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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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到了七月三十，各地的藩王、勋贵、官员使者早已等候多时，尤其是京中传闻太子已经与魏国公幼女定亲一事已得到魏国公府的证实更是让今天的欢庆达到了巅峰。
朱厚照让一百二十五名八十岁的老人组成的万岁之贺让礼部官员和史家激动不已，自古仁孝之事不需要多么靡费，只要真诚就足够了。此前对朱厚照定亲魏国公一事颇为反对的张锐更是当场起舞为皇帝贺，想来不久之后就会铸就一段佳话。
此次万寿节朱厚照除了准备“万岁宴”还准备了九把万民伞，其上整整雕刻着一万个签了万言书的百姓名字，九把则寓意着极致，同时经过他的请求，今天京城不再宵禁，各个街道胡同组织所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准备好免费的酒宴，普天同庆。
今天的朱佑樘极为高兴，不停的与各路藩王和各国使节饮酒，虽然每次只是浅酌一口，但是在一个多月以前，他从未想过能像今天这样畅饮畅食。朱厚照本来颇为担心朱佑樘的身体，不过看着他面色酡红颇为激动的样子，这是他印象中没见过的朱佑樘，再看到樊寿麟微微点头，便放下心来，开始与几位藩王世子和交谈起来。
明朝的王爷很多，而且很多都是一直传承不断，导致世系也不断扩大，打听着各个藩王的情况，朱厚照开始有些皱眉头，实在是供养如此多人对大明的负担太大了。若是仅仅如此便罢了，但是因为藩王不缴赋税，许多人贪得无厌之下，四处侵占农田，为祸地方，如此持续之下，百姓的地越来越少，要交的税却没有减少，长此以往，岂能不亡国啊。
不过看着热闹的大殿，朱厚照知道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他不能同一时间和所有人为敌，且先收拾这些商人吧，他心里暗暗想到。
酒宴到戌时之后，朱佑樘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金钟敲响，热闹的场面逐渐归于寂静，朱佑樘站起来之后说道：“今日诸位爱卿、宗室、各国使节一同为朕祝寿，朕极为高兴，大明繁荣富强，朕不敢说有几分成就，但总算对得起祖宗江山，唯有一事让朕极为忧心，那便是蒙元余孽时时扣边，有感于此，朕决定十月加开武举恩科，整肃军事，以备抗敌，英国公、大司马。”
“臣在”
“臣在”
“此事便由你二人辅佐太子进行，务必做到公平公正，优中选优，为国选贤。”
“臣领旨”
“儿臣遵旨”
“诸君，饮胜！”
“谢圣上！”
万寿节的晚宴一直持续到子时方才完全散去，今夜警卫1师全员出动，维持京城全城的治安，五城兵马司和巡捕营尚未完成初步训练，所以朱厚照便没有让他们贸然出营执行任务。
在送朱佑樘安歇之后，朱厚照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皇宫，看着京城四处的灯火，终于让他感觉有了一丝大城市的样子，很快就见到刘瑾鬼鬼祟祟的过来，只是朝朱厚照一躬身且并未说话，朱厚照点点头便朝午门而去。
天空中繁星满天，皎洁的月光混合着星光洒在石板路上，不用打灯笼也是无妨，午门内，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宫门旁，见到太子带着几个小太监过来，值守的宫卫便悄悄挥手让所有人到四周警戒。
来到马车边上，朱厚照轻轻敲了敲车棚，轻声道：“孤乃是大明皇太子朱厚照。”
“啊”，马车里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有些颤抖地声音：“不知太子殿下拦下民女所为何事？”
清脆动听地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能够感受到主人的慌乱，朱厚照没有答话而是轻轻跃上马车，似乎是感受到朱厚照打算到车厢里来，清脆地声音恍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惊叫道：“太子殿下不可，民女...民女...”
