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后山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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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拎着他,在离开森林后,转而来到了一个更加宏大的山门前。
山门高耸入云,而且两旁硕大、笔直的树身矗立在门的两旁,阳光只能照在树冠层,树下面以及山门门口还是点的蜡烛,大白天看上去仍是格外阴森。
老道来到门口,周围的树干上突然闪耀着淡蓝色的光晕,发出细密的“嗡嗡”声,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他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山门前,粗糙的手臂在门上摸了几下。
随后,暗红色的石板开始缓慢转动,不时伴有刺耳的摩擦声。金色的纹路在石板上显现,石板转的越来越快,从门把手的位置向门的两侧移动。
“令牌——”
门中传出一阵听起来十分年轻却又十分生硬的声音。
老道一下就火了,他随手把白晨星扔在一旁,抡圆臂膀,瘦的跟麻杆一样的小臂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气浪,伴随着湛蓝的光焰,直直砸向大门。
“轰——”
一声巨响,大门剧烈的晃动着,门缝内的灰尘喷薄而出,让本来就昏暗的地方变得灰蒙蒙的。
老道见状,笑着抚了抚长须,揣起腰间的葫芦,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大喊一声:“给老子开门。”
片刻的宁静,随后,又是一声巨响,大门轰然打开。两道巨石从门把手的位置向两边缓缓移动,在地面留下了足足半尺深的小沟。
门后面是一个个身着软甲,手持长剑的道士。他们目光森冷,眼神紧紧盯着老道,不少人直接展露境界。
清一色的灵山期大乘。
“你是何人?胆敢强闯内门!”
领头的道士长衫飘飘,衣裳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横持长剑直指老道。
老道冷哼一声,邪魅一笑,道:“怎么,连你们祖宗都敢拦?”
“少在这装神弄鬼”长衫道士仍是不依不饶,“报上姓名和目的,否则,刀剑无眼。伤了你个老头可别说我们以大欺小。”
说到最后,一众道士都笑出了声,脸上更是鄙夷之色。
一个糟老头子一身酒气,不修边幅,还拎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年轻人。真以为内门是澡堂啊,想出就出,想进就进。
“啧啧”老道砸吧砸吧嘴,突然笑了起来。
众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纷纷以为这老东西脑子有点问题。
但老道笑着笑着表情就阴冷了下来,他目光中闪着血光,仿佛是猎人看到猎物那般。随后,他整了整袖子,拍去衣服上的灰尘,盯着这些道士,道:“毛都没长齐,口气倒是不小。老夫我不介意让你们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
说着,老道宛如炮弹一般冲向那群道士,手中蓝色气息闪烁,一根有些粗糙的齐眉短棍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
“大言不惭,真当我内门无人是吗?”
领头道士大喝一声:“三才阵。”
“是——”
等老道冲来时,三拨人已经在天上恭候多时了。看着地上的阴影,两断一直两断,是坎卦。
坎卦为水,阳数二十。
阳数二十是什么意思,坎卦的主卦和客卦数字相同,其寓意着危险与困难相同。所以,这也是坎卦异常凶险的原因。
“啧啧”老道停住脚步,仰头望去。空中的三拨人突然汇聚剑气,剑气散发着蓝色光晕,在空中不断聚集,形成一个硕大的球体。
与此同时,以老道为圆心半径两门的距离上大地陡然隆起,一个个结节灵线从缝隙中钻出。它们不断交错缠绕,两息之间便编织出一个笼状的巨网,把老道扣在里面。
见闻此情,老道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期待。
“见面就用杀招,这群小家伙倒也没轻敌。”
剑气球仍在不断扩大,很快球体边缘的剑气便触碰到了巨网,两股力量在此期间不断摩擦,冲击,发出阵阵刺耳的“滋滋”声。
“落!”
