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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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里克这个人不一样，他很特别。”
说完不待维格反驳，安瓦尔紧接着问道：“你知道那件着名的莱比斯奸杀案么？”
维格摇头。
安瓦尔接着说道：“那件案子非常有名，不止在司法圈，在整个猎人世界中也是一样。同时留里克第一次进入人们的视野也是由这件案子开始。”
“他是被害人亲属？”见安瓦尔语气突然严肃，维格习惯性地开始脑补起来。
“不，他是凶手。”
“……”
维格无语，心道你这又是之前说留里克不同于那些禽兽，现在又是一脸严肃的，搞得我都以为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呢，合着还是个人渣是吧？
既然是奸杀案，这厮又是凶手，那你刚才反驳我什么？这能是正经人？
维格此时一脸“你是不是伤口感染烧糊涂了”的表情看向安瓦尔。
没有理会维格的眼神，安瓦尔继续说着那件案子。
“留里克的手段非常残忍，在那件案子中，他绑架了一家三口中的父女两人，并将他们带到一间废弃的仓库中。”
“作案前，他先是将二人中的父亲绑在椅子上，随后用订书器将父亲的眼皮钉在眉骨上，并且用绳子固定住其脖颈，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这位父亲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移开目光。”
“之后留里克就当着这位父亲的面，以难以形容的残忍方式强奸并杀害了对方年仅十五岁的女儿。”
“整个过程持续超过四个小时，同时这一切还被留里克用事先准备的录像设备全程记录了下来。”
“并且在结束后，留里克并没有选择继续灭口，而是留下了那位父亲的性命。”
“这就是着名的莱比斯奸杀案。”
“……”
这残忍到令人发指的案件听得维格眉头紧皱，中间甚至想打断安瓦尔的叙述，他十分不耐烦听这种事的来龙去脉，就像之前提到的，他觉得了解这些细节除了让他生气根本没别的用。
尤其是这件案子，留里克都已经被他干掉了，现在和他说这些干什么？他也不会时间重置，无法回到之前的战斗结束前，那样的话他还能想办法让那个杂种死得更痛苦一些。
现在提这些不就变成他搁这无能狂怒了么。
“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完。”看着维格不善的眼神，了解他的安瓦尔呵呵一笑，示意他先冷静。
“我知道留里克是个人渣，但听完接下来我说你就知道这个人为何不一样了。”
见安瓦尔还要继续，维格甚至有翻白眼的冲动，无奈现在除了继续听下去也没别的事做，他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同时狠狠地揉搓了怀中的狗子好几下，这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与此同时安瓦尔继续介绍着案情相关：“知道这些细节后，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件案子在当时是多么轰动，影响多么恶劣。”
“案件曝光后，不止是当地警方在社会舆论下开始全员出动，民间甚至自发众筹招集了众多私家侦探、赏金猎人，乃至职业猎人等加入到这件案子中，务求迅速将罪犯绳之以法。
“然而随着调查深入，以及媒体加入后的曝光，整件事情却发生了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反转。”
说到这里安瓦尔摇头慨叹，就连他如今回想起来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感慨了片刻后安瓦尔接着说道：“随着调查人员对案情背景的深入，竟然发现那位饱受精神摧残，已经陷入半疯的被害人父亲，并不是一开始大家所想的那样，是一位可怜的父亲，一位单纯被残忍荼毒的受害者。
“经过调查发现，这位父亲的背景信息以及种种迹象，居然完美符合隔壁州通缉多年的一位杀人魔的所有特征。
“这位杀人魔又称海因茨魔鬼，是十二年前在兰伏里克海因茨县连续犯下九起奸杀未成年少女案的连环杀人魔。”
“啊？”听到这里维格一脸难以置信，忍不住开口插话道：“这也行？这有没有可能是那些无良媒体为了制造爆点新闻搞出来的？他女儿被害时不是已经十五岁了吗？难道这人在女儿出生后，还跑到隔壁州干这种事？”
这里真不是维格不愿接受现实，而是这“反转”实在有够逆天，他刚刚还在心里可怜同情的被害人父亲，转眼间就成了一个魔鬼，让他有点跟不上趟。
安瓦尔倒是能理解维格的反应，毕竟当时也很多人不愿意去相信一位已经如此可怜的父亲变身为杀人魔，可惜现实有时就是这么离谱。
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海因茨警方虽然那些年没有抓到连环奸杀案的凶手，但却一直保存着凶手在现场留下的dNA。
