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间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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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格闻言不禁莞尔。
他刚才还在好奇绝兹绝拉怎么一改印象中的不苟言笑，突然话多了起来，甚至连与巴特拉的合同细节这种事都说给他听。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不过想想也正常，正如对方所说，向其他能力者打听战斗过程这种事，确实是相当冒昧的行为。
这种事可已经远远不是交浅言深的程度了。
念能力说白了就是能力者的生物密码，是远比指纹、虹膜等要隐私的多的个人信息。
比如那位被维格亲手送走的甘舒，为何不管是剧情里还是现在都一定要杀掉尼肯斯那群人呢？
其实泄愤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其不可能容忍尼肯斯他们活着将他的能力信息散播出去。
某种程度上能力者和穿越者一样，都是靠着信息差在这世界上生存的。
当然，万事万物都有特别的例外存在，自然也有很多对自身能力信息不那么敏感的能力者，比如西索、比如维格。
他们这些人能这样除了本身的实力足以支撑之外，还有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都是上三系的能力者。
在念的六大系统中，相对强调气本身应用的【强化系】【放出系】和【变化系】相比其他三个系统，在【制约】上受到的束缚相对较少，表现的也更为直观。
就以维格自己为例，但凡他的【指弹】一出手，对面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是位放出系能力者；不像碰到下三系的人，还得靠人在战斗中的极限头脑风暴一番，且还不一定猜的准。
故而维格自己倒是也不怎么忌讳这些，加上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他也就没打算端着不说。
再说了，和甘舒几人的交手中，也没什么值得保密的，纯是实力上的碾压。
在没法对他用【生命之音】的前提下，甘舒三人加起来还没有华石斗郎给他的压力大。
而绝兹绝拉之所以这么想知道这场战斗的具体细节，在维格看来，大半还是对方的自尊心在作祟。
对比一下漫画剧情里的对方就知道，绝兹绝拉其实是一个相当骄傲的人，对其自身的一星职业猎人、或者说念力世界的“过来人”身份非常的看中。
这点从其在剧情里对上小杰他们这样的新手猎人，动不动就整两句行业内“黑话”，以及爱说教的习惯就能看得出来。
看来绝兹绝拉对于当时在被甘舒他们套路后，自己却不敢追上去的这件事并不像其表现出的那样风轻云淡，怕不是如一根刺一直卡在其咽喉里一样难受。
想通了这些，维格在感慨对方在这把年纪还如此好胜的同时，倒是并没有半点瞧不起对方的意思。
事实上没有这样的勇猛精进之心，对方也不会在一众职业猎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资深的一星猎人。
别看绝兹绝拉在剧情里看起来是负责被小杰奇犽打脸，以衬托他们两位主角的配角模样。
然实际上，人家在剧情中给小杰他们提出的每个建议，其实都是基于现实情况下的最优解，只不过为了凸显小杰作为主角的“特殊性”，后续的展开总会因为各种“意外”而偏转到小杰那里罢了。
不说别的，就凭无论是整体还是个人实力上都不及甘舒三人的前提下，最后绝兹绝拉还能带着自己的小队全须全尾的结束这趟任务，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有时在陷入劣势后，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以及同伴，其实远比达成最开始的目标还要难的多。
这点维格尤为能够感同身受。
在苇名时，他可以轻松杀穿整个仙峰寺，将那些不修正果的贼秃砍得脑壳飙血；他也能穿梭于崩落峡谷之间，无视那些飞射而来的子弹和飞扑向他的猴子们，一刀将金刚一样大小的狮子猿脑袋砍下来；甚至他还能一路杀到苇名之底，将那鬼域般的水生村整个屠戮殆尽。
九郎所心心念念的斩断不死，对于他而言其实只不过是在不断死而复生过程中的余兴节目而已。
然谁又能想到，再危险的地方都如履平地的他，却被苇名城外的那片平平常常芦苇地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即使到最后，他也没能成功带着九郎离开那个地方。