领头道士大手一挥,球体轰然破碎,沿着网边宛如瀑布一般砸落下来。
老道看着水势浩大的剑气,轻吐浊气,左手撑着短棍旋转起来。
“叮叮——”
汹涌的剑气砸在短棍棍面上,被高速旋转的气流震开,砸向一旁的巨网。
一根棍子把老道和众人完全隔开。
老道见棍子完全抵挡住了剑气,甚至脱手,席地而坐检查起了白晨星身体状况。
“这家伙倒是邪乎”,老道动了动他的眼皮,又扯了扯他的耳朵。“庸医”二字此时被老道表演的淋漓尽致。
“王寒希起码是灵山大乘了吧,能把这种人四肢砍断,逼得对方自爆灵魂,居然...只是上元,而且连大乘都没有练到。”
此刻老道已经想不到什么词语来描述这种情况,他越是检查心就越惊。但,总有些人说话的时机不是很准。
领头道士的一声暴喝打断了老道的思绪。
“喂——老头,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内门道士是吧。”
见老道仍是没有抬头的意思,众人纷纷面露怒色,纷纷开口咒骂。
“轰轰——”
他们加大力度,眼眸中血丝如蚯蚓般爬向眼仁。因为被一个老头瞧不起,不少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机。
领头道士从腰间挥出阵旗,旗尖划破拇指,一滴鲜血融进阵旗中,淡黄色的旗面泛出一丝妖异的红色。
“去。”
领头道士迅速出手,他带头进攻,可对方连他鸟都不鸟。架可以打输,但面子不能丢,而且越是强者,越看重脸面。
阵旗斜插着飞进剑气球内。很快,整个球体仿佛漏气了一般,一面直接凹了下去。随后各个面开始下凹,整个球体的体积迅速减小。这时,与剑气碰撞的巨网才显露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切痕,有的甚至被齐齐切断,灵气流失,线体在空中摇曳。
“三才水鸣——剑鸣”
三拨人齐喝一声,缩小的球头又迅速膨胀,朝向老道的一面开始不断被压缩,很快,剑刃的形状就显露了出来。
接着是剑鞘、剑柄、剑尾。
一柄巨大的利剑悬在老道头顶,他手一招,收回齐眉短棍。微微仰头看了眼巨剑,随后又看了看地上的白晨星,朗声道:“小小年纪,不知修行,尽是杀心,该打!”
说罢,还没等众人反应,老道一直甩出短棍,短棍在脱手后不断变大。在距离巨剑近五尺的距离时,它的体积已经开始让阵界的银线颤抖。
棍子还在不断变大,旋转中一次又一次的冲撞着银线。原本坚固的银线开始泛起阵阵水波的形状,不少接触面开始断裂崩解。
“嘶——”
现在轮到这群道士傻眼了,一个个像是木头雕刻的一般呆呆的站在空中,眼睁睁的看着短棍势如破竹的打碎长剑,撕裂阵壁。
老道身形一闪,迅速抓住短棍,随后周身一扫,狂暴的棍风好似携八方之势,将这三波人轻轻松松的扫得人仰马翻。
领头的道士更是得到了老道的着重照顾,在他栽下去的时候,老道专门又补了一脚。
“砰——”
一声声闷响,烟尘四起。
堂堂内门子弟被打得七零八落,不是躺在地上哀嚎就是压根就没醒过来。
正当他们寻找自己的头儿时,这才发现他才是那个摔得最惨的。整个头嵌在了地板里,双脚以一个奇怪且滑稽的姿势蹬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在水中挣扎的蚂蚱。
“老,老大——”
众人想跑去把老大拉出来,可好巧不巧,领头道士摔的位置距离老道只有两步。
他们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自己队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其中有个胆子大的男性道士哆哆嗦嗦的问道:“那个...前辈...你究竟要干什么啊?”
看着众人哭丧个脸,老道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回自己道观,被人拦住就不说了,还莫名其妙的打了场架。
“老子回自己家,你们这群小家伙拦我就算了,还出言不逊,老子我还没找你们算账。”老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什么?您说您住内门?”
一众道士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对老道的称呼换成了“您”。修炼世界果然强者为尊。
“废话!”老道骂道,“少tm废话,先把温画芸给老子找来。你们的事等会再说。”
“温道长?您认识?”那人有些狐疑的盯着老道,没有立刻动身。
“你tm废话怎么那么多?”老道跨出一步,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那人身前,抬手一巴掌把他半边脸打的肿了起来,一股鲜血从嘴角涌出,牙也被打掉好几颗。
“老子的闺女,怎么老子几时生娃也要告诉你吗?”
