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名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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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跑？”
解决掉红头发和甘舒之后，维格来到跪在地上的中分头巴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问道。
预想中此人或是吓得屁滚尿流、或是听从之前甘舒的命令果断逃走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在亲眼见证自己两位同伴先后被杀后，中分头巴拉只是跪在原地怔怔地瞪大着双眼流泪，并在那里不断呢喃着同伴的名字。
“沙布……甘舒……”
仿佛没有听见维格的问话，甚至可能都没注意到此刻站在他身前的仇人，中分头巴拉只是跪在那里目无焦距望着前面。
“完全精神崩溃了吗。”
看着像个痴呆植物人一样跪在地上的敌人，维格皱眉轻声自语道。
他讨厌碰到这样的事情，这让他会有种不知所措的别扭感觉。
不论这人是红着眼冲过来找他报仇还是认清现实向他哭着求饶，都比现在这样强上百倍。
敌人现在这幅样子，简直是逼他在将其当做人看，视其为同类一样。
而自穿越到这里以来，在维格心里，可是一向不太喜欢给那些站在他相反立场的家伙冠以人之名的。
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那刽子手一样的冷血忍者，还是曾经那位靠着龙胤之力作弊的家伙。
“欻！”
下一刻，维格手中的景光倏然略过此人的脖颈，送中分头与其两位同伴一道上路。
“嘛，同生共死，也不枉你们兄弟一场了。”
望着被喷涌的血液顶起，紧接着又掉落地面，却仍然保持着之前痴痴的表情在那里怔然看向甘舒和沙布尸体方向的中分头，维格带着些许意兴阑珊地轻轻说道。
当然，虽然心里别扭，但该杀的他也绝不会手软。
且不提这三人的所作所为，就是他们敢将主意打到罗茜身上这一点，就足够他们死上一万次了。
收刀后，维格再看着分布在这片草地上三人尸体，想着从开打一开始，红头发拼着受伤也要顶着他的指弹给同伴争取攻击间隙、想着剧情里卑鄙无耻的甘舒居然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妄图与他同归于尽、以及最后这中分头的家伙在同伴死后完全放弃了生存的本能，选择追随两人而去……
“妈的……”想着这些，维格忍不住被气笑了起来，对着脚边不远处的人头笑骂道：“合着老子是来见证你们友谊和羁绊的是吧？搞得我像反派一样……你们三个畜生要坏就坏到底好不好呢。”
对于甘舒三人这种死都要给他添堵的行为，维格表示强烈谴责。
反派搞得那么有情有义做什么？那让他这样的正面角色怎么办？
安瓦尔和莎沫两个遭遇那么大的痛苦，他也没说搁那要死要活的，在他看来甘舒这三个家伙简直就像在用行动打他的脸一样，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也让他愈加不爽。
“嘭！”
越想越气的维格抬腿一脚将中分头巴拉的头颅远远地踢了出去，随后泄愤般死命在草地上蹭着自己的皮鞋。
“你们这些把无辜者性命从不放在眼里，肆意虐杀的畜生，有资格讲这些吗？友情？羁绊？你们配吗？啊！”
此情此景先是让他联想到莎沫和老头，随之又联想到剧情中幻影旅团那些人之间的彼此羁绊和感情。
内心的仇恨怒火与仇人表现出对人性闪光点彼此交织，使得维格此刻仿佛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般狰狞嘶吼着。
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那张库洛洛手持米迪尔锋刃的相片以及病床上昏迷中莎沫，同时一种强烈的无力感笼罩着他，让他现在只想杀人、想去毁灭、想去撕毁眼前能看到的一切。
几分钟后……
喘着粗气的维格站直身体，从怀中掏出酒壶狠狠地灌上一大口，随即露出一抹苦笑：
“真不像样啊……看来我应该和西索对换职业才对……”
以前在苇名时，他可以坐在那里看佛雕师雕刻一整天；穿越以后，他则习惯和老头对练结束后出去喝一杯，听老头给他讲那些他听了几百遍的毒鸡汤。
这些都能让他那颗不时躁动的心变得平静下来。
然而如今这些都已离他远去，只剩下他一人独自面对着内心不断积蓄着的灼烧烈焰。
他也是人，也有感觉顶不住的时候，可责任和自尊让他不能将这些负面情绪表露在外，尤其是波波和罗茜他们面前。
哪怕是失去了眼睛和手臂，他也要微笑着回到家里，同时装作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对波波他们讲述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因为他除了这个家，什么都没有。
他很怕，怕这个他投入所有情感，唯一的温暖港湾会被无情的冲没，那样他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存在意义是什么了，那样就又变成曾经那具孤零零一个人的行尸走肉。
对维格来说，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让他去死，就是死他也不愿再回到那段他不曾提起的过去。
“嗤——”
这时，甘舒三人尸体上突然涌起的白光让陷入了曾经痛苦回忆中的维格稍微回过神来。
看着三人的尸体、包括地上散落的断肢头颅都一道被游戏系统给传送到游戏之外，维格也强迫自己从之前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中挣脱出来，回到现实中。
“尸体应该会传送到巴特拉的城堡那里……也不知道绝兹绝拉和巴特拉谈的怎么样了？罗茜联系他没有？还是先回初始平原吧。”
思考着甘舒三人的尸体被发现后，绝兹绝拉以及巴特拉的反应，以及罗茜在外面是否顺利，维格决定回到初始平原等待消息。
“booK！”
