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河套战役（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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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八下午，旧安边营堡城头，于成礼看到溃败的鞑靼人不仅没有如普通士兵一般露出惊喜之色，反而脸色凝重的看着远处的战场，因为距离过远看得并不是很真切，不过大片的烟尘和鞑靼人倒下的旗帜倒是清晰可见。
看到自家主将的脸色，亲信连忙问道：
“将军，咱们是不是可以将城门打开去接应城外的兄弟了。”
“我问你，延绥镇西路除了葛参将的千余骑可还有其他援兵能如此快速赶到？”
“啊，这，可是鞑靼人的溃败不像是假的啊。”
“此事颇有些蹊跷，让兄弟们小心行事！让几个兄弟从城头放下去查看一下情况，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
很快几名守军便从城头上放下的绳子缓慢出城而去，不过他们尚未走远，便听到于成礼激动的声音：
“快，其余人准备战马，打开城门。”
一队骑兵快速往城门处而来，很快出城的几名士兵也知道是为何了，来者正是延绥镇西路参将葛丰茂，几人赶忙往城门处集结，然后上前问好。
葛丰茂勒停战马，然后高声道：
“集合所有没受伤的人，马上随我追杀鞑靼人！”
“是！”
足足两刻钟之后，城门才缓缓打开，于成礼当先而出然后抱拳道：
“末将于成礼见过参将，旧安边营二百四十二骑未曾受伤者皆在此处。”
“随我来”
“是”
两翼的骑兵和斥候派出去之后，于成礼和葛丰茂降低了马速，于成礼不敢相信上一刻自己还在想此生能够在草原追杀鞑靼人当是无憾了，没想到立马就实现了。往日两人关系颇好，所以他也没有避讳，径直问道：
“参将，不知是何处人马来援？竟来得这般快。”
“正是此次朝廷派出的三路援军之一，由张永张帅带领的中路军，整整五万战兵，其中有近一半是骑兵，前日他们到达石捞池堡附近休整，得到急报之后便立即出军来援了。”
“参将，恕末将冒昧，此刻即便赶走了城下的鞑靼人，但是他们主力并未受损，而且在咱们两翼方向的柳树涧堡和砖井堡方向肯定还有鞑靼人的骑兵，咱们这么贸然追击的话...”
“这些事你不用忧心，柳树涧堡和砖井堡方向的鞑靼人有骑兵七团和八团看着没有多大问题，至于正面的追击，张帅明令以驱赶为主，不可恋战。”
“七团和八团是？”
“瞧我这脑子，朝廷大军现在用了新的编制，以兵团-师-团-营-连-排-班为单位组成，一个团大约有一个卫那么多人，不过他们可都是全员实编，而且据说最普通的士兵一个月也有二两银子，各级军官几乎依次倍增，同时严禁任何人克扣粮饷。奶奶的，老子都想去里面当个营长了。”
“参将说笑了，不过咱们既然追出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吧。”
“这些鞑靼人手上都是咱们的鲜血，当然不能放过他们，命令各部加快速度，驾！”
此次突袭异常顺利，站在一处山坡上，张永和宁玉涛、杨定思等人不停地拿着望远镜看着，同时不停有传令兵和记录员将最新的情势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听到鞑靼人已经从几路撤退的消息，张永松了口气，然后对杨定思说道：
“看来鞑靼人久未与我们作战整体还是采用更保守的策略了。”
“大帅所言极是，鞑靼人此次毕竟是在大明境内作战，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可以说暂时都在咱们这边，数次袭击之下，其实鞑靼人总体上已经损失了一万五千骑以上，现在敌人右翼受创恐怕不会轻易再出动了，一旦鞑靼人在达延汗的威逼下往东路靠近，咱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了。”
“不错，刚刚白师长已派人来传讯，敌柳树涧堡和砖井堡方向的数千人已基本和敌人中军汇合，敌人后军的五千骑也派出了先锋来接应，看他们的行军速度，应当是要在包尔陶勒附近依山安下营帐与咱们对峙了。”
来到地图上，看着包尔陶勒方向，张永沉吟片刻说道：
“往西路军的信使可有回复了？”
“回禀大帅，尚未有信使归来。”
“既然如此，先让各部暂缓追击，斥候数量不得减少，同时查问俘虏，了解清楚前方敌人的具体情况，然后让各师主官到中军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是”
“咱们也往前去吧，此战斩获四千有余，这是咱们第一次大规模正面作战，得把军功算清楚。”
“是”
下午申时将过之时，追击最前方于成礼和葛丰茂等原西路守军接到了停止追击的命令，看着不远处仓皇逃窜的数十个鞑靼人，于成礼还想继续将这几十人拿下，葛丰茂赶忙制止了他，肃声道：
“西路军不同以往，战场军令必须执行，否则立斩不赦，此次你守城有功，若是不遵军令，回去要么砍头要么便是抹掉一切战功，万万切记。”
“末将明白，多谢参将。”
“朝廷让张帅暂且节制延绥西路，你便随我一同去见张帅吧。”
“是”
再次遗憾的看了一眼已经几乎看不见身影的鞑靼人，于成礼一挥马鞭便朝着葛丰茂追去，追上之后，于成礼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参将，据说张帅乃是...”
“此事自然不假，不过张帅乃是太子心腹，从东宫卫队开始到统帅大军，一步步走上来的，张帅治军颇有章法，赏罚分明，切不敢小看他。”
“末将明白”
“稍后到了中军，如果张帅召见不可失礼。”
“多谢参将提点”
幸存的鞑靼人丢盔弃甲之下亡命奔逃许久，终于发现身后没有再传来凄厉的尖啸声，紧绷的心神终于安稳下来，他们本是乌尼格图手下的人，此次攻城虽然是个苦活儿，不过城内不过数百人，猛攻之下最多明日便可拿下，而后到了大明富饶之地，自己所部的任务就轻松了起来，再想到万户的许诺，所有人都是心头火热。万万没想到不知道哪里杀出来的明军突然出现，大营中数千人至少有一半没跑出来，万幸明军没有再追击，否则不知道自己等人还能不能跑掉了。
正思考间，不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众人皆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翻身上马准备继续跑，不过很快就发现来的是自己人，为首之人立刻迎上去大声道：
“在下是乌尼格图千户手下百户，我家千户可好？”
“乌尼格图千户正在前方，你等随我来吧。”
“多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