“虽然按照法律，在没有法院授权的前提下，警方比对dNA必须征得嫌疑人的同意，且对像当时已经半疯且失去基本行为能力的那位父亲不得采取强制措施。
“但这样的规定束缚得了警察，却无法约束那些私家侦探以及职业猎人。
“曝光的当天，就有人强行闯入那位父亲的病房取走了他的头发和血液，而随后当地警方在州警以及舆论压力下也不得不立刻开始进行dNA比对。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位受害人父亲，伊斯科特·莱比斯，被证实就是臭名昭着的海因茨魔鬼，是连续谋杀了九位可怜少女的杀人魔。
“可想而知这个事实是怎样的舆论炸弹，一经引爆，顿时不止事发当地，很快全国上下都是一片哗然。
“而随着舆论的反转，留里克也从一开始的刽子手、恶魔等，专而成为一部分人口中的英雄、正义天使。当时关于他，全国舆论上分成了两派，在各种媒体平台上打得不可开交，‘归还者’留里克的大名就是从那时被喊出来的，并一直到了现在。”
说完安瓦尔好奇地看了眼满脸震惊的维格：“真好奇你小时候都在干什么，这件事当时这么轰动你都不知道？你不会真是来自异世界的忍者吧？”
说完安瓦尔自己都笑了起来。
维格闻言没好气地撇了眼安瓦尔，“早说过了八百遍了你们又不信，其实我真实年龄不比你小，说不定算起来还比你大呢，帮帮忙劝劝莎沫吧，别让她老看着我喝酒行不行？”
是的，对于自己的穿越者身份，维格就没想着隐瞒安瓦尔他们，毕竟连老维尔都能一眼识破的东西，自己再扭扭捏捏在二人面前隐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并且在猎人世界中，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相比揍敌客家中那位能力逆天的“外来物”，他这算个屁啊，而且加之还有黑暗大陆的存在，他这个穿越者身份算起来还不如嵌合蚁劲爆呢。
故而他早就将自己上个世界的忍者经历讲了好多遍了。
然有时事物的发展就是这么离谱，他想隐藏的时候被人一天识破，等他正儿八经坦白自己过去时别人又不信了。
对于他在苇名的经历，安瓦尔和莎沫两人完全就是当故事来听，甚至还煞有见识地评价他人物塑造的好，苇名一心这个人物十分符合他们对剑圣这等强者的想象等等，气得他胃疼。
尤其是莎沫，不论他怎么解释，就认定了他不满二十岁，一见面就要查岗检查酒味，简直烦到不行。
“行行行，那以后叫你只狼好了。”安瓦尔随口敷衍道，有关维格让他回去劝说莎沫的部分是半个字不提。
“喂！”
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维格决定赶紧略过这个话题，他言归正传道：“留里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是复仇吗？难道惨遭伊斯科特毒手的受害人中有他的亲人在其中？”
这是他能想到最符合逻辑的推理。
可惜他这次又猜错了，安瓦尔摇头给出了否定答案，说道：“并没有，根据调查结果，警方乃至猎人们都没有找到任何留里克与九位被害人可能的关联，他们甚至从未见过，至今也不知道留里克的准确动机是什么。
“曾有人猜测是出于对被害者的同情义愤，说他这种行为是扭曲的正义。
“但我认为这个结论值得商榷，单纯的义愤填膺很难做到留里克这个程度，尤其是这件轰动全国对案件结束之后，留里克也没有就此销声匿迹，而是凭借其高明的身手以及残忍的手段又犯下一连串类似的案件。
“被害人全部是曾经的施暴者，而留里克做的就是将那些人曾经犯下的罪孽和残暴的行径通通归还到犯罪者本身，以及犯罪者至亲的身上，而且往往是加倍奉还。
“并且留里克选择的目标除了都是些罪大恶极之徒以外，并没有将目标限定在普通人身上，即使是能力者他也同样一视同仁。
“这就说明留里克做事是有着自身信条和原则的，这也是我认为他并不单纯出于自身义愤或者朴素正义感而干下这些事情的原因，因为那样的话所代价未免过于沉重了。
“不但可能要面对各种能力者罪犯，自身同时还被职业猎人追捕，加之他那些加倍奉还的残忍手段对自身精神的影响，如果真的只是凭借自身的正义感出发，那的确是足够扭曲的正义。”
说到这里安瓦尔叹了口气，语气复杂，似乎就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留里克这个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维格首先开口，说道：“就算是扭曲的正义，但如今也被他亲手打破了不是吗？死在他手里的那三位猎人难道也是那种隐藏的通缉犯？”
安瓦尔摇摇头，“不，我认识那三位牺牲猎人中的一个……植物猎人帕瓦尔，那是一位爱好蕨类植物的害羞姑娘，我敢以名誉保证，她绝不可能是那种人。
“这也是我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留里克为何突然会一百八十度转变行事风格，选择对无辜的人下手……
“事到如今只能希望米哉斯顿那里会有些有用的情报，能够帮助弄清整件事情。”
说罢安瓦尔将目光投向汽车正行驶的方向，眼神坚定，他心中打定主意要将这一切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