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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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可也一身黑色劲装，不急不缓地踏进这阴暗潮湿且逼仄的小巷。
他身后跟着个悠闲自在，裹着鹅黄披风，约莫十四岁的姑娘。
小姑娘用简单却精致的珠钗绾发，耳带玉珠，衣袍华贵，然而白皙嫩滑的手却提着一个放着小铁铲的破旧菜篮子，这农家用的器件与她实在格格不入，显得十分怪异。
顾可也直走百米左右，入眼是向下而去没入黑暗的步梯，他毫不犹豫继续往下走。
半晌，便步入平地，豁然开朗，眼前的街道宽阔，只是上方的厚布遮天蔽日，偶尔露下少得可怜的阳光。
此时是正午，阳光充足，暗巷底下却挂着灯笼、火把照明。
街道两侧如普通街道那样，设有赌场、酒楼、茶馆等，但房屋墙皮却因潮湿而脱落，地面十分泥泞肮脏。
这里是京都暗巷，来这里的人，不是亡命之徒，便是来做腌臜交易的，通通见不得光。
顾可也也没想到，这一世他还会踏足这里。
却不想是因为消停不过半月的齐玉，伤都还没好全，今日一大早，便耐不住性子，带着银钱背着他爹偷跑出来。
而他派出去跟着齐玉的人，在京都的北门把人给跟丢的。
这让顾可也十分不安。
京都有南北两个城门，京都人人皆知，吃喝玩乐要去南门。
而北城门这边，鱼龙混杂，说不上繁华，都是做些打铁造兵器、买卖马匹奴仆等生意的，并不是玩乐的好去处。
不过，也不全是，北门能玩的地方也有……便是这躲在地下的北门暗巷。
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来此处寻欢作乐。
上一世的顾可也，玩遍这京都大街小巷，犄角旮旯里有什么勾当，他都一清二楚，这京都大小纨绔们都要避而不及的北门暗巷，他反而熟的不能再熟，来去自如。
顾可也从得知齐玉失踪起，眉头就一直拧紧。
想着，若是找到齐玉，必定锤爆齐玉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脑浆还是豆腐渣。
这一世他可没带齐玉来过这里，这混蛋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顾可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
在他身侧跟着的顾念云见此情景丝毫不觉害怕，还一脸好奇。
眼眸里净是挡不住的惊奇，在他身侧低声说着，“二哥，师父果然没骗我，她说你可会玩了，在南城时，正事一件不做，整日不是嫖就是赌，玩的花样儿可多了！！！”
顾念云兴奋道：“果然！连京都有这种地方你都知道，二哥不愧是南城第一纨绔恶霸！”
瞧瞧，说的什么话啊！
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夸他呢。
顾可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勉强解释一句，虽然作用不大。
“……没有嫖，只是赌。”
这半月来，他时不时便会带顾念云去城外齐家庄子“帮忙”。
不出他所料，两个姑娘很是投机。
只是他没想到林桃反而更像个大姐姐。
每次上山挖野菜、药材根，都会带着看什么都稀奇、一脸没见识的顾念云。
话说回来，他这妹妹说是去帮忙，可她不添乱都要谢天谢地，难为林桃没有嫌弃她，每次上山还得林桃去照顾在泥巴里打滚的顾念云。
顾可也虽然十分无奈，但还是会在闲时带她出来溜达一圈。
若不是遇到齐玉偷跑的事，今日他也是打算带顾念云去“帮忙”挖菜的……
“今日我们是去不了城外了，我说要送你回府你不要，偏要死皮赖脸跟着我，你也看到了，这里不是普通街巷……现在你要是后悔要回府了，还来得及。”
顾可也对着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汉扬了扬下巴，意有所指。
他继续对着顾念云吓唬道，“看见这些人了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专挑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下手……”
“先说好，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有意外，我是不会管你的，我可顾不上你，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还没走两步，顾可也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
他突然伸手提着顾念云的后颈披风，像提溜小猫一样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拽，搁在身前。
身后正准备往顾念云身上撞的人扑了个空。
同时，顾可也抬腿扫向向他撞来的人，踹在对方膝盖骨上，噗通一声，那男人歪倒在泥泞里。
另一人见情况不对，趁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立刻开溜。
顾可也不打算追，反而抬脚一踏，毫不客气地踩身旁摔倒人的侧脸上，将对方的脑袋压在泥水里用力碾压。
顾可也沉声问，“你们瞎撞什么呢？是腿脚不利索，站不稳？还是，眼瞎？”
不等对方回答，他继续沉声说着，“若是你腿脚不便，刚好，我替你松松筋正正骨。”
他抬脚踩向对方脚踝，迫使对方脚背绷直，然后反复碾压，拉筋扯骨，男人疼的龇牙咧嘴，
顾可也哼笑一声，“若是眼瞎，便更好了，想必，长你脸上的眼珠子是没什么用处，剜下来……做成玉珠把玩，岂不更好。”
闻言，顾念云眉头拧紧。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人，轻轻地扯了扯顾可也衣袖。
顾可也扭头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害怕，正要开口嘲讽几句，劝她赶紧回家，却听她问，“二哥，这眼珠子怎么做成玉珠？”
“……”
不等顾可也回答，她自顾自补充说，“我来剜吧！”
然后，自顾自地从长袖中，掏出一把小刀。
街道两旁挂着灯笼，烛火晦暗，映照得顾念云一张小脸忽明忽暗，她漂亮的眼睛在昏黄的烛光中熠熠生辉。
看得出来，她很好奇，神情竟透着诡异的兴奋？
她弯腰低头，一脸认真，在男人脸上打量。
用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小刀在男人眉眼上比划，一副一旦选好角度，下一刻便要下手的样子。
地上的男人霎时不敢哭喊了，他完全没想到，长得如此乖巧可爱的小姑娘，竟然会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神情。
男人忍着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年岁不大，胆子却很大的小姑娘。
只见她粉嫩的唇轻启，她轻声说，“很好，保持住，眼睛瞪大些，好剜。”
顾可也：“……”
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