掀开车帘，只见一个身穿繁复长裙的女孩儿缩在角落，昏暗的马车内自然看不清楚，接过来刘瑾递上来的烛台，只见女孩儿身穿一身淡红色的礼服，头上宛如玉树琼枝，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张绣帕遮住了脸颊，看得出来绣帕的主人很是紧张，手指微微颤抖。
朱厚照笑着一下说道：“孤在传闻中应该不是什么登徒浪子吧。”
“殿下，这...这与礼法不合，民女...民女虽已与殿下定亲，但是还请...还请殿下自重。”
“如果你不放下来，孤就自己来取哦。”
听到朱厚照如此说，举着绣帕的小手一阵挣扎终于还是缓缓放了下来。再次见到这魂牵梦绕的容颜，朱厚照不由得愣住了，只见身前之人一双明亮动人的双眼泫然欲泣，紧抿的嘴唇，高高挺立的鼻梁，因为朱厚照一直盯着而不断闪动地睫毛，更是让人从心底里升起浓浓地保护欲。
这一瞬间，朱厚照脑海里闪过许多诗词：其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古之洛神“其形也，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如诗圣曰“秋水为神玉为骨”；如诗魔所言“芙蓉如面柳如眉”；又如诗仙所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只感觉无数诗词最后汇成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见朱厚照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虽然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但是仍然害羞的别过头去轻声道：“殿下！”
朱厚照也一下子回过神来，不由得歉声道：“是孤失礼了，孤今夜冒昧前来，只是有一件事与姑娘说。”
“殿下请吩咐。”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民女名琇莹。”
“琇莹？可是出自《诗经》：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殿下博学多才。”
“孤做事向来是直来直往，不过这虽是马车，但若是我们长时间同处一室...”
“啊...那”
不等她说完朱厚照便轻声道：“姑娘可愿随孤一同下车走走？”
“但...但凭殿下吩咐。”
站在马车旁边牵住马车中伸出来的纤纤玉手，朱厚照感觉有些许冰凉，不过食指和拇指却能感受到一些结茧的感觉，想来便是因为常常练习女红了。看到扶着自己的是朱厚照，徐琇莹吓了一跳，不过朱厚照提前加大了握力，小姑娘自然没能把手抽回去，随即朱厚照温声道：“无妨，先下来吧。”
红着脸跳下马车，却发现朱厚照并没有松开自己，而是牵着自己往城墙上走去，低头看了看四下却没有其他人在，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来到城楼之上，只见远处的灯火仍未熄灭，甚至隐隐能听到嬉笑怒骂的声音。
站在星斗下，朱厚照将佳人拉到身边握住了她的双手，感受着双手很快变得‘暖和’起来，朱厚照温声说道：
“孤前几天第一次见到你，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这几天你的身影便在孤心中挥之不去，孤也猜到魏国公或许进京有为你选胥的想法，便立刻进宫求父皇母后玉成此事，圣旨下达之前孤一直担心万一晚了一步，那可如何是好，孤自然是无所谓，谁和你定亲孤也要抢过来，不过世俗的流言蜚语却会对你报以极大的恶意，所有孤甚至当夜就派了锦衣卫去魏国公府外，看有没有人上门拜访。”
“所幸，一切顺利，萧敬传旨回宫后孤赏了他一万两银子，东宫上下，每个人都赏了银钱，不如此不足以分享孤心中的喜悦。”
“民女愧不敢当，谢殿下厚爱。”
“唔，孤可以叫你莹莹么？”
“殿下...殿下请便”
“莹莹对孤的看法如何？”
“殿下自然是极好的。”
“唔，不对，孤只是因为身为太子才让你觉得好罢了，与我本人如何几乎并不相关。”
“殿下此言差矣，殿下若是品行不堪，琇莹即使仍要嫁于殿下，但是绝不会说出殿下极好的话来。”
朱厚照闻言，定睛看着她的双眼，然后叹道：“倒是没想到你也是敢爱敢说的女子，孤的眼光果然好。”
徐琇莹害羞低头的样子，更是让朱厚照心中怜意大起，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小手，轻声道：“莹莹不讨厌孤便好，孤今晚来见你一是说明孤的心意，第二便是给你两样东西。”
看着女孩有些好奇地眼神，将腰间的一个袋子解下来，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陶瓷烧治的两个并排站立的小人。
“这是孤亲自去琉璃厂捏的，算是孤送你的第一件礼物，孤并不想送首饰珍宝这样的熟物，总感觉配不上你，不过如果你喜欢那些东西，孤也可以马上让人去准备。”
没想到堂堂太子竟会如此用心，至于首饰珠宝什么的，魏国公府确实不会少她半分，东西多了她自然也不会多在意那些东西，将小人捧着手心，徐琇莹有些害羞地说道：“琇莹很喜欢，多谢殿下。”
“你喜欢便好，至于这第二件东西，乃是孤的令牌。”
只见正体呈长方形的金黄令牌上一条蟠龙缠绕两边，上有太子令三个大字，大字角落则是一个小字---壹。“此令牌代表如本宫亲临，持令之人可以自由通行宫禁，可在顺天府范围内征调一个团大约三千人支援，嗯，往后应该在全国都可使用，使用此令牌调兵有一句暗语：天王盖地虎。”
“天王盖地虎？”
“对，切记此句，如果暗语不对，会被当场拿下。”
“多谢殿下，不过琇莹不知殿下会...会...所以...所以没有准备礼物”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也是临时起意，总算我在民间还有点儿名声，让莹莹没有讨厌我。”
“殿下...”
