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河套战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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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草原的夜空中繁星满天，小七抱起拿着簸箕端起一堆石炭往炉子走去，草原多有早穿棉袄午穿纱的说法，现在夜已经渐渐深了，空气中也渐渐传来寒冷的气息，不过相比以前烧火堆，这个后勤新发的煤炉子倒是极为好用的，烧开水，烤火取暖甚至是煮些热的吃食都是极为方便，加满一炉子石炭就能烧上几个时辰，而且连长说就在附近就有石炭矿，虽然跟随的日月商会很快就将这矿收到手中，不过大伙现在使用的石炭还是不用花钱的。
这里是离长城两百余里的固原附近，自从之前连续击退了达延汗和宣大方向的鞑靼人之后，东路军各部除了留下部分人手整肃地方和看护重伤员以外，其余大部皆是出关北上。小七和胡大叔在此次大战中斩首超过二十级，作战极为勇猛，虽然现在尚未来得及论功行赏，不过团部还是将这个留守石炭矿的美差交给了他们，今天值夜的正是胡大叔和小七，将炉子上煮着的羊汤倒出来一碗美美的喝上一口，胡大叔只感觉整个人都要幸福得睡着了。
多年前开始他就在延绥戍边，但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等将军的待遇能够让普通的小兵也能享受到，再想到之前对鞑靼人的大战，他心中更是一阵惊叹，连发的强弩能够人手一具甚至两具，这在他看来不像是在打仗，更像是在烧钱，不过不得不说效果是极好的。七师和二师其实多是新组建的骑兵部队，虽然日常训练极多，也有一定的实战经验，不过毕竟多是小打小闹，此次首次出征便是奔袭千里然后和凶悍的鞑靼人对阵，但是结果却是凶名远扬的鞑靼人被打得狼狈逃窜，即使是小七这样参军不久的小家伙也能斩首十余级，实在是让他心生感慨。
而且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场大战之后所有人的军功没有被一点儿贪墨，甚至文书在统计军功的时候有些能够睁一只眼闭只眼的地方也是大方的不予追究，之前他也悄悄问过营长何时能够班师回京，虽然才出征不到两个月，但是此战战果颇丰，奖励和赏赐没有落到实处终究是让人心里空落落的。营长并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能回师，不过隐晦的说了一句此次朝廷的方略是收取河套，现在各部的前锋已经到了阴山脚下。
胡大叔老于世故自然明白营长的意思，示意自己会保密之后，便赶紧跳过了这个话题，不过现在他孑然一身，却是不知道之后的道路要如何走了，现在只希望王大帅能够早日将鞑靼人全部驱赶到阴山以北了。
被无数人惦记的王阳明此刻正在和日月商会的副会长魏彬商议赏赐之事，北伐大军的前锋已经到了阴山脚下，但是仍未遇到大队的鞑靼人阻拦，说明他们已经离开了这片肥美的草场，只需要按计划开始修筑几座城池和更多数量的堡、寨作为策应，短时间之内便可高枕无忧了。
第二阶段按照太子的设想便是要在河套地区设置河套府，直属京师管辖，同时在合适的位置设置一个真正的大城，同时既然边关北拓，那么延绥和宣大三镇的军民便可抽调北上，同时在河套留下一支真正能战的精锐骑兵，如此，河套地区方可真正纳入帝国的治下。
现在河套战役已基本走到了尾声，待到三路大军齐头并进再筑成边城，那么便到了班师回朝的时候了，现在最重要的自然便是之后的论功行赏的事宜了。北伐各军严格来说都是新建成军，所以这第一次封赏是极为重要的，至于魏彬到来是有两件事，一是核查各部的军功统计；二是对愿意留下来第一批戍边的将士直接现在发放赏赐。
对之后的边关卫戍朱厚照自然有新的想法，从河套开始，往后以四年为一期，每两年轮换一半的驻军，如此可保证边关随时有熟悉边防的能战之军，也有不断补充的新鲜血液，同时还能防止有边军做大。而按照后世建设兵团的组建，关于军屯之事他也有了新的想法，即一线部队不再参与耕作，而是由军属和退伍的老兵组成‘屯卫’专司此事，如此一可以解决许多人的温饱问题；二可以减轻户部的后勤压力；三可以安置退伍老兵；四自然是这些人相对独立的系统和保家卫国的思想可以产生更多的军事方面的人才，同时‘屯卫’整体也可视作如‘预备役’一样的存在。
不过之前戍边皆是受苦的代名词，所以现在第一次推行此事还是先以自愿原则优先，那么承诺的封赏就很重要了，魏彬连夜感到此地此事便是重中之重。
几天下来，大致看过各师的军功统计之后，魏彬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对王阳明说道：
“王帅，恕在下直言，如果按照这般统计，那鞑靼人怕是都死光了吧。”
“咳咳，这是大炮第一次大规模用于实战，统计有些出入也是正常的，还请魏公公多费心了。”以王阳明的为人若是为了自己自是不会作如此姿态，不过作为三军统帅，此次出征从一开始便是日夜兼程驰援千里，而后对鞑靼人的作战当中所有人也是勇猛顽强，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仍是有了近两万人的伤亡，可想而知鞑靼人的凶悍，但是面对这样的敌人所有人都是前赴后继没有一个逃兵，如此，他王阳明又岂能如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罔顾实情呢？
魏彬本是认死理一般的性格，不过认死理自然不代表脑子不好，否则他又何能爬到这个位置上，不过，沉默片刻他还是没有隐瞒的说道：
“殿下临行之前有过交待，只有河套地区能够完全收复，同时重创鞑靼各部，关于军功之事可以酌情审视，将士们舍生忘死，只要不是无中生有即可。”
“臣谢太子殿下恩德。”
“对了，还有一事尚需王帅告知，不知中路军和左路军何时能够赶到？”
“根据今日的军报和之前的安排，我等约定于八月初五汇聚于阴山脚下。”
“多谢王帅告知，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关于赏赐之物在下还需去统计一下。”
“还请魏公公多多费心，回到京师之后魏公公若是有空可到寒舍小聚。”
“王帅客气了，都是分内之事，回京之后若是王帅有闲暇，一定上门讨杯酒水喝，在下告辞。”
“公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