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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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没有，那个就是相府大小姐的婢女，穿得好寒酸，堂堂相爷千金的贴身婢女竟穿得如此寒酸，想必日子不好过吧。”
“可不是嘛。”
顾焱拽着顾清韵大步的往前走，落后的小玲则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丫头，你受苦了。”
一位大娘心疼的拉着小玲的手，那粗糙的手顿时让大娘忍不住落泪。
小小年纪的手，竟比常年刨地的她还粗糙，这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大娘抹了一把泪，就把小玲的手举起来。
“嘶~”
人群惊呼。
这还是小丫鬟的手么？
“小姑娘别怕，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有人说，就有人附和：“是呢，简直不把咱穷苦人家当人看。”
此时众人的表情都很愤恨，因为他们大部分人的子女都在给人当丫鬟或者小厮，换位思考，如果小玲是他们的子女，那不得哭死？
“小玲没事的。”
小玲惶恐，小姐没教她怎么应对这类状况啊。
小玲诺诺的表情在众人的眼里就是害怕。
“小姑娘别怕，有什么就说出来，实在不行，咱们联名帮你鸣冤。”
众人说到这，小玲更是缩了脑袋。
“没事的，谢谢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关心，小玲没事。”
小玲说完，还是分不开人群走出去，急道：“求求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请让开一个道给小玲回去，不然小姐就没人伺候了。”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更是把事情升级到高潮。
“堂堂相府嫡女，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丫鬟伺候？”有人质疑，但再看到小玲的手后，质疑的声音小了不少。
“小姐的身边就小玲一人。”
小玲低头，不再说话。
“可我听说相府的二小姐可是有四个婢女伺候的呢。”
“这个我也知道，还叫什么春、夏、秋、冬。”
“那是二小姐的，不是大小姐的。”
小玲如实道。
四个贴身婢女是京中贵女的标配，也就是说，这相府的小姐只有二小姐有贵女教养的待遇。
众人顿时又八卦起来，好一个继室，难怪嫡子嫡女不许有地位的变动，就是预防目的不纯的继室作妖。
心急的小玲还是拨开了人群。
“小丫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聊胜于无。”
见小玲执意要回去，心软的众人纷纷掏了些东西递给她。
虽然刚才不少人愤怒，口快的说替小玲鸣冤，但真到实际行动的时候，就会如潮水般退去。
个个脸红的给小玲送一样东西以表歉意。
“谢谢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但这些东西真的不需要，您们还是拿回去吧。”
小玲面对众人的好意，也是发愁，每人给一样虽然不算多，但耐不住人多，一下子就堆出了个小山来。
“这怎么行。”
大娘心疼的说。
可小玲还是逃了，她没有面对过这种场面，而且也拿不了那么多东西，等下拿了这个人给的东西，又拿不了另外一个人给的东西，其心里肯定觉得拿东西还挑人的，得罪人不说，还把名声闹臭了，指不定下次不是被送东西，而是往她脑袋上砸鸡蛋。
寻常老百姓最容易听之信之，真是人言可畏，给个引子就能炸天，惹不得。
小玲正在回相府的路上，而隐在人群中的王阳明半天回不过神来，看到顾清韵打扮得跟耍猴一样，也是豁了面子的往处造。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够狠。
此时顾焱已经带着顾清韵回到了相府，并就顾清韵的样子质问云氏。
看到顾清韵的衣着，云氏就顿感不妙了。
“老爷，您听我说。”
“我就问你，清韵的这件衣裳是不是你置办的？”
“老爷。”云氏呐呐，还想说话。
“是还是不是？”
顾焱大吼，他只要结果，因为这才是众人看到的。
“是。”
云氏心凉的应了。
“那清韵脸上的妆容呢？”
顾焱继续，逼得云氏跌坐在地上。
“好、好得很呐”顾焱从没这么生气过，以为她会善待他跟微澜的女儿，没想到是个心黑的。
“老爷。”
云氏哭得梨花带雨。
“父亲。”
这时，听到风声的顾清云匆匆赶来，也跪着求情。
“父亲，母亲没有虐待过姐姐，只是妆容打扮方面没有精专罢了，母亲毕竟不是出身名门闺秀。”
顾清云的话很直白的承认她母亲是个小户出身的人家，妆容打扮方面，终究是比不得大家闺秀教养出来的眼光和品味。
沉思片刻，顾焱转头盯着顾清云看。
顾清云说的没错，但也间接的把云氏贬低。
大厅里充满了云氏的哭嚎声，而一旁是打扮不端的顾清韵和端庄温软的顾清云。
虽然平日里，顾焱对顾清韵没有偏见，但当两人一同在眼前时，一个天一个地的对比，让顾焱的心还是偏向了顾清云；不为别的，顾清韵不学无术，而顾清云恰好相反，不仅饱读诗书，还知书达理，是个有前途的，加之常常在他跟前晃荡的又是顾清云，想不偏心都难。
想到过不了几日，整个京城都在传云氏如何霍霍嫡夫人生的孩子，也让顾焱脸上挂不住。
“父亲，姐姐只是一时穿错了衣裳，只要找个适当的时间澄清就好。”
看出顾焱的顾虑，顾清韵开口道。
如此避重就轻的想揭过去，有问过她了么？
顾清韵看着顾焱为了脸面接受顾清云提议的时候，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她不是不知道父亲宠妹妹，时常和云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在一块吃饭，而她却总是恰到好处的像多余的人被完美避开。
不给顾清韵开口的机会，就被几个婆子带了下去，还被强行梳洗了几遍，就怕洗得不够干净，然后还让其穿上了顾清云的衣裳。
这嫡女穿庶女的衣裳，怕不是笑话，而且还是姐姐穿妹妹的，顾清韵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嘴角冷笑，如此对待莫不是她好欺负？她会让云氏和顾清云为这种低级的出错买账的。
见顾清韵大变样，模样也喜人之后，顾焱听了顾清云的提议，觉得办法可行，就急急忙忙的让下人趁着夜色在相府不远处搭建了一处高台。
以至于第二天路过的人都以为是戏班子免费唱戏给他们听，都抬脚往这边赶过来。
好戏即将开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