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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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陆岚在旁边看着儿子的熟练动作，眼里充满惊讶，心里全是疑问…
舒儿什么时候会做鱼了？
不管好不好吃，至少动作非常熟练，鱼还可以这么做吗？
看上去好像还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本来方子舒是想做水煮鱼片的，好吃又可以把刺去了，方便小灵儿。
可是…没料啊。
葱、姜、蒜、辣椒、花椒、香叶，什么都没有。
特别是水煮鱼片的灵魂，花椒与辣椒，花椒和香叶也许还可能解决。
过几天，找个时间再上山去看看，有没有野花椒和月桂树，香叶就是月桂树上的叶子。
其他的调料，就毫无头绪，连寻找方向的都没有。
没有辣椒也不行啊，吃惯辣椒的记忆，还得辣椒来滋养啊，一下子还是有点不习惯了，研究一下用什么代替吧。
心里想着，锅盖己在上下跳动， 像雾一样的热气溢了出来，鱼香味也飘了出来。
闻着鱼香味，方子舒感觉应该不错。
“好了，可以起锅了！灵儿，马上可以开吃了”
“娘，鱼好了，我上菜了啊。”
“小心，不要烫到了”
“走喽，吃饭喽。”
一道鱼汤全部弄完也就一刻钟时间，油炸食材，味道不错，但营养就会有流失。
营养最好的东西，味道都一般，反之亦然。
“舒儿，看看其他菜是不是还热着，冷了就再热一下，我先把碗筷拿过去”
“灵儿，走了”
陆岚微笑着牵上满脸期待的小吃货走了。
方子舒把鱼和汤盛到两个大木碗里，端着从过道门走入正房，正房中央放着一张四尺见方的楠木八仙桌，配八个灯笼凳。
大汉朝时还没有椅子，椅子是李唐时出现的。
放下鱼汤，来回两次把其他菜端上桌。
方老爹静静的看着自己儿子。
心里想，这小子今天奇奇怪怪的，这么积极主动的吗？
平时也会帮着他娘，但今天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怎么回事呢？。
小灵儿坐在进门方向的凳子上，手里拿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母亲挑鱼刺。
父亲坐于主位，方子舒与母亲对面而坐。
从这个时代的礼教而言，女子与孩子是不能上桌的。
一家之主不动筷，谁也不能动筷。
方子舒已经束发，也就是说已经成年，老爹不喊吃，也不会动筷的。
自己家是没那么多讲究，如果有比较重要的客人呢，娘和小灵儿也一般不会上桌。
在家里，像姥爷这些长辈过来，大家也都不讲究这些，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饭才好，热热闹闹的。
“好了，吃饭吧”
方老爹给自己倒了小半碗酒，微笑说道。
“舒儿，赶紧吃饭，今天吃的晚，肯定饿了。”
母亲陆岚嘴上说着，把装着鱼肉的小碗推到小灵儿面前，
“灵儿，没刺了，尝尝哥哥做的鱼…”
“闻着还真香！娘，不会吃坏肚子吧？”
小灵儿还是有点担心的说道。
“灵儿，你竟然怀疑哥哥的手艺，看着，哥哥教你怎么吃鱼？”
方老爹已经端起来了酒碗，一听，看了一眼方子舒，心里纳闷了！
哥哥做的鱼？那就是浑小子做的鱼了，这小子会做菜？还要教灵儿怎么吃？吃要教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陆岚也一脸疑问的看着自己儿子，吃鱼要教的吗？
“唉！爹、娘，你们平常吃鱼是直接用水煮，然后放点点盐，我今天溜了油的，还切小了，四面煎的干干的，香味就出来了”
“少了直接水煮的土腥味，多了脆香，不信你们试试，好不好吃的，吃了再说，你们别像灵儿小屁孩一样的怀疑我的手艺啊！”
“哥哥，你才是小屁孩儿，我六岁了…啍。”
小屁孩被叫小屁孩儿，生气了。
“呵呵，灵儿，你不是小屁孩，你是小仙女…”
“爹、娘，其次就是吃法，你可以直接就吃，也可以在碗里打一点鱼汤，把鱼分小，泡在鱼汤里吃，味道是不同的，试试呗？”
方老爹一愣，这小子，今天是吃个鱼都一套一套的，说话做事好像都不一样，有点看不明白啊！
“好，我试试，如果不好吃，啍…”
方老爹带着警告的味道。
“好啊，老爹，如果你觉得好吃，你就准我倒碗酒，我也想尝尝酒是什么滋味？”
方子舒是想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低到像啤酒一样的度数。