闺女?堂堂内门圣手,灵渊境强者,多少内门弟子、长老心中女神级别的存在,是面前这个满嘴脏话,浑身酒臭味的老头的闺女。
“发啥瓷,是不是半边不够你肿?”老道抬手就要打,那人赶忙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见状,老道冷哼一声,抽了抽鼻子,没好气道:“算你小子跑得快。”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都赶忙灰溜溜的离开。见众人都走后,老道这才安心下来。他回到白晨星身旁,见他还在昏迷,索性就盘腿而坐,仰着头观察起内门的建筑。
之前那名领头的道士口中的内门便是太平观的核心区域。这里的灵气比深林结界以外的外门不知道浓郁了多少倍。能在这里修行的都是大多数长老的亲传弟子或者是近几年横空出世的天才。当然,能在这里指导的导师、长老可不是王寒希那种货色能比的,而且这里的大多数长老都是当年建立道观时那些先辈大能的子嗣后代。
看着眼前高耸如云的正殿玄塔,还是如当年一般高耸如云。其间琉璃片瓦好似鱼鳞一般紧紧贴合在高脚屋檐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远远看上去便金光刺目,让人感觉墙壁上贴的是黄金。
整个内门所有的建筑都是按照严格的九宫八卦排列修建的,而这玄塔就是九宫的正宫点,换句话说,就是整个圆的圆心。玄塔分六层,分别是太阳、太阴、太乙、太虚、玄泽、玄冥。每一层都有一个小窗,窗户没有窗叶,但从外面看里面仍是一片漆黑。窗户的正上方紧贴着屋脚檐的就是层数的名称。随着楼层的升高,层级区域的面积也会不断缩小。在塔尖处,一柄断刃悬浮在断剑。
据先辈们相传,这柄断剑是太平观首任观主太平仙人的本命武器。后来仙人飞升,便留下这常年随其征战四方的武器,用于守护道观太平。
谈笑之间,岁月如梭。当年自己走的时候是少年,如今归来,虽修为大乘,可黄土已经埋了半截了。
想到此处,老道不禁感叹,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酒葫芦,可里面滴酒不剩。气得老道一把把酒葫芦摔得粉碎,骂道:“真tm扫兴。”
感叹间,远处空中乌云一片,云中窜出两人。为首一人长发飘飘,衣袂猎猎。黄色的束发带高高竖起,一头淡紫色的头发迎风飞舞。淡黄色长裙之下是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极致身材。腰间玉佩的垂穗时而拂过修长玉腿的白丝,时而在长裙间隙里飘来飘去。少女似乎走得很急。
老道定睛一瞧,忍不住乐了,喃喃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不愧是我闺女,有他爹的风范。”
说着,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回应他的只有粗糙硌手的胡茬。他咳嗽几声,赶忙将目光转到一旁。
不就少女落地,她快步走到老道面前,目光有些颤动,微微抽着嘴角问道:“真是你,爹?”
“废话,不是你老子还能是谁?”
老道一把把少女搂入怀中,眼眶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当年她不辞而别,只给女儿留下了本行医本草。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再像自己一样,每天过着刀尖舔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闻着少女脖颈间的药香,老道知道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此处,他终于忍不住,潸然落泪。
良久,相拥的父女分开。老道眼睛一斜,看到了少女身后的男子。出于对女儿的保护欲以及父亲的直觉,老道立马汗毛战栗,冷冷的盯着他。
“丫头,这人谁?”
“呀——爹”少女一阵头大,多少年不见,身上的毛病是一点没改。
“他是我师兄,你走后我便拜入徐韵婷药师的门下,他比我早拜入四年,理应是我师兄。”
“师兄?”老道嘴角一抽,他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家伙对自己闺女有意思。
此人身高八尺,面容俊朗,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髻角处用的是一个温润的灵玉做的发簪。此人身着黑衬道袍,明显不是道观的人。一方深邃的目光让人有些望不到底。暗棕色的瞳孔缓缓移动着,很明显,他也在观察老道。
“方虬,你愣什么,我爹叫你,你好歹吱一声嘛。”少女没好气的撞了撞他胳膊。
方虬立马反应过来,走上前双手奉捧,恭敬一拜。
“晚辈方虬,是温画芸的师兄。先生之名,晚辈早已如雷贯耳,如今一见果然非同一般。”方虬先是一波标准的商业吹捧,但听话的意思倒是有些不卑不亢。
老道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少整这些虚的,老子最烦就是作揖。一个个面善心黑,跟tm狗一样。”
“爹,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温画芸也不客气,直接顶撞起老道。
“人家方虬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老是话里面夹枪带棒的。”
见闺女生气,老道眉毛一舒,赶忙道:“你看你这是干嘛,不说了不说了,咱回。”
果然,任何家长面对孩子都是毫无抵抗力。
见老道服软,温画芸小虎牙露了出来,笑得格外俏皮。
“这才对嘛,咱回家。”
老道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是一愣,赶忙道:“闺女你等一下。”
“嗯?怎么了爹?”温画芸转过身问道。
老道闪到白晨星身旁,一把将他扛了起来,冲着温画芸点了点头,“走吧。”
“爹,这谁啊?”温画芸好奇的凑上来。
老道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多大的人了,咋还小孩气。”
“先回家,等到了我和你细说。”
什么借口?老道打心里就是瞧不上这个方虬。这是一种直觉。在老道眼中,此人眼神里没有清澈之色,反而弥漫着杀气。这,也是让老道浑身战栗的主要原因。
算了,管他什么,老道心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就不信一个三四十岁的小娃儿能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