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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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修为都不低,快速赶路,几个时辰后就到了东阳城外。
“凌兄,都现在了,可否该让我看看你的真容了,我知道你想低调,在茶馆时是人多眼杂,不好明说,现在这里没人。”
秦玄停下来,看向凌尘,好奇道。
“好,其实秦兄你可能认识我。”
凌尘笑道,摘下了斗笠。
看着有些熟悉的脸,秦玄愣了下,想到在哪里看到这人的画像后,回过神来,感慨道:“原来凌兄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南山城金鳞天骄凌尘,失敬失敬。”
“凌兄,凌尘,我早该想到的。”
秦玄摇头笑道。
姓凌的天骄,他最近听过的,也就这么一位了。
主要是年纪问题,他认为凌尘的年纪应该在十八岁左右,没想到更年轻,只有十六岁,比他小了整整十岁。
在双方年纪都不大时,小十岁,可以说差了半个辈分了。
不过秦玄却不觉得凌尘与他平辈论交占了什么便宜。
不说一城金鳞天骄的身份,就说实力,凌尘三个月前就能击杀地武境了,如今三个月过去,实力肯定再进一步。
而三个月前,他还没有将玄光剑经与玄光剑法完美结合,远不如现在,距离击杀地武境更是差得远。
现在,他估计也比不上凌尘。
从凌尘击杀血云三煞中的灰衣老者那一剑就能看出,绝对是灵阶剑法。
“麻烦秦兄为我保密了,我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
凌尘笑了笑,又重新戴上了斗笠。
“理解,我是你的话,也会低调,现在郡城的那些家族,估计都把你列为重点关照对象了。”
秦玄点头。
出名了好处是不少,但坏处也不少。最主要的就是一旦暴露身份,就会被很多人、确切地说是很多势力盯上,办事没那么自由。
像凌尘这种出身,在郡城那些家族眼里跟平民没什么区别,必然会派人招揽,若是凌尘接受了还好,若是没接受,有些人的心思是得不到就毁掉。
“凌兄十六岁就能扬名一郡,真是让我汗颜啊。”
秦玄想起往事,不由唏嘘道。
十六岁啊,他十年前刚好就是十六岁,却才进入玄武境,并如丧家犬般被人追杀,不得已逃离原本的家族。
凌尘十六岁时,却已经纵横一城了。
“说起这个,我也很好奇秦兄你这些年的经历。”
凌尘转而问道。
一个初入玄武境的少年,被境界肯定高于他的杀手追杀,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逃出南山城后没多远,就被那些杂碎追上,我也以为我就要死了。”
“那几个杂碎,本来也是秦家之人,我之前还赏赐过他们,结果我那便宜老爹病重,母亲也被害死后,他们转眼就被秦辰母子收买,反过来追杀我。
秦玄咬牙切齿道,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但当初的情景对他来说却难以忘记。
凌尘沉默不语,这遭遇确实让人同情,还好他生在青竹山庄,没生在家族,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兄弟相残。
“但一个路过的中年剑客出手救下了我,他用的正是玄光剑法,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玄光剑法。”
秦玄语气缓和下来。
“我跟了他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他教我玄光剑法,怎么杀人,之后他便离开了,说是要去办一件事情,不过那之后,我却再没有见到他。”
“对我来说,他不是师父,胜似师父,当然,他一直让我叫他大哥。”
秦玄怀念道。遇到中年剑客前,他还是一个家族娇生惯养的少爷,虽有修为在身,却根本不懂什么叫实战。
中年剑客让他懂得了什么是江湖,什么叫真正的战斗。
“后来,我就独自在江湖上闯荡了,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生气危机,直到五年前,误入一处洞穴,就这样得到了玄光剑客的完整传承。”
“我想要找到大哥,和他在一起时,他一直念叨着玄光剑客的完整传承,不过却一直没有找到。”
凌尘听着听着,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问道:“你那大哥是不是来自西北阳平郡?”
无名剑客正是在十年前身死的,时间对得上,这中年剑客说的办事,应该就是去闯那处秘境,结果身受重伤身死。
“没错,怎么了。”
秦玄正讲得兴起,却突然被打断,疑惑道。
“他是不是姓郑?”
凌尘追问道。
“对,他叫郑剑,你怎么知道。”
秦玄有些茫然。
“原来是这样。”凌尘长舒一口气,还真是有缘啊,有名字那就好办。
“凌兄,难道你也?”
秦玄反应过来,看向凌尘。
“没错,我也会玄光剑法。”
凌尘转身向走了几步,玄光剑出鞘,剑身抖动,灿烂光辉绽放,七道巨大的金色光剑向前飞出。
“七重玄光?还有这剑。”
秦玄不由震惊出声,之前茶馆内凌尘出剑太快,又很快收剑,他没感知到太多。
如今,他无比确定,那就是玄光剑,不过,和他手上的比起来,似乎差了点什么。
没等秦玄问起,凌尘便把自己怎么得到这玄光剑法,怎么和郑剑扯上关系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秦玄听完后,哈哈大笑道:“看来我和凌兄确实不仅仅是萍水相逢,至少勉强还有一份师兄弟的香火情在。”
凌尘也笑了笑。
对秦玄来说,郑剑等同于他师父,而凌尘的玄光剑法和玄光剑都来自于郑剑,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承了他的衣钵,也可勉强算作他的徒弟。
说是有一份师兄弟香火情倒也没问题。
“不瞒秦兄,我想要你帮的事就是得到能进入那个秘境的信物。”
凌尘直言道。
“这东西我当年好像也听我那便宜老爹说过,不过现在记不太清了,秦家要是有,我一定给你。”
秦玄肯定道。
如果说之前和凌尘只是交易,那现在因为有了师兄弟的香火情在,他开始把凌尘当作真正的朋友。
尽管那份香火情很勉强。
“多谢秦兄。”
凌尘抱拳道。
“这么说,大哥他离开后,闯了那个秘境后就死了?”
