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迫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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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有点棘手了。
按照我国现行法律规定，未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人，犯罪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哪怕最近几年这条法律有所松动，已经降至十二岁了，但是在司法实践中，还没有哪个真正低于十四岁的被逮捕过。
尤其是黄懋轩一直反复强调，自己当时真的是想跟受害者一起玩，后来一时生气才失手误杀的。
不存在主观故意与蓄意，那么定罪就很难往社会影响极恶劣、作案手段极残忍上靠。
大概率他只会被批评教育了事。
死者家属自然不干！
好好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调查来调查去，好不容易抓到凶手，居然还不能判刑，凭什么？
原本是至亲的两家几乎闹到要刀兵相见的地步，还是阮志方看情况不对及时叫了支援，才阻止了他们械斗。
说服教育就不关孔千羽的事了，她在苗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施施然开车下班回道观。一路上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效率太高了。
然而等回了道观，她才发现，什么叫真的效率高。
之前买回来的黄表纸已经全被玄倾画成了生活符箓，那些玩意原本都没有个固定的正式名称，全是他创造符箓时的附属产物，在修仙界里毫无价值的垃圾。
现在一夜之间，变废为宝，道观门口大排长龙的人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生活符箓卖得实在便宜，还是真的特别有效，总之热闹得像老街的菜市口。
“玄大师，我要三张取暖符，两张安睡符，两张静音符。”排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头声音洪亮，抽出七张毛爷爷递过去，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灵魂三问。
她是只出去了一天吧？玄倾身边负责叠符纸的那个女孩子看着眼熟，不就是之前被他们抓住的涂山狐狸吗？这么冷的三九天，一双白嫩小手冻得通红，还怪可怜的。
啧啧，真不怕涂山氏的老祖宗过来敲爆你的兔头啊。
门口的喧嚣一直到六点才散去，无它，玄倾画的符都卖光了，想买明天请早。
这些凡人的钱还真是好挣啊，那些没用的符，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他画起来完全不用动脑子，一天能画上千张。
一张一百块，哇咔咔，发达了发达了，玄倾两眼放光地数着钱，仿佛看到豪华寝殿在向他招手。
“话说，今天这么多人，你是怎么骗来的？”
什么骗？多难听啊，那叫天时地利人和。
玄清观最近一段时间，因他们雷打不动的每天三卦，也渐渐打出点名气，原本看笑话的人们，在见识了玄倾的真本事后，也收起了对这个小道童的轻视。
今天照例三卦，排着的人数明显减少。
西北边吹来的寒流，一天之内降温二十来度，漫天飞舞的大雪片子，如果不是家里有要命的事，谁愿意这种天气出门。
等的人少也有好处，因天气实在恶劣，等待时间比往常少得多了。
原本以为还要冻上一会儿，毕竟四面透风的道观屋檐下，如何挡得住寒意。
结果他们发现，自玄倾出来坐下后，一点也不冷了，退出一步，寒风刺耳，前进一步，温暖如春，他们甚至想把外面套的大羽绒服脱掉，没办法，额头都热冒汗了。
众人纷纷寻找原因，最终玄倾掏出来一张从孔千羽的卧房里顺的恒温符，这玩意他都要忘了，原来还能这么用。
然后就发生了傍晚的一幕，彻底为玄倾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师妹，今天晚上直播吧，我都答应他们了。”今天没买到符的人，就是因为有网上可以预订的胡萝卜吊着，才答应离开的。
现在去买黄表纸，他连夜直播画符，让小师妹帮着算命，啧啧，想不火都难。
毕竟无论是他还是小师妹，一张脸都好看得紧，实在不行，还有一只狐狸精可以奴役。她不是要找妹妹吗？知名度打出去，她妹妹看到，不就主动来找她了嘛。
总而言之，现在道观的唯一目标就是建新殿，所以挣钱是第一要务，孔千羽想去挣功德随她去，但前提是不能耽误挣钱。
说干就干，小小少年抱着手机研究半天，又逼迫孔千羽认证身份，好不容易实名制通过了，他看看表，晚上八点半，正是大家吃完晚饭休息的好时间。
他倒是利索了，可是孔千羽被迫营业，心里飞过十万只草泥马，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一点，谁让这是自家师兄呢？除却宗门任务，他们的感情真的非常好。
这个平台对新人直播有点帮扶措施，前一个小时能在主页挂一挂，帮着吸引点人气。
就凭着孔千羽这张脸，一露面，就引来了一群颜粉。
“啊啊啊，好美的小姐姐，口水ING。”
“这是新主播？不知道干什么的，简介写得奇奇怪怪，不过怎么感觉这张脸有点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美女唱首歌，或者跳个舞吧，我给你打赏。”然后屏幕前就飘起了一只玫瑰花。
嗯，每个账号每天免费送的玫瑰花也叫打赏，孔千羽看了看那个男人的面相，收入微薄，却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在虚拟世界里花点钱，只图别人叫他一声大哥，找找存在感。
唉，何必呢？身体重要，吃好喝好呗。
直播到底都该干啥，孔千羽发了几分钟呆后，拉过来一张纸，写上算命看相，一卦一百，然后继续发呆。
“明明挺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个骗子，走了走了。”
似乎很多人都这么想，直播间的人数迅速下降，只剩下几个颜粉不舍得走，反正看美好的事物又没什么，看着呗。
孔千羽是不在意的，玄倾跑出去买黄表纸了，更没空管她，直到直播间只剩下个位数的人时，才有人打赏了十个烟花，价值百元，然后申请连麦。
是个很俏皮的小姑娘，年纪看着比孔千羽还小，她那边是开了全套的美颜瘦脸的，孔千羽都有些看不准她的面相。只能看出来她头上乌云盖顶，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姐姐姐姐，你真的会算命吗？”
“会。”
“那你帮我算算，我今年能发财吗？”小姑娘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起来很可爱，只是眼神深处，隐藏着几丝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