很多小说都说了，古代的酒，度数很低，只有一二十度。
“浑小子，为父就试试，如果不像你说的，你就等着吧！”
方老爹带着威胁之意，拿起筷子，从大块的鱼肉上挑下一小块，放进嘴，慢慢的嚼了起来。
脸色开始不断变化，眼睛一喑一亮的，好像脸上飘着问号，也飘着答案，看着挤眉弄眼的，有点滑稽搞笑。
“噗嗤…哈哈哈”
一个夹杂着甜甜童音的笑声响起。
方老爹表情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的，然后一本正经的咽下了嘴里的鱼肉，有点点尴尬的瞪了一眼小灵儿。
小灵儿调皮的吐了吐小狗舌头，嘿嘿嘿的笑着低下了小狗头，古灵精怪的样子，让众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方子舒忍不住的摸了摸小灵儿的小脑袋，
“啍…”
小灵儿白了哥哥一眼。
方老爹笑着看向陆岚：“孩儿娘，你也尝尝…”
陆岚带着疑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相公，方老爹用眼神示意，你尝尝就知道了。
“娘，你快试试吧，你吃了我就吃…嘿嘿嘿…”
某个不省心的小屁孩儿还是不放心。
这家唯一无条件相信的是娘，唯二不相信的首先是哥哥，其次是老爹。
不知道方老爹知道自己女儿的想法后，会不会一口老血，血溅五步呢？
母亲陆岚拿起筷子，从刚才方老爹挑肉的地方也挑了一小块，慢慢放进嘴，轻轻的咀嚼起来，眼神也开始亮了起来。
这鱼的味道是从未体会过的，少了土腥味，多了酥脆，还有了一点嚼劲，香味刺激着味蕾，真的很香，缓缓的咽下。
看了看紧盯着自己的三人。
“灵儿，好吃，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你快尝尝…”
“哈哈哈……”
“嘿嘿嘿……”
两种不同的笑声，代表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
一个的笑声里带着开怀与舒心。
一个的笑声里带着说不出来的味道，似有洋洋得意，还有奸计得逞的意思夹杂在笑声里。
三人都笑着看向小灵儿。
看到母亲鼓励的眼神，小灵儿拿起筷子，夹起小碗里已经挑了鱼刺的鱼肉，也只夹了小小的一块，不是不相信娘，而是刚才的笑声有点复杂。
小灵儿虽然才六岁，古灵精怪，鬼精鬼精的。
所谓人小鬼大，小灵儿真的是当仁不让，如果放在现代，一定是个小腹黑。
母亲陆岚笑着，宠溺地摸了摸小屁孩的小脑袋，小屁孩儿偏头给母亲一个甜甜甜笑脸。
“灵儿，赶紧吃，真的好吃，你不是早就喊饿了吗？”
小灵儿把鱼肉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好吧，像鼓起全部的勇气一样，快速的放进嘴里…
“呜…哇…好香！”
“娘…呜…真的很好吃…”
一边说着，手里的筷子，再次伸向自己的专属小碗，这次整块大的…嘿嘿嘿…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每个人的笑都是从心里最深处发出来的，笑声里充满温暖、亲切、开心、幸福、欣慰…
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片温馨，家，就是这个味。
“儿子，来，为父给你倒酒，只准喝一小碗。”
“老爹，我来…我来，怎么能让长辈倒酒？老爹啊，酒是英雄胆，我都十五岁了，喝点酒，您还要短斤少两的”
“哈，十五岁还不就是个浑小子，你以为你就会飞了。”
咦？老爹怎么知道我会飞啊？我飞越了几千年啊，嘿嘿嘿…
方子舒心里这样想着，其实还是非常开心的。
家的感觉真好，自己穿来了，变得更年轻了。
有帅气的老爹，有温婉又疼爱自己的娘，还有可爱的妹妹。
方子一直就想有个妹妹…
“舒儿，你少喝点，多了会醉的”
母亲陆岚关心的说道。
“娘！没事，我也只是尝尝这酒什么味道，你放心，赶紧吃鱼，碗里打点汤泡着试试 ”
方子舒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道。
“哥哥…呜…你做的鱼真好吃。”
“哥哥明天我还想吃鱼。”
小灵儿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鱼，一边夸着哥哥。
方子舒一听，拐啰…摊上事了啊！
如果以后都要自己做菜，那就真的是暗无天日，真的要成家庭厨男了，生活不易啊…！
唉，好吧，只要喜欢就好了。
其实也简单，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其他调味的材料，还缺盐缺油的。
