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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杀生非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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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烟儿满眼绝望,看着眼前逐渐变大,几乎遮天蔽日的一刀。

眼见那一刀,躲无可躲,就要将郑烟儿劈成两半,一只手臂忽然从郑烟儿身后伸了出来,稳稳地架在这刚猛的一刀前,发出嘹亮而清越的碰撞之声。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自郑烟儿背后响起:“这位军爷好重的一刀,莫非是少林寺绝技,破戒刀法?”

使刀者神情一凛,收刀而立,看向架刀之人。

那人约莫四十来岁,脸色蜡黄,面颊无肉,秃头谢顶,看上去病恹恹的,左右臂上各套着十余个银环,被他以肌肉绷紧,牢牢固在手臂之上,恰如两只银色护臂。

正因如此,那人才能以手臂架住长刀,却丝毫无损。

饶是如此,已足以让使刀者心惊。

他心知自己适才一刀,杀性大发,已用上全力,威力足可劈断梁木,腰斩骏马。

此人虽凭借银环挡住刀,但吃下自己刚猛凌厉的刀劲,竟然浑若无事,甚至自己暗中几次催发内力,也被对方不动声色地化解,武功修为显然远在自己之上。

来者究竟是何许人物?

使刀者心下忌惮,便未敢再动手,收刀而立,道:“在下洛阳鹰扬府旅帅雷横,奉皇命护送军粮往黎阳。适才一刀,只为斩劫粮贼寇。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救此贼寇?”

架刀之人伸手拍了拍郑烟儿乌黑亮丽的头发,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小姐,早就跟你说了,让你慢点,等等我们。你看,这不就吃亏了么?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你现在就被劈成两个美人儿了。”

他笑得好像有点幸灾乐祸。雷横想。

那人随即看了雷横一眼,道:“这位军爷,我想此中可能存在误会。你眼前这位小姐,可绝非是贼寇,而是大理寺卿郑善果大人的千金。我等是郑大人家中护卫,送郑小姐前往义阳,与义阳太守杨玄奖大人完婚。”

他不动声色,说出了“大理寺卿郑善果”和“义阳太守杨玄奖”两个名字,对于听者来说,却有如晴天霹雳。

郑烟儿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向大叔,他刚才好可怕,差一点就杀了我!”

那架刀的“向大叔”摸了摸她的头发,抚慰道:“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嘛?下次不要跑这么快,有我跟白狐兄在,整座荥阳城,没人能伤到你。”

雷横这才发现,原来两人身后还有一人,戴着一张遮住半边面孔的白狐面具,露出的半张脸英俊非常,神情冷厉,不怒自威。

他怀抱一柄白玉鞘的长剑,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剑意,显然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雷横在听到那“向大叔”说出“郑善愿”和“杨玄奖”两个名字时,心中已暗暗叫苦,现在又见到两个难得一见的高手,不由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那带着白狐面具的英俊青年,武功还在那“向大叔”之上,剑一旦出鞘,定是石破天惊,只怕数招之间便可取了自己性命。

雷横本在队伍前列,与带队的鹰击郎将刘启迪一起,只是看到这边发生的骚乱是由自己的下属引起,他便自告奋勇,主动请缨前来处理。

他自幼在少林出家,对女人并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是以虽然见到郑烟儿相貌极美,却也并没有任何怜惜之意。在见到她刺伤许多士兵后,雷横更是心中恼怒,杀意难以把持,忍不住出手。

在少林之时,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罗汉堂弟子,因为习武资质不足,无法进入般若堂研习少林绝技,只能整日练罗汉棍、罗汉拳,以及罗汉阵法。

心有不服的他,处心积虑之下,偷到一位般若堂弟子借阅的《破戒刀法》,连夜逃下嵩山,在洛阳城郊找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安静山洞,苦苦修练了五年,终于将这门“破戒刀法”练成。

