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订婚的事情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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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童如鲤鱼打挺，以九十度的姿势从草地坐起来。又是这个声音，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也只在这里出现。如果是幻听，别处也能听见。
眼珠滚动。
右边是霍知墨的墓，左边是霍奶奶的墓，而前世她躺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这个声音。
视线扫向手腕上的金镶玉，前世和今生的差别只有它：【是奶奶吗？】
长长的吁气声传来，轻轻浅浅的飘在耳畔，但能清晰的听见是一口悠长的吁气声，那感觉就好像她费劲苦心的暗示她终于懂了：【我一直在等你。】
江宛童：“……”
说不怕是假的，说不激动是假的，说不糊涂是假的：【奶奶等我，为什么？】
脑海闪现奇思妙想，她的重生和奶奶有关？她进入异世界和奶奶有关？她获得鉴宝能力和奶奶有关？伊老太太那天说过，奶奶年轻的时候和她一样，用仪器鉴宝不如直接用手鉴宝来得快：【奶奶也是重生者？奶奶也在异世界？】
【我在等你，你来找我。】
【奶奶在哪里？我去哪里找奶奶？】
【我知道知墨在哪里。我知道你当年流产的真相。你来找我，我等你。】
声音远去，后面一句话远的几乎听不见，与此同时，她手机响起，是路憬琛。她掐断电话，尝试拉回霍奶奶的声音：【奶奶还在吗？我要去哪里找奶奶？奶奶……】
手机又响起。
她抬手要掐断，颜文字提示沈柔来电。
沈柔已经很多天没有联系她，今天一直打电话肯定是有事找她。沈柔变了一点，能听进她的劝告，能配合她做空江言。她承诺过，只要沈柔做得好，她同样会配合沈柔给江言画大饼。滑开接听：“妈。”然而这一声妈叫的五味杂陈。
“童童，我和你爸复婚了。”沈柔的声音很小却掩不住的兴奋。
江宛童有点意外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江言爱钱，钱就是他的命。命都没了，还管老婆是谁？不等她说恭喜，沈柔又捂着手机小声说：“刚办完手续，结婚证还是热乎的。童童，我躲着他给你打电话，我要长话短说。”
“你说。”
“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再对他唯命是从。他拿不住我，只能和我复婚。你说过会配合我给他画大饼，现在他要以庆祝复婚为由，让你把霍南图带回家吃饭，你能把他带回来吗？他的意思我明白，吃饭庆祝是假，目的是想让霍南图给他几个赚钱的项目。”
“妈。”
“嗯。”
“你现在这样子，真好。”
“……”
“以前你总是被他洗脑，被他牵着鼻子走。明明为他付出很多，最后一无所有。妈，以后你要做自己，不要再事事顺着他。只有做了自己，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沈柔往身后看了看，隐约能看见江言从里面走出来，没空再母女情长追忆过往的荒唐和悲惨，她急道：“他从洗手间出来了，我不能和你再多说。你现在告诉我，你能把霍南图带回来吃饭吗？如果带不回来，我又要怎么跟她说？”
“妈，别人结婚都有聘礼，你有吗？”
“……”
“别人结婚都有求婚，你有吗？”
“……”
“别人结婚都有蜜月，你有吗？”
“……”江言的手机响了，站在民政局大厅的门口接听电话。沈柔拖到了时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再让他出点血？变得更穷一点？”
“你跟了他那么多年，可有私房钱？可有保命钱？”
“……”沈柔没有，不但没有，以前还把江宛童掏得负债累累。最后她们母女一个比一个焦头烂额，江言却在情人那里玩得乐不思蜀。
“不用着急帮他赚钱，你先把这些年自己该得的那一份拿回来。”
沈柔有点害怕，可这些天她一直在害怕，不也完成了心愿？事实证明，江言会坑她骗她利用她但江宛童不会：“你爸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会算计我。你和他不一样，你是我怀胎十月，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会害我，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江宛童心里一突，深吸了一口气：“妈，你还记得我出生时的样子吗？”
江言不知道被谁缠住了，站在大厅门口有说有笑。沈柔已经谈完正事，不怕被江言看见她打电话，反而还要让江言看见她打电话。然而江宛童出生时的样子，她还真记得。
“刚出生的时候，挺黑的。”
“又黑又丑，你爸一看不带把，掉头就走了。”
“你是早产的，小小一只，按理要进暖箱，但是你爸走了我没有钱，只能带你回家。”
“我当时就想着，养活了就活，养不活就算了。反正是赔钱货，死就死了。”
“你外婆不喜欢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特意赶过来看你。她看你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就把你抱回乡下养了。我去看过你几次，也接你回来养过一段时间。你和我不亲，天天哭着要外婆。你爸又和我离婚，我就开始打你。你外婆可能知道我会打你，又过来把你接回乡下，一直养到六岁。”
江宛童不回忆那些苦难，也珍藏着和外婆在一起的回忆，但是：“早产？”
沈柔说：“对啊，早产，脐带绕脐。别人家的宝宝是绕完之后还能自己绕回来，你倒好直接绕成了死结，医生说不提前剖腹你必死无疑。当时不知道是儿是女，要是提前知道你是女儿，你爸不会花这冤枉钱让剖腹，直接死在肚里引产省钱。”
江宛童握紧拳头。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嘴脸，而是沈柔完全不知情宝宝被掉包。等日后她回到宫家，等日后宫家正式公开她的身份，沈柔毫无防备又得疯。虽然沈柔对她不好，但她是沈柔的主心骨。
没有江言，沈柔会疯。
没有她这个主心骨，沈柔同样会疯。
电话挂断，静坐片刻，她尝试唤回霍奶奶，唤不回来。霍奶奶在等她，在哪里等她？霍奶奶让她去找她，去哪里找？知墨，宝宝，这都是她心里的刺。
手机响起，还是路憬琛。
掐断。不接。
微信进来很多新消息，大部分都是路憬琛发的。
退出微信。不看。
订婚的事情没得商量，路憬琛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手机又响起，还是路憬琛的来电，江宛童看向旁边：“知墨，你说这电话我是不接呢？还是不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