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河套战役（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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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下午的激烈讨论，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让巴图孟克满意的结果来，他看得出来，诸多千户也就是实际上的头人们，并不相信明军的骑兵有多么强大，都思兔河大营和先锋军全军覆没在他们看来那不过是被偷袭了，如果是正面对战，黄金家族的子孙如何会惧怕明军的骑兵，更何况即使是偷袭，在他们想来明军骑兵至少也付出了数千骑的代价，现在要做的便是分散出击，尽快攻破敌人城池。
虽然有些无奈这些家伙都是鼠目寸光，不过巴图孟克也没有办法，现在连明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如果自己一再危言耸听，怕是从上到下都只会觉得自己变得懦弱了，而且自己所部全是骑兵，没有辎重，同时可以利用大明百姓来迟滞明军，只要不正面接敌，那么只要自己满载而归，即使没有多少战功，仍可进一步坐稳这大汗之位。
更何况，大明军中的这些家伙不在乎庆王，等到战事结束，自己派遣使者到北京城去，看那些文官们在不在乎，到时或许兵不血刃便可弄到大好处。
七月十二日上午，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巴图孟克决定大军大致往东方向前进，策应左翼的巴音苏日格所部，同时命令右翼的沃博尔所部和后军近万骑往榆林方向靠近。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远离了明军的中路军和西路军，二是可以和左翼的大军加强策应，防止被明军再分而歼之，同时一旦东进，会和外围的其他三部鞑靼骑兵对明军宣府、大同两镇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命令下达之后，巴图孟克便分兵往安塞方向进发，同时让左翼所部小心防范榆林方向的明军，整体往东线运动，自己所在的中军也会做出策应。
当天下午，巴音苏日格接到命令后只是大笑了数声便将信件收了起来，然后对信使说道：“今日我部已数度攻上安定城头，最迟明日便可拿下此城，大汗不必担忧，至于榆林方向的骑兵，右翼三部进攻宣府、大同两镇，形势只会比这里更危急，即使他们派出援兵也不会有多少的，不过大汗的命令自当遵从，我会往延川和清涧方向进逼，请大帅放心。”
“小的即刻向大汗回禀！”
看着使者远去，巴音苏日格的大儿子出声道：“父亲，眼下离延安府不过一日之遥，但是东进的话不说离榆林更近，大汗所言在外围对明军形成包围圈怕是到时候右翼三部会卖掉我们啊。”
“这是大汗的整体考量，明军即使知道我鞑靼诸部并不和睦，但是并不清楚到了何种程度，更何况大汗终究是大汗，是铁木真的子孙。再者延安府即使富庶，但是我军皆是骑兵，更何况明军援军早就到了，他们同样有数万铁骑，如果陷入延安城下，怕是到时候会被两面夹击，那才是取死之道。”
“如果明军尚未派出援兵，那我们可以从容攻城，同时凌虐附近各地，但是现在明军同样虎视眈眈，如果我们还四处出击的话，那么右翼的沃博尔所部便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们和大汗的中军要更加紧密的配合才行，行军打仗不是好勇斗狠，更不要被财物遮蔽了双眼。”
“儿子受教！”
“去吧，让族人加大攻城的力度，尽快拿下此地，我们此次南征怕是会不太顺利，能多抢一座城就多抢一座城！”
“是”
当天下午，随着鞑靼军阵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安定城被攻破，仅仅一夜之后，整座城池便化为一座废墟，仅有不到一千百姓活了下来，随着鞑靼骑兵往延川和清涧方向逼近。
第二天上午，王阳明和巴图孟克几乎同时得到了安定陷落的消息，看着军报上安定城自县令以下无一人投降，所有守军全部战死，仅有数百妇孺存活的字样，王阳明几乎要把军报捏碎，良久之后方才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巴音苏日格所部现在到了哪里了。”
“回禀大帅，以鞑靼人的行军速度，最迟明天便会到达清涧、延川附近。”
“中路军的骑兵到了哪里了？”
“中路军五个骑兵团昨日已过到了保安附近，最迟明日便可逼近达延汗中军。”
看着地图上的形势，王阳明沉思片刻说道：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怎么让鞑靼人相信此事是真的，同时在绥德州外，咱们要借机先与鞑靼人做过一场！”
众人对视几眼，七师师长杨胜说道：“大帅，末将以为，只需要让鞑靼人自己发现线索，然后再让他们自行推理，相信他们就会深信不疑，同时绥德州作为粮草转运中心，同样可以作为鞑靼人的直接进攻目标。”
“很好，那就下去做好准备吧，沿边诸县镇百姓的血仇，咱们便要在此处报了！”
“是”
七月十四上午，鞑靼骑兵的前锋已到了绥德州以南不过二十里的地方，一百余骑鞑靼骑兵看到来不及撤走的一队明军运粮队伍，一声欢呼便冲了上去。守卫粮队的明军不过二十骑，其他的都是步卒和民夫，战斗不过两刻钟便以明军运粮队伍溃退而告终，鞑靼人倒是没有穷追不舍，拿下几个没跑掉的民夫和军士之后，再收刮一阵便往本阵而去。
看到往绥德州南方的百余斥候满载而归，营地内打招呼的鞑靼人不少，为首的百户也是笑着回应，向自家千户缴了令之后，便让人将十来个俘虏带了上来给千户过目。呼勒斯本来只是例行查看一下，谁知道看到其中一个人影之后几乎是面色大变，手上青筋暴起之下方才控制住自己，然后笑着问道：
“你们都是什么人？”
几个人对视一下便由其中一人说道：“我们都是运粮的民夫，被朝廷抓来的。”
“民夫啊，你们都是哪里人士？”
“回将军，我们是山西人士。”
“原本以何为生啊？”
“都是种地为生。”
“种地为生是吧？”说话间呼勒斯站了起来，一把拉住说话之人的手腕然后撩起衣袖问道：“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也敢说是种地为生？老实交代，否则都丢到山里喂狼！”
“回禀将军，小的...小的是一个犯事儿的童生，家中本来有些家资，将军饶小的一命，日后必有后报！”
“刚刚为什么说假话？”
“小人...小人是因为害怕将军讨厌读书人，所以...所以才...”
“无妨，无妨，本将军最喜欢读书人了，不像营里那些老粗，算个账都算不来，都是些孬货，对了，你会算账吧？”
“小人...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那是会还是不会？”
看着鞑靼大汉皱起眉头，于汉全心里直叫苦，但是嘴上却不得不说道：“会一些，会一些。”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来人呐，带这些人下去好生安歇，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他们。”
“是”
看着离去的人中两名膀大腰圆的大汉，呼勒斯更是目光大定，然后说道：“来人，备马，我要去见万户大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