后双手十指互扣,放在眼眶,过滤掉强光,看着暖暖的响午太阳,思绪如天空的浮云般左右飘荡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里的空间仿佛少了点点东西,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重新拾起书本,翻至折好的页码,映入眼帘的一行文字划着一条条略弯曲的粗细不一的线条,我猛地从靠背椅上坐直了身体:是苹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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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模糊中的到底缺点的“什么东西”,原来是“苹没在身边”。
在那猛一刹那,我直起身子,难道苹就是“阳光空气”,如那深秋金色的阳光,温柔地照在家门前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清新流动的空气,轻轻地摇动着竹叶,发出轻轻的“嗖嗖”声。
是的,我竟然想她了,也在那一瞬间,心中像有一股情感之流,瞬间涌向了心海与脑海,迅速回忆起有关与苹在一起的不断开始快速切换的时空片段。
老天爷,为什么会这样?我发誓我真的想她了。但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想她。我与她就只是部分的志部分的同道合罢了。
苹到底是什么时侯以什么样的“科学原理”与“艺术原理”从大脑慢慢住到我的心房的?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如一只狡猾的兔子闯进那片最柔软的“情感地带”——我竟然开始有了“心跳”的感觉。
疯了,简直是疯了,我发誓我真的疯了。
我再也看不见去《平凡的世界》了,因为书上苹写上的批注,与她划上的横线,都像有一种从苹身上飘出的暗香一样,浮动在文字间,然后又浮动在我的眉宇间、鼻翼前。
我快速的收拾好行李,我决定提前一天回“玉米”街,与妈妈简单地解释下提前回医院的缘由后,就匆匆来到了村口,坐上了班车,心开始“一路向着有苹在的方向”前进。
望着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山下面是还有未完全清除完的金黄色稻草,这些在平时尤为留恋的乡村景色,此刻却如单色的素描一般,没有了那么多让我“欣然”的色彩,那颗难以平静的心,似乎浮在空中,想快速地到达有苹在的地方。
这就是爱吗?我发誓我也不知道,即使我能用文字定义出“爱”,我也不能说明白此刻的情感,是不是爱?
这简直是疯了,我想。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我这样勿勿忙忙回去,苹会怎么看我?我对她说,我因为想她想的如没空气般的窒息?还是对她说,嘿,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哦,老天爷,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我的思维与思绪情绪,如三根乱七八糟的毛线,快速地纠缠在一起,绑住我的大脑神经死死的,让我无法再想下去。
我略感疲惫的上半身,重重地靠在车座,仿佛我的身心比平时重了十公斤。我缓缓地举起双手手掌,在冰凉的脸上,轻轻地擦了擦,然后再用双手中指按了按太阳穴部位,不一会儿我就不知不觉莫名其妙地进入了梦乡。直到一阵剧烈的刹车,我差点摔出座位,我才醒过来。
我慌张地看着车窗外的路景,心想是否错过了站,等意识慢慢恢复到透明清澈,才发现只走了一半,再看看手表,发现自己已睡了半小时,经过这短暂的休息,精神状况恢复了许多。
我拿出背包里的书,开始阅读了起来,也许阅读能让你暂时不去想一些事,至少可以把一些“想念”暂时挤出去。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认为在冬天的暖被窝里阅读一本书,或在一趟车上特别是长途列车上阅读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冬天的黑夜要是永远不结束该多好,列车要是永远不停一直向前行驶该多棒——对天与地发誓,我真是每次都这么想。
就像后来我抚摸着苹送我的银十字架,祈祷着实习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不要结束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经常有些莫名其与古怪的想法与念头,我真的承认。
我也曾试图改掉自己这种在别人眼里的“问题孩子”般的思维特性,但终究还是没办法改掉,
或者即使改掉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不觉又自动地“问题依旧”,所以到现在也不知不觉地还有这种“莫名其妙想法”的思维特性。
我看了十几页《平凡的世界》后,感觉眼睛有点酸涩,车正行驶在不平坦的正在修建的路上,我索性收起了书本,然后头靠在座位头垫处,闭上眼睛开始“神游太虚闭目养神”。
此刻苹在做什么?这个问题突然涌上我的大脑。
跟着老师们在学写护理记录吗?还是在那间阳光爬进窗台的房间里看她的《简.爱》?
又或是在听那盘从我那借去的《莫扎特精选》?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够傻的,想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就会想的很多,想的很复杂?或是会对你喜欢的那个人此刻在做什么会很感兴趣?
我至今也不知道确切的答案。就我自己来说就是如此。至于别人有否这种“临床症状”我一无所知,我也不需要知道。
是否每一个人的情感,都有沾上每一个人性格的“标记与特质”?还是每一个人的情感都遵循一种相同的模式?又或是每一份情感,内心的感觉就只有“刻度大小”之分,区别也只有“产生情感的方式与形式”不同而已?
那男女之间产生情感的目的何在?意义又在哪里?
那是我与苹在“一起后”,我真的思考过的问题。
是的,我就是个喜欢东想西想的知性还有点二的青年,对自己亲身经历与体验的事物,不知道个所以然,就会觉得很别扭,或觉得“莫名其妙”。
就像那段青春时光,我总是认为人不能“糊里糊涂”度光阴,尽管我的青春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糊里糊涂”的虚度中度过的。
是的,糊里糊涂。
所以对于苹的“糊里糊涂”的情感,我便不能糊里糊涂。我想要答案。
吊诡与讽刺的是,我翻遍了大脑所有思维房间的每个角落,我都没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