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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悬尸案六第一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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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会不会是害死我姐姐的人,又要害死我娘!我娘,我娘现在......”红锦估计是哭了一路,眼泡肿肿的,说到此处又是泣不成声。

李五也没了主意,在屋子里转悠了好一阵子:“眼下,这三更半夜的,都先睡下,天亮再说!”

爷俩挤在一张床上,听到隔壁的红锦呜呜咽咽地哭了一夜。

豆腐坊今早没有做豆腐。

天一亮,李五姐就被叫了来。

“不会,你娘病恹恹的,他们要是想杀她直接就杀了,为啥还把人带走?莫急,一会儿红锦跟着我去县衙报走失人口!”李五姐倒是很冷静。

“不会吧,又要开坟掘墓啊!”呼延略瞪着欧阳雄,上午他用这话吓唬过欧阳和李校尉,哪想到居然成了真事儿。

欧阳也很苦恼:“你以为我愿意?死人身上都有毒气,你没见好多老仵作身上都会长乱七八糟的瘤子吗?我才不想看,那儿呢。”

“仵作验尸说了,马员外是死后被人吊起来的,欧阳先生是想看什么?”梁商也有些不解。

欧阳有点难以启齿:“那个,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再晚,只怕腐烂得看不出来了。”

呼延略突然有点明白过来:“你是想看他的......”

他的目光不自觉移到欧阳身上那个部位,欧阳忙闪开:“晦气!别看!”

梁商也恍然大悟:“哦!你是怀疑红玉得了花柳病?”

一天不见呼延略他们人影儿的莲心拉着阿齐来找他们,正走到门口,听到那三个字,她惊讶地问:“谁?谁得了花柳病?”

呼延略笑着打岔:“你们今儿都到哪儿逛去了?累不?”

莲心走到他身边,嘴里喊着“累死了”手却在他身上乱翻:“银子,给我银子,我们今儿想买东西呢,身上银子不够。”

呼延略笑着指欧阳:“找他,都在他身上呢。”

莲心不敢和欧阳动手动脚,就笑着对梁商说:“您家小公子长得可真俊,和您长得一模一样。”

梁商家教甚严,极少与妻子以外的女子交往,何况莲心和阿齐这样美艳的女孩子?

见被人变相夸赞,他心里又得意又不好意思,只是看着呼延略。

阿齐心里焦躁,一心惦记着罗二,只怕夜长梦多回天无力,见他们热闹着调笑,她默默移步到窗前,不想被人看见自己一脸的颓丧。

“快回驿站休息吧,我们还有正事儿呢。”呼延略催促她们,突然想到小端随李校尉去接人了,他说:“等等,咱们一起走。”

他和梁商又简单说了几句,无非是让梁商安排好明早掘墓的人手和仵作。

县衙距离官驿很近,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呼延略又和欧阳聊了一会才各自回房去睡。

对阿齐,呼延略并不担心。

因为他暗中嘱咐小端搜过阿齐的行李,如发现武器暗器之类的一律没收。

小端随李校尉出发时冲他摇摇头,证明阿齐并未携带武器。

呼延略也是有些武功的,一直秘不示人便是恩师教授给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他自信,身边除了李校尉,小端如果不用暗器,也未必能在自己这里讨到便宜。

何况阿齐那样一个弱女子,她即便学过三脚猫的功夫,又能怎样呢?

呼延略有午间小憩一会儿的习惯,今儿中午一直在问话,按说应该很疲惫了,可是他脑中一直在回闪马府里那一张张人脸。

如果真如欧阳所料,马员外患有花柳病,那么一定会传染给红玉,花柳病很难治愈,听说花柳病妇生出的孩子身上生烂疮,很难活下来,还有的孩子一生下就是烂鼻子、烂手指脚趾,甚是可怜。

红玉若有此病,洪氏会没有吗?

想着想着,他便困得眼皮打架。

猛然想起窗户的竹销没有插上,人从外面可以把窗扇推开,若平时李校尉和小端都在还无妨,今儿他们都不在,还是起身关上稳妥些。

但是,他脑子里在纠结窗户未关,身体却一动不动,于是就在梦里插上了窗户。

颠沛流离时,莲心养成了无论多么困倦,一旦意识到危险就会立刻从梦里醒来的习惯。

呼延略曾单独交代过:阿齐毕竟是不知根底的人,平时还是要留点心。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在摇自己的胳膊,以为是阿齐要出去上茅房,想让自己陪。

她实在不想钻出温暖的被窝去臭烘烘的茅房,心想屋里又马桶,你要是忍不到天明就在马桶里解决呗。

于是,她哼哼唧唧地耍赖就是不睁眼。

屋里没点灯,几缕冷冷的月光洒在阿齐的身上,躺在黑暗中的莲心看见阿齐从腰带里抽出了什么东西,一道寒光映着月色晃了一下。

阿齐蹑手蹑脚地出去了,似乎不是下楼,而是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哥哥、欧阳和李校尉他们住在那边。

她三更半夜是去找他们吗?

不对!李校尉和小端今晚都不在官驿!

短刀!阿齐刚才从腰带里抽出来的是短刀!

她要干什么?要杀人吗?杀谁?哥哥?

莲心顿时只觉得头顶滚过炸雷,她抓起床头的小袄套在身上,冲到门口喊:“阿齐!等等我!我也去!”

静谧的深夜,她的声音传得很远。

官驿值夜的人立刻站在院子里,低声道:“小姐,您小声些,莫把大人们吵醒了。”

莲心的喊声传进了呼延略的耳中,他猛地醒来,就在眼睛睁开的刹那,似乎有个黑影在窗前一闪,听到脚踩木桌和窗扇发出轻轻的“啪”一声。

呼延略浑身的汗毛立刻竖起来,他自枕下摸出自己的短剑翻身下床,闪在床侧,待看清屋内无人后才走到门口。

听见阿齐低声埋怨:“你喊什么,上个茅房都不安生。”

“我突然也想去了嘛,你去过了吗?完事儿了?”莲心带着睡意地问。

呼延略不动声色地将窗扇的竹销落下,重新回到床上。

欧阳在门外问:“大人,没事吧?”

“没事,天亮再来。”他不想钻出被窝去开门。

呼延略始终没有进入深睡眠,下意识地一直在等着天亮。

他是被楼下的说话声惊醒的,他知道,一个是有人赶早路离开驿站了。

他立刻起身走到窗边,在窗前的木桌上看见半个脚印。

欧阳打着哈欠进来:“昨晚怎么了?”

顺着呼延略手指发现,他的没打出的哈欠立刻收回,弯腰细细看那半个脚印。

“不是女子就是小孩子的脚印,你看,这是右脚的后半个脚印,脚后跟的鞋底左边磨损得厉害些,她只要不换鞋,就能锁死是她。”欧阳笃定地说。

呼延略仔细看看,由衷赞叹道:“经你这一说,还真是,处处留心皆学问啊,以后,我还真得多多向你学习。”

“还是莲心这丫头聪明啊!你把阿齐是絮儿的事情告诉莲心了?”欧阳问。

呼延略摇头:“没有,她毕竟年纪小,我怕她流露出来反遭毒手。现在,我突然觉得让莲心和她住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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