所以别看在个人战斗方面可能比较菜，但对绝兹绝拉这个人，维格在内心里还是比较尊重的。
“……大概就是这样，如何？是不是没你想象中的那样此起彼伏。”
维格用近乎平铺直叙的口吻将他与甘舒三人一战讲给了对方，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点绷不住了，不禁笑着问道。
这种碾压局真没什么好说的，讲述的过程中他自己听着都觉得无聊得很。
不提甘舒等人对他基本上单向透明的事，就是按最基础的气量来说，这三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要知道，因为【真视守卫】的关系，他的气可是一直被动压制在平常三成的水平线上；而即使这样，甘舒三人里居然没有一个能在气量上压过他的，可见双方实力珍贵的差距。
这点也确实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犹记得前世看老版动画时，甘舒在小杰展现其修行成果后，微微一笑接着猛然开启了其覆盖整个屏幕的【炼】，那一幕可谓让维格记忆犹新。
然这回现实中碰上对方，维格的第一反应差不多是——就这？
对方在他面前全力展开的【炼】竟然和只有三成气在的自己差不多？这让当时的他不禁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故而在这人对他使出最后一次【一小撮火药】时，他明明躲得开都压根懒得去躲，因为他很清楚，以对方这个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气量水平连破他的防都做不到。
“不……这已经足够令我震撼和无地自容了……”不同于讲述者维格的不以为意，此时的绝兹绝拉则是一脸的骇然与震惊。
就听他忍不住似的低头看了一眼维格的双手以及腰间的长刀，这才用微微沙哑地声音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爆魔在你面前，竟然连掏出咒语卡逃跑的都做不到……虽然我也清楚在念的世界里，年龄一般不能代表什么，但老实说在搞清楚你是如何做到这些后，我还是会忍不住生出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绝兹绝拉作为一名资深的职业猎人，更是在念的世界中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光凭维格讲述中的种种细节，他就几乎能完美地将战斗过程在其脑海中还原，更是能基本确信维格在阐述过程中，并没有删减乃至添油加醋。
然而越是这样，绝兹绝拉越是震惊于在这场战斗中，维格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他怎么也没想到，甘舒三人在维格面前居然连使用咒语卡的机会都没有。
要知道，在这个念力游戏中，游戏内的咒语在优先级上，其实是大于玩家个人的念能力的。
就比如说，假设一名玩家的能力是具现化出绳索捆住对手，且那条绳索的具备的能力是一旦捆住敌人，在玩家主动解除能力之前绝不会松开。
在这样的情景下，当这名玩家用能力捆住另一名玩家时，另一名玩家同时使用【倒回】或【磁力】等移动型咒语卡，那么后续大体会分为三种结果。
1、两名玩家由于被绳索相连，且发动能力的玩家拒不松手的情况下，两人一道在咒语卡的作用下飞向某地。
2、发动能力的玩家手中的绳索被咒语卡力量扯断，另一位玩家借此挣脱束缚飞走。
3、那名玩家的绳索能力在咒语启动的瞬间失效，既没有断裂也没能阻止另一位玩家通过移动型咒语遁走。
在这三种可能的结果下，如果按照绝兹绝拉的游戏经验来做个判断的话，从概率的由大到小排序应该是3＞2＞1。
最有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的反而是第三种。
因为他不但亲眼见过玩家的能力和游戏机制相冲突的瞬间，他自己也带着团队做过这方面的实验。
总结就是，玩家们的能力再强，也根本难以和游戏机制相抗衡，因为这就是以能力者为受众而制作的游戏，开发者肯定最开始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否则在念能力千奇百怪各有不同的大环境下，那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岂不是等于可以在游戏内开挂？
想一想也知道游戏开发者必不可能允许这种意外发生。