看着佳人娇羞的样子，朱厚照猛地一用力，一把将女孩儿有些瘦弱的身躯报入怀中，很快就明显感觉到怀中之人身体逐渐僵硬起来，甚至能感觉到打鼓一般急促的心跳，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良久，才感觉到一双小手轻轻抱在了自己腰间。
没有过多贪恋，朱厚照松开了她，然后拍了拍手就见刘瑾将一个食盒递到朱厚照手中便快步隐退到了黑暗中，将食盒打开，里面是几盘点心和一壶西瓜汁。
看了看徐琇莹有些瘦弱的身体，朱厚照温声道：“今日虽是万寿节，但是想来你也没有怎么吃东西，这礼服又如此沉重，肯定饿坏了，先吃点儿东西吧。”
“殿下...”
拿起一枚点心放到她嘴边，看着她像仓鼠一样慢慢将点心吃进去，朱厚照感觉心都要萌化了，又拿起一块点心，这次她吃得有点儿快，好像被噎住了，轻轻咳了两下，朱厚照赶紧给她排了排后背，然后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西瓜汁递给她。
将喝了一半的杯子放下，徐琇莹有些好奇的说道：“殿下照顾人竟也能如此细心呢。”
“呵呵，这不算什么，快吃吧，这么晚了回去想来魏国公也不会再准备饭菜。”
几盘点心不知不觉间很快就吃完了，朱厚照拿起手巾轻轻给她擦了擦嘴角问道：“吃饱了么？”
“吃饱啦，其实平日里我不会吃这么多的，只是今日...”
“呵呵，这算什么多，我饿了的时候这点心几十盘都不够我吃的。”
徐琇莹闻言只是红着脸点点头，牵起她的小手，朱厚照低声说道：“陪孤再走走吧。”
“嗯”
两人漫步在城楼之上，说着各自小时候的趣事，自然这个时候没有多少娱乐活动，能玩耍的也多是抓鱼、骑马、放风筝、小朋友做游戏之类的，更何况以两人的身份，年龄稍微大一点儿之后便要学习许多东西，感受着她玉手上轻微的茧子，朱厚照停了下来，然后抓起徐琇莹柔如无骨的小手，低声道：“学习女红是不是很辛苦。”
“这都是女儿家应该学的，殿下不必担心。”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对这话倒是不以为然，以后我会告诉魏国公，你以为多学习财政算术便是，这些东西无甚紧要，你到宫中又不需要做女工刺绣，不必再为此耗费心力了。看到你手上都开始起茧了，我如何安心？”
“殿下是嫌弃这...这茧么”
“胡说，我是心疼啊，如果是正常锻炼身体劳累便罢了，这是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练习女工甚至有时候会受伤，偏偏这只是因为世俗偏见而已，我如何能不心痛，以后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她不仅是你的，也是属于我的！”
“妾身...妾身遵命”
“说到这里，父皇这段时间练习五禽戏颇有成效，过几天孤也给你找一个人教教你，往后要多加练习。”
“妾身多谢殿下关心。”
再次抓起徐琇莹柔若无骨地小手，朱厚照低声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方便一直留你在宫中，回家之后要是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就写信告诉我，让侍女把书信送到魏国公府对面的柴炭店铺便是，记得勤练五禽戏，对身体有好处。”
“妾身明白，也请殿下保重身体，妾身会为殿下祈福的。”
“还叫殿下？”
“啊...夫...夫君。”
抱住满面通红的佳人，感觉她慢慢平静下来后，朱厚照松开她温声道：“娘子暂且回家去吧，往后出门记得多带护卫。”
“嗯...嗯”
将徐琇莹送上马车，朱厚照吩咐道：“即刻派一个待命的连护送她回府，另外派人去告诉韩明忠、董成和桂勇，以后要重点关注魏国公府，若是出了差错提头来见。”
“奴婢马上去办”
虽然肯定有自己身份加持的因素，不过能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自然让朱厚照更开心，毕竟若是一个不懂情趣的女子娶回家来，那女神滤镜褪去，自己在感情上就寂寞了。
武举已经定在十月，那么很快课税部门就能真正发挥作用了，到时候朱厚照倒是要看看这大明的冰山一角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