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少年的怒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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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
山村的村民三三两两的出现，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带着一脸的落寞。走在村子里，一脸的憔悴与无助。
不要多时，来了差不多一百多人，稀稀拉拉的，东一堆、西一伙的站在茅草房前的斜坡上。
抬头朝两人看来，眼神迷茫中带着疑惑。
顾千里满脸是汗的跑上来，边擦汗边说道：
“少侠，能来的都来了，还有些来不了”
“好，受累啦”
方子舒客气的应了一句，也没太放在心上，来不了也正常，身体不便，或者有事缠身，也不可能老人小孩全来，能有主事之人就好了。
李天成看着因饥饿而精神萎靡的村民，心情非常沉重，这些都是自己的治下之民，尽然如此困苦，必须尽快妥善安排，随即大声说道：
“二郎村的乡亲们，大家受苦了，本官是曲江县令李天成，今日路过，才知大家生活之困苦，是本官失职。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经本官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让大家搬出二郎村，到更好的地方生活，大…
“什么？搬出二郎村？”
“我们不走，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是啊，不走，祖宗就埋在山上，走了谁来照管？”
“对，我们不走，出去还不得被欺负死”
“是啊，在这里生活了几代人了，这是我们的生根之地啊，打死也不能搬啊”
话还没讲完，村民们就一致反对，一时间，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李天成看着二郎村的村民，有些头大，没有想到才提头，村民就开始激烈反对，还真是故土难离啊。
“乡亲们，本官知道，大家舍不得这里。但是，大家要明白，在这里，你们是活不下去的啊。如果来年再闹个饥荒，粮食减产，甚至颗粒无收，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啊”
“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老人、孩子想想吧。趁早搬离，才能更早的过上好日子。大家看看，这里缺水少地，如何生活？”
“本官既然决定让大家搬走，也一定会给大家做好妥善安排，保证比在二郎村生活的更好。”
“好，真要和你说的一样，我们就搬出去”
人群里，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已经心动
“张二娃，你这狗东西，老子不走，你走个试试…咳…咳…”
“是啊，二娃，你爹都病成这样了，你一个搬出去啊？你走了，你爹娘怎么办？”
“我…”
“对，都不走，那都不去”
一时间，村民们更是乱成一团，叽叽喳喳的，好像精神都好了一些。
这时的李天成，真是头大如斗，想帮大家过好日子，怎么这么难啊，也不能真的押着大家搬走吧！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乡亲们，大家静一静，我李天成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大家搬出去以后，有田地、有瓦房、有牛、有马。大家可以种水稻，大家吃得饱，穿得暖，都过上好日子，保证给大家安排稳妥，不让大家再挨饥受饿了，今日就…”
“咳…咳…”
几声咳嗽声响起，再一次打断了李天成的劝说。
方子舒循声望去，眉头皱了起来。
人群中，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看上去病怏怏的老头开口说道：
“这位大人，咳…咳咳…你的心意，我们二郎村心领了。外面再好，咳…也没有自己的家好，再穷再苦，这是我们的衣包之地，多少代人都活下来了。如果我们一走了之，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大家…说…咳…是不是啊？”
“是啊，老村长说的对，我们要守着我们的衣包之地，祖坟都在这里，哪都不去。”
“对，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一下子，村民的情绪又起来了，大家吵吵闹闹的，一副打死也不搬走的样子。
“哈哈哈…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想不到二郎山尽出这等刁民，真是大开眼界啊”
方子舒实在听不下去了，好言相劝，这些人也听不进去，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来点狠的了。
这也是移民最常见的问题，本来就已经穷的活不下去，还在抱着愚守的思想。
都是靠天吃饭，像这种不毛之地，随着人口的增加，人多地少，水源也是大问题，不搬出去，早晚村子都没了。
