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河套战役（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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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个时辰后，包尔陶勒东北大约二十里处，看着仅剩下了一万出头的部下，沃博尔面色铁青，明军不过几百发炮弹就让自己在一个时辰的时间折损了五千余人，同时这剩下的一万人也是士气低迷，这样的战斗甚至让沃博尔有些迷茫，没有两军短兵相接，只是一阵炮击之后，随着自己人的踩踏和撤退时被追击的明军骑兵留下来的人就让自己伤亡惨重，实在是让他怒急攻心。

作为早些年草原上最着名的勇士之一，沃博尔即使现在仍能开三石强弓，亲自弯弓搭箭射死了两个冒进的明军骑兵之后，沃博尔的气才消了一些，不过就在他要下令休整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震动的马蹄声，只见刚刚追击的明军骑兵也开始了集结，两侧各集结了大约五千余骑，其中一侧的明军骑兵明显是边军打扮。

看着集结起来的明军骑兵，沃博尔不得不让手下开始戒备，不过明军此前皆是避免与己方正面厮杀，现在难道要在人马相当的情况下与自己正面碰撞吗？看着明军异常的集结起来，沃博尔开始眯起眼睛寻找是否有火炮的踪迹，大致看过四周之后也是并没发现有火炮的身影，这让沃博尔更加疑惑起来。

不过很快远处的天空就传来了一阵尖啸声，然后就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些冒烟的小黑点，很快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数十柄长枪模样的东西由远及近的飞来，除了一小部分之外其他的皆是落在了鞑靼军阵之中，一些携带大盾的鞑靼人甚至想用盾牌抵挡，在一阵爆炸声之后，刚刚稳定下来的鞑靼军阵再次爆发出一阵巨大的骚乱。

这种从天而降的武器不仅是爆炸的杀伤，心理上的威慑更是无与伦比，经过一轮射击之后，张永再次挥手只见数十发“火箭”再次冲天而起，这次远远的听到尖啸声之后沃博尔立刻下令各部散开分散撤退。

此刻剩下的多是沃博尔的直属精锐，所以轮番打击之下虽然他们仍是可见慌乱但是依然快速执行了命令分成数十股往外围撤退，看到鞑靼人阵型散开之后，张永和张坤对视一眼皆是明白进攻的时候到了。

随着指挥的令旗挥下，两翼的一万骑兵立刻分成各自分成三队往鞑靼骑兵掩杀而去，沃博尔知道此刻大军士气已泄，不可恋战，所以只是控制好马速往东撤退而去，追击的大明骑兵也并没有死命追赶，除了偶尔部分战马良好的侦察兵靠近一阵攒射就溜走之外，其他大明骑兵则是不紧不慢的吊在鞑靼骑队之后。

看着明军骑兵既不加快马速咬掉自己一部分也不放弃追击，沃博尔也是有些警惕，难不成明军还有什么埋伏不成？再想到之前明军支援到达时那数千具装骑兵，沃博尔面色巨变，果然就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竖起了明军的大旗，接着成排成排的具装骑兵出现在两翼开始发动了冲锋。与此同时，在后方追击的大明骑兵也陡然加快了马速而后全速往鞑靼人逼近而来。

看着三个方向包围过来的明军骑兵，沃博尔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看着前方两翼的明军具装骑兵，再看身后的追兵，沃博尔眼中寒光一闪大声道：

“此等地形明军并不能形成完整的包围圈，现在听我号令，号响之时全军立刻向前冲锋，这就是我们唯一的生机，拜托诸位了！”

很快，两翼的具装骑兵已经看得清旗兵身背的大旗了，沃博尔立刻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冲锋的号声响起，近万骑兵很快都行动起来，自然为了活命几乎所有人都将沉重的盔甲丢弃了，但是上万骑仍然不可能短时间就全部冲锋起来，所以虽然沃博尔的时机选得极好，一大半人都躲过了具装骑兵的包夹攻击，但是走在最后的三千余鞑靼骑兵仍是如同壁虎的断尾一般被留在了原地。

回头看着在明军骑兵的围攻下不断落马的鞑靼骑兵，沃博尔几乎将牙齿咬碎，不过理智仍然战胜了怒火，带着仅剩的不到五千骑亡命奔逃而去，一直奔逃出去近百里实在是跑不动之后，沃博尔才停下了脚步，走到清澈的溪流边，喝上一大口之后才感觉自己缓过神来。

看着亲卫和小儿子关心的模样，沃博尔挥挥手说道：

“去清点一下还剩下多少人吧。”

“是”

看着缓缓流动的溪流，沃博尔现在才感觉到一阵后怕，明军正面的骑兵原本有近两万骑，加上从银川方向过来的明军边军骑兵，如果全部都在包尔陶勒战场，火炮突袭之下那怕是自己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明军骑兵大部都不在才有了逃生之机。

站起身来眺望东方，沃博尔知道明军骑兵肯定是去了东线，以他们展示出来的火炮和之后动用的“火箭”来看，大汗怕是会跟自己一样的遭遇了，现在没有受到攻击的应该就是殿后的一个万人队了，现在最好的去处便是去和他们汇合了，现在自己若是敢就此逃回去的话，怕是也只能苟活一时了，如果左翼各部皆是损兵折将而右翼三万户没什么损失的话，那么为了巩固大汗的威信，自己只要敢递上刀子，那才是凶多吉少了。

“父亲，现在还在身边的只剩下四千零三十二人了，其中有一半带伤，马匹也只剩下了不到五千匹，其他的辎重几乎都没了。”

沃博尔闻言一阵默然，而后叹声道：

“现在咱们唯一的去处就是和殿后的万人队汇合了，根据明军的火炮来看，或许大汗那边也会遇到明军的埋伏，现在去接应大汗出关的话，你以为如何？”

作为沃博尔最信任的小儿子，自是可以无话不谈，他闻言沉思片刻说道：

“从明军的火炮威力和兵力来看，大汗面对的明军火炮只会更多，如果大汗战败那么大概率会寻求从龙州方向撤退，咱们现在过去或许正好。”

“既然你也同意，那休息半天之后咱们便立刻出发吧，可惜昨夜没有下定决心立刻东进，否则...唉！”

“父亲不必自责，明军进攻毫无预兆，即使昨夜决定东进怕是也会在今天出发，明军在凌晨发起突袭，想来结果是差不多的。”

沉默一阵后，沃博尔说道：“多向后方派出侦骑，小心明军再摸上来。”

“孩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