换言之，甘舒三人但凡有间隙能够念出【同行】的咒语，说不定就可以逃得一命，却不成想以他们三个在玩家中堪称头部的强横实力，在维格面前却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按他本来的预测，这场战斗应该是这样的展开。
首先维格展现出超过三人上限的实力，令甘舒等人心生退意拿出咒语卡逃跑。
而维格则凭借着之前他们双方凑到一块的大量咒语卡立刻追过去。
直到甘舒三人手里的【同行】用完，开始各自分散用【磁力】或是【倒回】逃跑，接着不可避免的被手上咒语卡数量远大于三人的维格追上，随后接着被各个击破。
这才是绝兹绝拉理性判断下的正常展开。
却不想事实和他想的根本是南辕北辙，不论是维格描述中，甘舒三人那堪称“感人至深”情感羁绊；还是开头那暴风骤雨一般，让甘舒他们连集卡书都召唤不出的密集念弹攻势，都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尤其是后者，正面接触甘舒三人的绝兹绝拉自然大致清楚这三人的念是怎样的水平，然就是连他都没自信战胜的对手，在维格的念弹之下却是动一下指头几乎都做不到，只能被动在原地全力用【坚】防御。
光就这一点，就已经让他想象得冷汗直流了。
按描述，如果维格用这样随手激发、且威力巨大的念弹向他出手的话，他很可能连张开【炼】防御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殒命在这手念弹之下。
想着这些，一向骄傲的绝兹绝拉看向维格的眼神再不同以往，同时看着对方年轻俊朗的面孔，也不由生出些心灰意冷，感叹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恐怖。
而面对着此刻绝兹绝拉脸上这一副“我已经老了”的表情，维格感到好笑之余，也想着随口谦虚安慰几句，却又怕这种自谦的话说出去反而更加伤人，还容易让对方误以为他在装比凡尔赛，故而只好尴尬干笑两声。
好在这种尬住的局面没能维持太久，就在维格这里想着有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转移的时候，天边一道白光向这里坠落而至。
“轰——！”
待白光和些许烟尘散去，这片初始草原上兀地一下子多出了十来个人，而这些人其中领头的三个正是绝兹绝拉的三位同伴。
“队长！”
首先跑过来的是黑胖子洛多利透，只见他兴奋地先和绝兹绝拉打了个招呼，接着立马汇报说：
“人都凑齐了，正好八人，代价是三张重复的A卡，剩下的则要求【离开】或是【通行证】，都以保证24小时全程跟随任务，咱们现在随时都可以出发。”
“很好。”绝兹绝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随即他转头看向维格这里，问道：“你的同伴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现在已经来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阶段，只等罗茜带人回来，他们就可以立刻前往苏富拉比触发【一坪海岸线】的任务。
心知绝兹绝拉因为和巴特拉定下的阶梯奖励合同比较紧张有关时间上的问题，维格抬手看了眼手表，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后，张口说道：“如果没有意外地话，应该……”
“维格哥哥！”
就在这时，来自于他身后初始登陆点的呼唤打断了维格安抚式的说辞。
回头一看，正是出去寻找外援的罗茜。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走下楼梯，也不等维格再问，立刻心灵相通一般地说道：“人在后面，第一次登陆游戏会慢一些，应该还在听新手指导。”
“是了，我忘了他是第一次进来了。”笑着摸了摸跑到近前的小丫头的头顶，维格面露惊喜的表情说道。
罗茜这丫头真是令他惊喜，他自然清楚新手第一次登陆是什么样，然他刚刚想确认的其实是罗茜是否成功将那家伙说动并拉了过来。
却不成想，想丫头不但瞬间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是有意地大声同时说给就在一旁的绝兹绝拉等人。
这般聪慧机灵，几乎让他差点不认识眼前的罗茜了。
谁能想到就在几个月前，眼前这位碰到陌生人还只会低头避让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发生了这般改头换面的变化？
维格不由在心里感叹看来这趟突然起意的维格【G·I】之行，真是让其成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