李天成看方子舒开口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言语有点伤人，也知道方子舒的本事，必然已有计较。
“咳咳咳…咳…少年人，话可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尽然…咳…咳…在此…大放厥词啊，别…当我…二郎山…没人…咳咳…”
“是啊，少年人，没人教你尊老爱幼吗？老村长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气他。你说我们是刁民，我们不和你一般计较，毕竟还是个小屁孩儿。如果你还要出口骂人，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人群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看着方子舒，眼里全是是怒色，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这一下，战火被方子舒引了过来，纷纷看着方子舒，气愤不已。
“哈哈哈…可笑的二郎村，说你们是刁民…
“住口，黄口小儿，如果再…”
“闭嘴”
还未等大汉说完，方子舒满脸冷意，一声冷冽的喝叱，让大汉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看着少年脸上的厉色，一众村民也静了下来。
“说你们是刁民，你们就是刁民，别打插…”
一个满脸愤怒的年轻人正想说话，方子舒又一句喝声堵了回去。
“这就是二郎山的礼节，随便打断别人说话，这就是你们二郎村的待人之道？”
众人闭口不言，无人应声，都一脸愤怒的看着方子舒。
方子舒也不搭理，还有力气愤怒，证明问题不大，脸色平静的看向病秧子老头。
老头看到方子舒看向自己，也面有愠色的，看着这个说话可以杀人的英俊少年。
心里也在犯嘀咕，这个少年身上怎么像有股杀气一般，气质也非同一般啊。
“老人家，我知道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如果不及时救治，你活不过半年。小子说句大不敬的话，你还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别人服你的”
“咳咳…咳”
看着被气的连连咳嗽的老头，方子舒继续说道：
“本来是要尊老爱幼，这是做人的一种美德，但是…”
方子舒的语气突然加重，脸色也更冷了起来。
“凭什么让人服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二郎村的村长，不知如何带领村民，找出一条生路，反而来阻止村民们过上好日子，你是在亲手把他们朝死路上送啊！”
“老人家，你说要对得起列祖列宗，这无可厚非，也是人之孝道，难道你要让大家跟着你穷死、饿死，才是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你睁开你的眼睛，你好好看一看，站在你面前的村民，在你的带领下，村民连饭都吃不上，是不是衣衫褴褛？是不是面黄肌瘦？”
“你再看看，你们的房子，那是房子吗？那是狗窝，马上天气就要冷下来，到时天寒地冻，饥寒交迫，是要死人的。你作为一村之长，这些你心里没想过吗？”
“你要带着村民过穷日子，过苦子，这就是对得列祖列宗？你带着村民等死，就是对得起列祖列宗？”
“我想问问老人家，你是希望后辈子孙，一辈比一辈过得好，还是后继无人啊？你是希望开枝散叶，还是从此而终。你的村民都到道上去抢人了，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你，不久于人世，但，你的子孙后代还要活下去，所以，你自私、愚昧、遗腐，你才是最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人。”
“咳咳咳咳…”
“好，你年纪大，你也是老人，我该尊重你，但是，作为村长，你做了村长的事吗？你起到领头的作用吗？作为长辈，你让你的后辈吃得上饭吗？”
“老人家，你好好想一想”
方子舒说完，也不管老村长的脸色，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村民，继续说道：
“各位二郎村的村民，你们是想过好日子，还是苟延残喘，犹如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世上？”
“我们想过好日子”
“谁不想过好日子，只是祖宗在这里啊”
“好，没有人想过苦日子，但是，在这里，永远只有苦日子。舍不得祖宗，这是值得尊敬的，这是孝心，百善孝为先”
“如果一个人对父母，对长辈不孝，也枉为人，更是无情无义之辈。但把香火断了，这才是真正的不孝”
“列祖列宗也想看着你们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过苦日子。也希望你们家传万代，幸福安康。大家现在搬出去，等日子好过了，再把列祖列宗也迁出去”
“也让他们看看你们的好日子，个个能吃饱，有衣穿。生病了，有钱治病，身体健康，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不再为了活下去而苦苦挣扎，这样列祖列宗会不会更高兴啊？”
“会”
“说的对”
“是啊，还苦苦守着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