随口召唤出他的卡片书，维格从中抽出一张【返回】念动咒语，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飞向游戏的初始登陆点。
而在他离开后，这片刚不久前经历过一场厮杀的草甸，也跟着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青草仍旧随着风儿摇摆，如果不是地上还残存那点点斑驳的血迹与几道凌乱的沟壑，没人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
“怎么你一个在这里，他们呢？”
刚一落地，维格就看见绝兹绝拉团队中那位棕色寸头，留着长鬓角的凯四一个人等在这里，不由随口问说。
同时他也注意到，曾经刚进入游戏时，所感到的监视视线现在已经全都消失不见。
旋即略微一想，他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时不由得有种走去了真实“地狱笑话”中的荒诞感觉。
如今看来，曾经监视这里的恐怕大部分都是来自尼肯斯的集卡组。
因为只有他们这类妄图以人多取胜的队伍才会对新人这般迫切关注。
而如今在尼肯斯他们大部分都领了盒饭之后，监视这里的视线也就自然消失不见了。
这不是说就没有那种将目光盯在新人身上的坏种，或者游戏里的其他玩家不关注新人；而是没有尼肯斯他们在，无法将自己混入监视视线中后，其他人也没有胆子继续监视这里了。
现在想想，确实是地狱笑话走进了现实一样。
“他们还在寻找凑数的人。没办法，咱们手里没有那么多【离开】，想找足八个人，必须要每个人都讨价还价一番才行。”和维格打完招呼后，凯四迎着走过来说道。
维格闻言点点头：“这样啊，看来急不得，虽说只是凑个数，但要说服人家耽误时间过来替咱们占场，也不是件轻松地工作。”
算上绝兹绝拉全队，加上维格罗茜以及找到的外援，总共也只有七个人而已，距离触发任务条件的十五人还差八人。
而即使【离开】这张咒语卡不论对维格还是绝兹绝拉他们来说都不算珍贵，但要让他们一下子拿出八张之多还是不太现实，毕竟自己这边也还要用到这张卡。
所以想剧情里小杰他们那般土豪式地直接用【离开】作为报酬招人是不可能了，只能将一些两队目前重复的指定卡片拿出来作为报酬。
而指定卡片这东西再珍贵，也需要根据不同人的收集度需求灵活选择，所以也就需要一个一个地去谈，在硬通货这一块，确实是不如【离开】方便。
“booK！”
两人又随口寒暄了几句后，凯四直接召唤出了他的卡片书，从中挑出一张指定卡片递过来说道：“对了，就在刚刚，【往返明信片】的道具突然卡片化了，给你。”
原来在罗茜回到外面，维格也觉得带在身上比较麻烦的情况下，在他去找甘舒等人前，就拜托了和他一样留下的凯四等人帮他保管这一千张明信片。
如今甘舒三人已死，被他们所独占的卡片化上限被系统归零后，这份指定卡片道具自然也按照游戏规则完成了卡片化。
而作为资深玩家的凯四当然更清楚是怎么回事，故而哪怕维格压根没提这件事，他还是找了个机会就将这张卡拿出来准备物归原主。
同时他看向维格的眼神中也不免带着三分好奇和七分敬畏在里面。
要知道，从两队决定共同行动，分工好并各自出发至今也不过两个小时，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那位凶名在外爆魔以及其同伙全部解决干净，在凯四看来几乎天方夜谭级别的事情。
在早些时候他们被爆魔套路，抢走属于他们的独占卡片时，之所以没有立刻追上去采用暴力手段追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们没有信心能胜过那三人。
这游戏里的玩家都是能力者，稍微有点水平的，大家碰到对方的第一反应都是立刻用【凝】去查看对面的气，这种约定俗成其实还要排在召唤卡片书之前。
故而哪怕绝兹绝拉小队相比甘舒三人在人数上占据优势，可在见识过对方的气、以及多少受到其凶名的影响，最终绝兹绝拉还是选择低头认下了这个大亏。
而一想到自己的队长，一星职业猎人的绝兹绝拉对上甘舒他们尚且如此，然眼前的白发青年却能这般轻描淡写地灭杀掉甘舒三人，凯四心态可以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虽然一向别默寡言，可其实他原本的态度是和黑胖子洛多利透一样，是反对双方合力通关的。
是后面绝兹绝拉利用自身的权威强行做出决定，他这才不得不带着埋怨认了下来。
毕竟说是双方合作，可维格这边不但什么都不付出，还要他们另找巴特拉加条件，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但如今看着眼前这位身上看不出任何受伤、甚至打斗痕迹的维格，再结合手里这张之前突然卡片化的指定卡片，凯四已然近乎一百八十度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他，对于双方合力通关游戏这件事，不但认同，更是有了十足的信心。
甚至于，此刻他都有点期待队长或是另外两位同伴得知甘舒三人已死的消息后，脸上会是怎样惊讶的表情。
只是接下来令凯四意外的是，维格居然摆摆手直接拒绝了收回这张原本就属于他的卡片，只听他说道：
“是这张卡啊，那就先放在你那吧，反正如今放在哪都一样，就不麻烦了，等凑齐所有的卡片后再说吧。”
“那……那好吧，也是这样的道理。”
见维格坚持，甚至连其卡片书都没有招出来，知道再推让下去恐怕要到时间了的凯四也就没在坚持，顺势将卡片重新收回自己的卡片书中。
同时，维格的这一大方举动也让他对其更有好感，心里甚至开始佩服起绝兹绝拉之前的果断决策。
现在就等绝兹绝拉从外面回来，带回与巴特拉新签的契约，他们就可以专心致志地合作攻略游戏了。
而维格看到此时凯四脸上那感激中又夹杂着些许不好意思地表情，也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要的这种效果。
一张上限被系统清零，且随时都能到手的指定卡片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能用其来增加两边的团队关系无疑对他更为有利。
毕竟到现在为止他除了画饼之外也基本没做什么，却已经指使人家为他开始忙东忙西了，再不表现的和善点，就是他自己这关都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