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河套战役（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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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千人马分为四部很快便分散开来，哈图特克木仍是将郭尔罗斯特带在一起，此人是巴尔斯的心腹之一，所以哈图特克木并未如往常一样顺势吞掉散掉的郭尔罗斯特部族，此战大胜之后，如果后续顺利，他也是有望更进一步的，这个时候作为可汗最信任的儿子的巴尔斯小王子就是可以作为靠山的人选了，毕竟他也是有野心的人，虽然他不知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句话，但是在小王子势力未成之前便投入他麾下，往后可是大有可为了。
大军一路奔袭，经过商都之后，不过半个时辰便看到了遭到伏击的包达勒等人，无头的尸体被丢弃在路边，鲜血尚未干涸，全军静默片刻后，留下数十人安葬他们，哈图特克木以刀指天大声道：
“明军残杀我等兄弟，我等必报此仇，随我杀！”
“杀！”
三千余骑同样分为左中右三部，呈攻击队形开始逐渐提起马速，很快便看到了一路奔逃的明军骑兵和路上丢弃的铠甲，逐渐逼近之后，只看到明军皆是两人一马，怪不得跑得不够快。心中更加坚定了明军只是意图吓唬自己的想法，再计算都思兔河大营的距离，哈图特克木大声道：
“全军冲锋！”
“驾”
鞑靼骑兵和曲达等人的距离越来越接近，鞑靼军中许多人已经开始张弓搭箭，就在此时变故突生，两翼方向突兀的传来犹如雷震一般的声音：
“轰、轰、轰...”
不断有泥土飞溅起数十米高，方圆近百米内的骑士几乎都被震下马来，离得近的更是几乎尸骨无存，然后就见到山头大量的明军士兵似乎是从地里冒出来，手持强弓开始居高临下的攒射，顶着密集的箭雨。河图特克木大声道：
“全军立刻向左翼突围，亲卫队，随我杀！”
左翼的部队接到命令，勉强集结之后，数百骑兵稍作退后便分作两波提起马速开始冲锋起来，不过很快，哈图特克木便后悔了这个决定，只见山上的明军收起硬弓，更多的明军冒了出来，手中拿出的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火器，样子和火铳一样，但是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只听“呯呯呯”的声音不断响起，两百步之外的己方骑兵便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一排排的倒下去，不过数轮射击，第一轮冲锋的三百余人便仅剩下数十人撤了下来。
箭矢纷飞的战场上，哈图特克木却是有些愣神，明军这等火器威力实在是让他有些胆寒，就在此时，后方数十骑奔来，为首的正是扎布尔，近前之后，只见扎布尔大声道：
“将军，后方出现明军伏兵，我等不敌，属下已下令让他们拼死抵抗，为大军争取时间，不过不知还能抵挡多久，还请将军早作决断啊。”
“后方明军为何人？”
“只有数百骑兵，其余多是步兵，但是其火器厉害非常。”
哈图特克木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死伤惨重的属下，再想到刚才逃跑的数十明军走在大路中央却没有发生爆炸，不由得双眼一亮，然后传令道：
“全军集中到道路中央，向前突进，无法收拢的，立刻驱赶战马向前，破坏陷阱再行出发，快，全军即刻行动。”
“是”
剩余的不到两千鞑靼骑兵开始向中间靠拢，无法行走在道路上的则依言先驱赶好伙伴破掉陷阱，然后逐步前进，山坡上的明军见状也没有别的反应，部分明军重新拿出强弓开始抛射。
再次付出了三百余人的伤亡之后，终于看到了军营，军营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许多明军士兵正在布置拒马等物，看到鞑靼骑兵逼近似乎是着急起来，哈图特克木见状再次大声道：
“全军冲锋！”
靠近大营的地方似乎并未再有陷阱布置，鞑靼骑兵开始不顾马力开始全速催动起来，不过靠近大营之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次传来，许多马匹受惊之下，冲锋的队形开始散乱起来。
再次伤亡数百人之后，哈图特克木已经有些绝望了，营中还不知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本来还打算收拢残部，回撤一段距离之后再次发起冲锋，想到敌人骑兵较少，只要突破大营，总能有一部分人能活下去。可是很快身后的山坡上就出现了明军骑兵的身影，阳光的反射传来，表明他们的身份---具装重骑兵。多达近千骑的重骑兵让哈图特克木彻底绝望了，无法躲避的情况下，自己这残存千余人怕是拼不掉五十个便要全军覆没。
“继续冲！”
含泪喊出这句话之后，仅仅后撤了不到五十步的鞑靼骑兵再次开始冲锋起来，仍旧是熟悉的爆炸声，还伴随着为数不少的陷马坑，许多没有速度的骑士根本无法越过往日可以越过的陷马坑。耳边不断传来族人的惨叫声，哈图特克木抹了抹脸颊，仍是没有停留，如果自己不能活下去，其他人的牺牲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空旷起来，列队在前的是三列明军，居中数百人，两侧是如同张开怀抱的巨人手臂，三列皆是手持火器，最前方则是两排手持大盾和长矛的重装步兵。再看看自己身后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而且皆是衣衫不整，大部分还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不过所有人皆是眼神坚定，让哈图特克木极为感动，这都是百战的勇士啊，绝境之地仍是没有一人放弃，却因为自己的指挥，白白送命，抿了抿嘴唇，哈图特克木大声道：
“弟兄们，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是为了族中老幼，我等是活不成了，但是我们不可堕了黄金家族的威名，来生我给大家做牛做马，报答大家！”
“我等来生仍愿跟随将军！”
“好！全军准备！”
“将军且慢！可愿听我一言？”
听到杨胜的声音，哈图特克木大声道：“我跟你们明军不共戴天，没什么好说的。”
“将军如果此刻赴死固然可留下美谈，将军有没有想过此后你们的部族将会被别人吞并？”
“若是我等投靠明军，那便不是吞并了，怕是我等家小一个也不能活了。”
“这都是建立在达延汗知道的情况下，对外我等自会宣告你们已全军覆没，待到来日，你们方能在大明的庇护下重新收拢族人，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转头看了一眼扎布尔和几名亲族组成的亲卫，见到他们眼中已无死志，他心中明白，他们已经作出了选择，终于放下手中的钢刀，泣声道：
“我等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