不管了，先把娘的手艺提上来，自己就解放了。
“灵儿，哥哥是男孩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围着厨房转呢！不过，当然，如果你哥哥有时间的话，还是多做做菜也是好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方老爹老神在在、云淡风轻的说道。
咦哟…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前面说的名正言顺，感人肺腑的，怎么后面有时间就做做，还闲着也是闲着的，这是人说的话吗？
噢…是爹说的，不能木大木小的。
我很忙的啊，知不啦，我要悬壶济世，锄强扶弱，匡扶正义，采花掠艳，招蜂引蝶，拈花…哦…不对…不对…歪了全歪了！
打倒一切不平等观念，提高妇女地位，开创美好未来…哈哈哈。
某浪里小白条心里如是想着，当然也只是心里想想…
让老爹知道自己是这样想的，自己必然血溅五步，也会搞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爹啊，我一天也很忙的，要上山采药，下地种田，偶尔还得救死扶伤的，回到家还要看书学习”
“有时候村里的牛病了，狗腿子断了，我都积极救治啊，我在拯救大小动物生命的路上，砥砺前行，我也不容易啊，哪有时间做菜啊。”
“呵呵呵...是啊，相公，舒儿还小，正是读书识字，好好学习的时候，不能影响他学习，饭菜还是我来做，以后吃鱼就交给舒儿做。”
母亲呵呵笑着一脸正色的说道。
“哈哈…是啊，孩他娘，你说的对，这小子是应该好好学习，为夫也就这样了，浑小子还年轻，希望能有一天出人头地，为方家争光，来，儿子，喝一口”
方子舒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自己被亲生爹娘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好像不关自己的事，又全是自己的事。
唉…只能叹口气了，没办法啊，妥协吧。
连忙站起来，双手端起小酒碗，略高于桌，弯腰，双手持碗向着父亲和母亲点了一下碗…
“爹、娘，儿子祝您们平安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也祝我们全家平平安安，幸福圆满，这一碗敬爹和娘！”
说完吨吨吨一碗全下去了！
翻碗朝下，滴酒不漏，先干为敬，豪爽的气概表现的淋漓尽致。
陆岚瞪大眼睛的盯着儿子，心里很惊讶，舒儿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一碗全干了？
“哈哈哈…浑小子，不错，这才是方家儿郎该有的样子。”
方老爹看着儿子一口一碗，豪气干云的干了，不由欣慰的说道。
方老爹也就口喝了半碗，心里也很高兴。儿子年满十五，志学之年，长的英俊潇洒，豪气干云啊！
虽然有时有点浑，但有礼有节，出口成章的，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文彩斐然啊。
彼有他老子当年风采，不错，不错，后续有人啊，老怀甚慰啊！
嗯…只是这东海在哪？不老松是哪棵松？我们这只有东山西山啊！
八仙桌上四菜一汤，半碗兔肉，还有几个野菜，加上鱼肉，己经算非常丰盛了，主食是粟米粥。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吃了个半时辰。
现在已经戌时，这个年代的人都睡得比较早。
小灵儿坐在凳子上，迷迷瞪瞪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来已经困了。
想起后世，这个时候像这么大的小孩子，要不在看动画，就是在玩游戏。
自己来到几千年之前，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全家一起吃饭，心中有开心，也有落寞。
爹、娘很好，妹妹也很好，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变了。
村庄的夜晚静谧而安宁，繁星点点，星光洒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时间停滞了，只有微风轻轻吹拂，带来古老的呢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