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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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二人转步出了乾清宫，晨间的阳光已逐渐“热情”起来，行走在空旷的紫禁城中，只有不断行礼的宫女、宦官和侍卫，连蝉鸣都听不到。
【偌大的皇宫其实挺孤寂的】朱厚照不由得想到，【怪不得很多皇帝会纵情声色，连皇宫都几乎不能出去，深宫又是如此的孤独，这几乎就是一辈子的无期徒刑，区别不过是皇帝是名义上的九五之尊罢了，大部分皇帝并没有真正拥有权力，甚至虽说锦衣玉食，但是大部分皇帝反而极为短寿。】
“照儿在想什么？”
“父皇，据儿臣所知，《后汉书》有云：‘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着粉，身体轻便而欲饮食。’儿臣可以陪父皇每日练习神医华佗所传五禽戏，医圣孙思邈也极为推崇此道，据传孙先生活了一百多岁，如此为之，强身健体当不在话下。父皇勤政爱民，更要爱护龙体，儿臣希望父皇能长命百岁。”朱厚照停下来有些认真的说道。
看着朱厚照坚毅的神情，朱佑樘心里百感交集，“照儿的心意为父明白，好..好...那为父就依照儿所言每日陪照儿练习。”
朱佑樘的声音很是温柔，甚至有一丝不便言说的意味在其中，因为自他即位以来，除了张皇后，他还没有感受过这种真诚的关怀。甚至不自觉间，嘴角都微微上扬，【虽为皇帝至尊，他确实很久没有如此开心了】
偷偷打量着朱佑樘的神色，朱厚照有些感慨，都说孤家寡人，皇帝太缺少精神慰藉了，看来还得找机会给皇帝画个饼，毕竟只要是人就有需求，只有发自内心的奋斗，生活才能充满希望，而且已皇帝所拥有的资源，只要奋斗了肯定是有一定成果的。
“只是这种奇怪的感觉.....”朱厚照在心里的自言自语都有些不自然。
缓步往东华门而去，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头顶大日悬空，一大一小的影子在二人身后拉得很长，不过相比刚出乾清宫殿门时，朱佑樘丝毫不觉得燥热，只感觉到丝丝温暖。
一刻钟之后，经过东华门来到禁卫在皇城的驻地也就是平日里朱厚照练习骑射的地方，早就接到通知的御马监太监王海早已率领众人等候在御道旁，待朱厚照父子二人逐渐走近，当即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万岁”
“王海”
“奴婢在”
“今日朕来考校皇太子功课，可做好了相应准备？”
“回万岁，已备好马匹、弓弩和相应兵甲，请万岁到校场观之。”
“给朕也牵一匹马来，然后前头带路吧”
“是”王海的神色明显有些吃惊，不过只是一瞬间就立即让人下去准备，然后带路往校场而去。
“父皇，儿臣先行去更衣。”
“去吧，照儿待会儿要注意安全”
“儿臣明白”
应诺之后朱厚照便往旁边偏殿而去，望着朱厚照走入殿门，朱佑樘回头对王海问道：
“太子每日来此训练骑射多久？”
“回万岁，太子殿下每次来练习大概两个时辰。”
朱佑樘点点头便不再言语，待朱厚照换好劲装出来，弘治皇帝已骑在了一匹御马上，此马身形高大，浑身雪白而无杂色，不过很是安静，在王海手中牵着虽然驮着一个人也一动也没动，在其身后则是数十全副武装的骑士，不过并未上马。
此时朱厚照身穿劲装，背负长弓，腰悬弯刀，翻身上了自己平日所骑的战马‘铁骑’便御马缓缓往弘治而来。待朱厚照走到近前，便拱手对弘治皇帝大声说道：“父皇，且看儿臣‘射’‘御’。”望着朱厚照已颇具英气的模样，朱佑樘也有一股豪气自胸中而生，随即高声喊道：
“可!”
“诺！”
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马槊，调转马头，稍一夹马肚‘铁骑’便往靶人方向加速，待到近前，在战马的加持下，只一下便将一个靶人刺倒在地，只见其‘胸口’一个碗大的窟窿，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来回奔行数次，数十个靶人便都是如此模样了，再控马越过数道拒马和两条壕沟，勒住马缰，‘铁骑’便双蹄腾空而且，同时发出“嘶嘶...”的叫声，场上众人都高呼道：
“太子殿下威武。”
朱佑樘看着朱厚照如此英武，虽然神色激动，不过手却紧紧握住缰绳，嘴角动了动却终究并未出声说话。朱厚照在众人三呼结束后，将马槊插在地上，一手持弓，一手持箭，开始绕箭靶而行，须臾之间三支箭便已射中靶心。而后朱厚照便收弓往弘治皇帝而来，待到近前，勒住缰绳一个翻身便跳下马来，单膝跪地大声道：
“请父皇示下！”
朱佑樘双手虚扶同时说道：“我儿快快起来，照儿如此英姿，弓马娴熟，可见平日练习极为刻苦，朕心甚慰，不过日后当持之以恒，不得懈怠。”
“谢父皇，儿臣谨记。”
见朱厚照起身，朱佑樘说道：“照儿上马陪朕走一走吧。”
“是，父皇”
控制‘铁骑’落后朱佑樘一个马头的位置，父子二人便催动马儿缓步跑了起来，不过只是绕着校场跑了两圈，朱佑樘便感觉有些累了。看着朱佑樘已经额头见汗的样子，朱厚照略一催马赶上朱佑樘，而后关切的说道：
“父皇，歇息一下吧”，朱佑樘闻言点点头，然后控制‘照雪’缓缓停了下来，旁边的小宦官赶紧跪下当做‘马凳’，王海和萧敬则是上前搀扶弘治下得马来。
伺候一旁的宫女则是用备好的脸帕给弘治皇帝和朱厚照擦拭脸庞，待洗过手之后，另有宫女将温热的牛奶呈了上来，父子二人用过之后。朱佑樘便对朱厚照说道：
“照儿陪为父走走吧”说罢，牵着朱厚照的手往校场外缓缓走去。片刻后，朱佑樘温和的问道：“照儿平日练习如此危险可曾受过伤么？”
不过没等朱厚照回答，王海就跪了下来，以头抢地道：“老奴死罪。”
朱厚照想了想说道：“父皇，是儿臣执意要如此练习的，儿臣以为要做就要做到尽善尽美，儿臣长大后一定做一个最厉害的大将军，统领十万大军，保护父皇，扫灭蒙元余孽。”
“哈哈哈....那照儿要做什么将军啊？”
侧着脑袋想了想，朱厚照说道：“儿臣要做威武大将军。”
朱佑樘闻言便对王海说道：“既然太子如此说，就起来吧，太子训练时需得做好保护措施，更不得蛊惑太子。”
而后又笑呵呵的说道：“威武大将军虽好，照儿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扫灭蒙元余孽让朝中大将去就好。”
“照儿明白”
有些宠溺的揉了揉朱厚照的脑袋，朱佑樘温言道：“照儿以后练习骑射务必注意安全，不过你母后若知道今日之事为父可不会帮你说话。”
“儿臣会如实告知母后的，不过现在已近午时，母后怕是要派人来催了。”
“呵呵，小机灵，且看你如何说服你母后。”随后对萧敬说道：“摆驾坤宁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