练成《破戒刀法》之后,他自觉功力大进,便想去洛阳城投靠洛阳最大的帮会洛水帮。他本以为凭自己的实力,混个堂主、舵主当当全无问题。

洛水帮帮主“铁蛟”尹天寿听说他会少林绝技,自然乐意招揽,但为了试探其所言真假,派了伊川分舵舵主“水鸦”黄宗出手与他比试。

雷横以“破戒刀法”与“水鸦”黄宗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就在黄宗收手之际,雷横却控制不住心中暴涨的杀机,趁机一刀将黄宗右手砍断,相当于废了他的武功。若不是黄宗躲闪得快,只怕连半边身子也要没了。

雷横这才知道这“破戒刀法”,越是修炼,心中杀意便愈难抑制,气血翻涌,必须杀人才能平息,而愈是杀人,刀法便越猛越强。

心知不妙的雷横转身就逃,杀了十几名伊川分舵弟子后,逃出伊川分舵。如此一来,自然跟洛水帮结下大仇。正好当时杨广为征高丽而募兵,雷横为了避祸,便投身军营,远征高丽。

在辽东战场上,他连杀数十人,终于将破戒刀法更进一步。整个鹰扬府中,除了鹰扬郎将、鹰击郎将和几位校尉,就属他的武功最高。

但很明显,眼前的两人不是自己可以对付,也许只有两位郎将才能有他们这样的功力。不,即使是鹰击郎将刘启迪,功力仍旧较之这使用银环的汉子稍逊一筹。或许只有鹰扬郎将才能与他相比。

这从侧面证明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以两人的身手,足可纵横江湖,成为一方黑道霸主,身份绝不在地方大派掌门、大帮首领如洛水帮帮助尹天寿之下,如今却甘愿在别人府中看家护院,主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想到自己刚才差点一刀杀了大理寺卿郑善果的女儿时,雷横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打了个激灵,杀意全消,沸腾的热血也寒冷如冰。

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这个旅帅,不过是正七品武官,而大理寺卿,可是正三品的朝廷重臣,放个屁都能把自己崩死。尤其是大理寺卿掌管刑狱重案,随便一个理由,不但能把自己弄死,还名正言顺,祸及家人。

即使郑善果不出面,他女婿义阳太守杨玄奖知道自己差点砍死他未过门的妻子,也能从义阳赶过来自己给活劈了。在他面前,就算是一向看好自己的鹰扬郎将薛中岳,也都护不住自己,更不敢护住自己,不会护住自己。

因为不但杨玄奖是从四品的太守,其兄长更是有“再世霸王”之称的礼部尚书杨玄感,跟已故的兵部尚书、左侯卫大将军段文振向来交好。

眼下,兵部尚书段文振虽已去世,但杨玄感可正在黎阳,负责管理督运粮草之事。

只要杨玄感一句话,就能调自己上辽东前线运粮。雷横的官位虽然是在辽东得来的,可他却不想再去一次那死伤无数的惨烈战场。

当初他在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的麾下,一日七胜高句丽,自己也阵斩数十人,本是志得意满,以为所谓的高丽第一名将乙支文德也不过尔尔。谁知在折返之时,却被高句丽军队从四面攻击,全线溃败,30万大军只有2700人平安返回辽东城。

若非雷横本身武功了得,恐怕早已丧命辽东。从那之后,辽东战场上那血肉横飞,尸横片野的景象,一直是他心中的噩梦。

雷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伤到郑烟儿,否则,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看到郑烟儿惊恐的神情,他知道这次若是不能找个替罪羊,将来定会追到自己头上。无论是大理寺卿郑善愿还是义阳太守杨玄奖,自己哪一个都惹不起。

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让郑小姐满意。他看向陈麻子和汪老三,冷冷地道:“说!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冲撞了郑小姐?”

汪老三被他那双冰冷而疯狂的眼睛看得发毛,一时间不敢答话。但其他士兵不知所措地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雷横知道,汪老三本是洛阳城中浪荡的无赖公子,常年流连青楼之中,甚至有几次还调戏良家女,差点闹出人命,全靠家中有些钱,才免了牢狱之灾,管束不住,才送他参军。

看到其他士兵都看着汪老三,雷横心想定是他贪图郑家小姐美色,得罪了郑烟儿,不禁怒从心中起,一把抓起汪老三的领子,道:“说!是不是你冲撞了郑小姐?”