秦玄笑容收敛,脸色变得沉重,问道。
“没错,这是他的骨灰。”
凌尘拿出那个装着郑剑骨灰的盒子,交给秦玄。
秦玄双手颤抖着接过,相比他那个便宜老爹,郑剑对他有再造之恩。
秦玄拿着骨灰盒,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
凌尘没有出声打扰,他能理解这种心情,当年失去父母时,他也是这样。
终于,秦玄收好骨灰盒,笑道:“让凌兄见笑了,竟然过了这么久,天都黑了。”
“没事,今晚我们就在东阳城内随便找家客栈住一晚,养好精力,明天再正式登门拜访秦家。”
凌尘摆手道。
“凌兄说的也是,虽然我看不惯秦辰那蠢货,但他确实有点天赋。”
秦玄凝重道。
“既然如此,那先进城再说,到了客栈后,秦兄再介绍下这东阳城内的几个势力和秦家现在的情况。”
凌尘想了想,说道。
“好。”
秦玄点头,下午他们一直在原地谈话,以至于到了现在都还没进城。
此时夜色已深,本来已经不再允许进城,不过秦玄丢给城门守卫队长一袋灵石后,队长立马就放他们过去了。
秦玄也简单伪装了下,虽然已过去十年,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他也模样大变,不过还是以防万一。
凌尘看了下,这东阳城的城门守卫,和南山城的比起来就强了不少,队长是玄武境,还有小头目也是玄武境。
随便找了家客栈坐下,秦玄开始向凌尘介绍东阳城内的主要势力。
城主府和天云楼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两大势力。
排在这两大势力之下的,是三大家族,宋家,李家,周家,这三家都有不止一位地武境,宋家更是有三位地武境坐镇。
因此,宋家被称为东阳城第一家族。
当然,这三家的地武境都是地武境低阶,最高不过地武境三重,只有城主和天云楼主才是地武境中阶武者。
三大家族之下,则是七八个有一位地武境坐镇的中型家族,其中就有秦家。
本来秦家家主秦岩,也就是秦玄父亲重病卧床后,秦家地位应该会降到与那些小家族一样。
一个没有了战斗力的地武境,自然没什么威慑力。
但没想到秦辰的母亲在不久后就突破到了地武境,而秦辰母亲,原本是三大家族之一的周家之人。
她突破到地武境后,马上受到周家重视,秦家得到周家支持,秦辰也不断成长,如今有要成为东阳城第四大家族的势头。
只要秦辰突破到地武境,秦家便是名副其实的第四大家族。
“说什么重病在身,堂堂地武境武者,一百五十年寿元,怎么会重病在身?”
秦玄自嘲道。
“秦辰母亲那妖妇,嫁过来时还只有玄武境六重修为,结果不知给我那便宜老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她支配一半的修炼资源,让她硬生生修炼到了玄武境巅峰,后来更是把家族所有产业都交给她。”
“这也让那妖妇有了野心,天天给他喝药,哪怕地武境武者,也禁不起毒药日复一日的摧残,何况他堪堪地武境一重,于是很快就病倒了。”
“虽然秦辰那崽子出生后,便宜老爹就对我们母子爱理不理,秦辰长大后联合妖妇经常欺负我们母子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或许是往日的旧情还在,他不会让他们太过分。”
“他病倒后,妖妇马上发难,联合她带到秦家的护卫将我母亲活活打死,我母亲临死前拼命把我推了出去,最终我在几个忠实仆人的掩护下逃离了东阳城。”
这些话不管谁来说都会很凄惨,不过秦玄说起来却很平淡,但这更让感觉到他这平淡下隐藏的悲愤。
凌尘听得直皱眉,问道:“令堂难道没有家族吗?”
能在玄武境巅峰武者和众多人围攻下支撑那么久,秦玄母亲的修为应该也不低,起码也是玄武境高阶,在她的母族也能算是重要人物。
就这么看着她被打死?
“我母亲的家族只是个小家族,那妖妇却是周家之人,带来的护卫也比我母亲强的多,我母亲家族的家主只能忍气吞声。”
秦玄平淡道。
“秦兄,这些年你辛苦了。”
沉默了一会儿,凌尘安慰道,秦玄的语气越平淡,他越能感受到他平淡下的痛苦。
“没事,明天就拜托凌兄了,天色已晚,我先去休息了。”
秦玄起身一笑,仿佛无事发生。
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凌尘心中暗叹,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便赶往秦家,路上也有很多人去秦家,似乎秦家有什么大事在发生。
这样更好,人越多,他们打上门去才更有震撼力,凌尘和秦玄两人对视一眼,对彼此的想法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