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儒家想要造纸术？拿《春秋》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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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朱！
此人的学说在战国时期可谓是独树一帜。
甚至一时之间都能够与当世儒、墨两大显学对抗。
《孟子.滕文公》篇更云:“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即归墨”。
而说起杨朱，最出名的还要属孟子对其的谩骂。
孟子曾言：“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
之后又在《尽心上》中言：“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这也是道家和儒家之前恩怨的由来。
而杨朱的学说和思想，其核心便是“贵己”、“为我”、“乐生”。
但却并非是自私自利，而是既不能损一毫而利天下，也不能悉天下奉一身。
这也对后世的庄周，列子等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而今天宗的理念，实则便是从这其中脱胎而出。
提起杨朱，沐青玄便是在告诉荀子。
自己可以交出造纸术和印刷术，但是如你荀子这般空手套白狼可不行。
这话，自然是让荀子一张脸冷了下来。
他如今一个年逾古稀之人，竟是被一个年龄不足十岁的小子怼到不知如何应答。
虽说学无止境，达者为师，荀子不在意这些。
但也未免有些太过丢脸了。
若相较起来，沐青玄远远未曾达到那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的程度。
可这造纸术与印刷术也绝对不能只让秦国持有。
否则。
接下来对于诸子百家绝对是一个难以想象 的打击。
其实按照荀子的想法，这种造纸印刷之类的技艺，应该掌握在诸子百家手中。
只有如此，诸子百家才能够传承下去。
而若掌握在某个君王手中，必然会因为那君王的喜怒，而造成某些学说流派的消失。
儒为显学，但而今内部分裂不说，各国君主之间尊儒之人又少。
如今再加上这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冲击，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落没。
那可并非他想要看到的。
荀子此刻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口询问道：“那要如何，你才能将那造纸术与印刷术公诸于天下？”
沐青玄如此强势，也让荀子直皱眉。
但这件事情对于诸子百家来说影响甚大。
他今日必须将其得到。
而沐青玄在听闻荀子如此说之后，也轻笑起来：“荀兄果然快言快语，但我天宗如今也并不缺少钱财，这却是让我有些为难了。”
他语气揶揄，听得荀子眉头一挑。
直接开口问询，已然是代表荀子落了下风。
而沐青玄此人，竟还想多要些筹码？
未免也太过贪婪。
荀子声音冷了许多：“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
“天宗想要凌驾诸子百家之上，却该是个漫长的过程，而非如今你这般，过犹不及，便是祸患！”
天宗发展的迅速，让荀子都感到惊异。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迟早都会给天宗带来巨大的祸患。
即便有秦国撑腰，但以现在的天宗，也不足以对抗所有的诸子百家！
沐青玄却无所谓道：“祸患又如何？造纸与印刷是我天宗所出，自然有为其标价的权力，尔等只想以唇舌之功，就将其拿走，未免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儒家想要得到，可以，但需要拿出让我感兴趣的筹码，正如两国商谈，昔日魏国割地以求和尚且可以，如今让儒家拿出些筹码为何不行？”
“你！”荀子心中一股怒意升腾。
这小子野心还真的大！
他冷声道：“老子曾在《道德经》中言：‘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怎后辈之中出了你这般人，倒更像是个商人！”
这段话的意思，乃是物极必反。
而之后说沐青玄像个商人，则是说他目光短浅，不知进退。
沐青玄闻言也笑道：“商之所以为商，便因其人懂得奇货可居，待价而沽的道理，秦国相国吕不韦，昔日不也是个商人？”
说到此处，沐青玄也不想跟荀子再扯皮。
他径直道：“儒家想要造纸术，可以，但需要以昔日孔圣所作《春秋》来换！”
他又补充道：“我所要的，乃是原本！”
原本！
这乃是作者第一次书写，倾注了自己精神意志的书籍。
用以参悟，非但事半功倍，更是能够在其中领悟到诸多妙处。
但《春秋》乃是儒家至宝。
怎么可以将原本外流？
“你莫非真以为天宗如今可以随手拿捏诸子百家了不成？”
荀子站起身来，一脸怒意。
沐青玄脸色依然平淡：“我且说之，荀兄且听之，你已经言说我像个商人，那万事万物都该有价值一说。”
“我觉得，相较于《春秋》原本，造纸术和印刷术的作用会更大。”
如此平淡，也让荀子心中的怒意愈发升腾。
纵然儒家之人修身养性，此刻都即将爆发。
沐青玄所说固然不错，得了造纸术和印刷术，儒家能够快速传扬。
甚至因为先前打好的基础，能够在当世碾压所有的诸子百家。
他更是能够凭借此，将分裂的儒家重新整合。
但交出《春秋》，意味着儒家从此就低道家一头。
甚至，即便将来成为世上唯一显学。
在道家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而就在他怒不可遏之际，沐青玄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已然告诉荀兄了，如今天宗钱粮不缺，而这造纸和印刷对于诸子百家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你今日可以选择不换，但想来过上不久，便有墨家、名家之人前来。”
“荀兄觉得，他们可否愿意以先贤所着原本来进行交换？”
儒家之人高傲。
更曾有过诸子百家皆出于儒的说法。
所以，他们是看不上诸子百家的。
而今日，沐青玄便是狠狠打了儒家的脸。
一旦他们交出《春秋》，便会被彻底拉下神坛。
荀子听闻此言之后，也是眸光闪烁。
儒墨之间的争斗，已然持续了数百年。
而墨家更有机关术，倘若掌握了这造纸的方法，对于儒家来说是个巨大的冲击。
沐青玄三言两语之间，已然将儒家彻底逼入了一个死局。
若交出，则被拉下神坛。
不交出，被墨家得到，也会开始衰弱，甚至被墨家所取代。
莫要小看了诸子百家之间的斗争。
而荀子作为儒家当代圣人，自然也懂得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的道理。
只是沐青玄要《春秋》，却是让他一时之间犹豫起来。
见此。
沐青玄道：“看来荀兄心中还有些考虑，毕竟《春秋》对于儒家来说也并非什么小事。”
“那荀兄先在此地考量，若有结果了，告知弟子来通知我便是。”
说着，沐青玄便转身朝着大殿外走去。
他感知到，又有人上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