汪老三颤颤巍巍地道:“是,是小的嘴贱,冲撞了小姐,小的该死!请大人饶命!”

“饶命?”雷横心想,我饶你性命,将来人家可未必饶我性命,冷冷道:“哪只舌头说的贱话,自己拔了!”

汪老三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大人,您饶了我吧!我下次敢了!”

他见雷横脸色铁青,不为所动,转而求向郑烟儿:“郑大小姐,小的有眼无珠,口无遮拦,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

郑烟儿见雷横服软,不再害怕,擦干眼泪。她对口出污言秽语的汪老三没有什么好感,听他求饶,只觉好笑,道:“我只听说过阴间有拔舌地狱,还没见过人拔舌头呢。”

雷横眼神凶厉,杀气弥漫:“汪老三,别给脸不要脸,你是要让本旅帅亲自动手吗?”

汪老三兀自磕头求饶。

雷横怒道:“很好!就让本旅帅用刀把你的贱舌头搅烂!来人,给我把他架住,把嘴撑开。”

雷横杀性很重,在军中也是凶名赫赫,又是顶头上司,士兵们不敢违抗,三五人一齐用力,将汪老三死死按住,但却不知道怎么撑开他的嘴。

陈麻子在心中叹了口气,却不敢出声,因为他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见到往日嚣张的对手变成趴在地上磕头求饶的一条可怜虫,陈麻子并没有觉得快意,只感到深深的恐惧,以及一种莫名的悲哀。

官大一级压死人!汪老三平时在士兵面前耀武扬威,在雷横面前,却连跟他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即使汪老三敢动手,凭他的功夫,也只会被雷横一刀砍了。在鹰扬府十大旅帅之中,雷横的功夫最高,就算是两位越骑校尉和两位步兵院尉,都未必能稳胜于他。

不知道他等下会如何炮制我?陈麻子先想着,心中涌起一股惊悚。他想要逃走,却又不敢,才知道非但汪老三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雷横压根没有理会汪老三的哀求,出手如电,在汪老三面门几处穴位一弹,逼他吐出舌头,掏出腰间匕首,一刀砍断,鲜血淋漓。

汪老三在地上疼得打滚,满嘴是血,鬼哭神嚎,他没了舌头,哭声还为鲜血所阻,极为怪异,听得人毛骨悚然。

“拉他下去,给他止血!别在这儿污了耳朵!”雷横冷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心中暗道:汪老三,不要怨我,你没有眼力见儿,惹了不该惹的人,还牵连了我。

转身对郑烟儿道:“郑小姐,您看这样的处罚够不够?”

郑烟儿没想到雷横居然来真的,且出手如此迅疾,丝毫不留情面,一时被雷横的残忍镇住,没有说话。

雷横处理完毕,在王老上衣服上擦拭着沾上汪老三鲜血的双手,说起场面话来:“手下小兵无知,冲撞了郑大人的千金,雷某已经小施惩戒,还望郑小姐不要介怀。我等还要为圣上的大军运粮,就此告辞!”

他看都没看被拉走的汪老三,便带着手下士兵,返回车队。

向在山叹了口气,道:“小姐,因为你,这个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郑烟儿这才从雷横的凶猛霸道中回过神来,道:“我只不过是说着玩玩儿,谁知道他这么狠,说砍就砍。再说,这汪老三嘴这么臭,活该被割掉舌头,我还嫌轻了呢!”

远处的雷横耳朵一动,似乎将这句话收入了耳中。

向在山一语道破天机:“他是为了脱责,也是为了示威。他不愿得罪郑大人,自然狠狠惩戒手下,以让小姐息怒,但手段残忍,其实也是在给小姐看,让小姐知道他并不好惹。”

带着半边白狐面具的男子也道:“鬼怕恶人,便是这道理。小姐下次可别一个人乱跑了,现在已是荥阳郡郊外,什么样的人都可能遇到,我等刚才要是不在,雷横是真敢劈下那一刀的。”

郑烟儿想到雷横刚才凶狠追杀自己的情形,越想越是后怕不已,才知道江湖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自由、美好,与充满了暴力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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