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萧山惊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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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求救信号后的第二天,李妖言发现“管家”对他的态度似乎忽然有了些不同,他询问李妖言最近的状况、感想,还有意无意地让人跟着李妖言。
这个异常让李妖言立刻敏锐地意识到,父母应该已经报警了,但这个信息却已被他们得知。警方里,一定有他们的人。
第三天晚上,“主任”、“管家”等几个人把李妖言单独叫进卧室,让李妖言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李妖言本来提心吊胆,以为会被他们清算,结果他们的言语让李妖言意识到,他们还不知道是李妖言报了信,只以为是父母从李妖言的话里感觉出来不对。
看来,“心锚”起了意想不到的功用。不但在之前让李妖言将母亲的疑问含混过去,更让他们以为,是李妖言涉及“传销”的这番话引起了母亲的误会,所以才会报警。
相信,他们必然让两个监视者汇报了李妖言的全部举动和言谈,并且查找了李妖言手机里所有的通讯记录。
他们当然找不出任何东西,母亲已经得到明示,而那个被拉进群的朋友素来喜欢看推理小说,智商颇高,绝不会露出马脚——事实上,那位朋友确实在收到求救信息之后就在帝都报警,只是帝都警方说这种事情只能去杭州萧山当地报警。
但李妖言的母亲却误以为朋友是骗李妖言进去的人,在保存了定位信息之后,竟然立刻退出了群,导致他无法联系上李妖言的母亲。而李妖言的本意,是让他们相互沟通,更好地理解李妖言现在的处境。
不过,或许真的是福祸相依。
没准正是这一个举动,让母亲没法对警方拿出李妖言报信的证据,消息几经“转口”,让“主任”和“管家”没有意识到是李妖言确实无疑地发出了求救信号,而只是以为是母亲的猜测与推想。
李妖言知道,这一次通话很有可能是向父母发出详细地址的最后机会,再晚片刻,他们可能就要将自己转移到别的地方,到时候,可就再难寻见了。
于是,李妖言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技重施,借着拨打电话还没有接通、正在响铃的那十秒时间,迅速打开微信,向母亲发出了“科技楼502”这几个他精心算计好的字符,然后将聊天界面删去。
随后,电话接通,李妖言与母亲演了一场展现自己平安无事的好戏,说父母是误解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在朋友家住呢,让犯罪分子宽下心来。
当夜,约莫是七八点时分,囚禁李妖言的楼外闪烁红蓝交替的光芒。精明的“管家”意识到事情不妙,立刻关灯,拉下窗帘,让所有人蹲下、噤声。
李妖言知道,警方终于还是来了。
随着猛烈地如同砸门一样的敲门声,李妖言的心激动地怦怦乱跳。“管家”没有办法,被迫打开了门,被闯进来的警察一脚踹倒。
四五名持枪警察控制住局面,让所有人抱头蹲地。随后,李妖言看见父母在一名警官的指引下走进客厅。那名警官问他们,哪个是他们的孩子。
李妖言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过惊讶的众人,走向神情焦灼的父母。母亲抱着他,一下子痛哭了起来,李妖言却冷静地抚慰着母亲,眼神斜瞟,观察着警方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警方里面,一定有犯罪分子的内应。
一名警察走进李妖言打电话的卧室里,上下查看着。手机、账本等通讯工具和重要证物都在这间卧室里。
无巧不巧,传销窝点的一支手机突然响起铃,那名警察迅速接起电话,不等对方发言,就大吼道:“你就是那个什么‘主任’的是不?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
李妖言一直冷眼旁观着他的行动,闻言心中陡然一跳。
这一招堵住话头,正是李妖言两天前才用过的。而他话中意思,到底是让“主任”投案自首,还是让“主任”赶紧派人来解决这件麻烦事?解决自己呢?
出乎意料的是,在后来警方询问还有谁要离开时,先前监视过李妖言的那个女孩儿站了出来。不只是她,窝点里的三个女孩儿都站了出来。
要知道在窝点中,除了一个女孩儿一直表现得对传销不甚热衷之外,另外两个可都是积极分子,李妖言一直以为她们俩被洗脑彻底了,没想到她们比李妖言还会演戏。
果然,还是女人会骗人。
李妖言进一步想到,或许先前监视李妖言的女孩儿是故意放水,甚至在汇报李妖言一举一动之时,还给李妖言打过掩护,让“主任”和“管家”以为李妖言一切正常,只是李妖言父母的起疑误会,而并非李妖言的通风报信。
这是极有可能的。她想要离开这里,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求救,或者不敢冒这个风险,但对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打掩护,却并不危险。只有那蠢笨的男子,真的对传销深信不疑,才会那么警觉地对待李妖言。
在所有人被警车带往警局时,李妖言问父母为何晚到了一天。
父母所言,更让李妖言确信警方有犯罪分子的内应。
因为他们昨天就已经来了,只是报警之后,警方按微信定位寻找,却说根本找不到那座楼,还劝他们回去等消息,说以后找到了再跟他们联系。
李妖言嗤之以鼻。
他绝不相信身为地头蛇的警方会连微信定位都找不到,分明是有意掩护。而且,就是在父母来报警的那一天,传销窝点里的犯罪分子对他的态度起了微妙的变化。
李妖言的父母自然不会就此回去——如果回去,可能真是永诀。
他们对此的应对是,找了一间酒店住下,凭自己的力量和微信定位寻找那座楼。而他们没有找到的原因更是非常可笑——父亲见定位在那里,但楼名却是科技楼,就掉以轻心,以为其中不会有传销窝点,在科技楼走过许多次,却根本去注意过。
思维固化是多么可怕啊!
直到他们收到李妖言准确的楼名和门牌号,才知道自己错过了的那座楼正是目标。父母立刻报警,他们还想打掩护,说明天再去。
母亲意识到这是缓兵之计,以死相逼,说他们如果不出警,就撞死在他们警局门口,他们迫不得已,这才再度出警。
如斯种种,李妖言更是怀疑警方。
所有人在警局做过笔录后,警方就将他们放了,说没法抓人,他们也是受骗者,他们愿不愿意回去都看他们自己。
然后,警方催促李妖言三人自行离开。
当时,也差不多是八九点样子。李妖言见天色已晚,又想起先前那名警官与“主任”的“通话”,担心自身和父母的安全,便请求在警局住一夜,白天再走。
这个要求遭到严厉的拒绝。警方说警局不能留人,并说如果再不走,警局关门,把他们都赶出去,到时候流落在外更危险。并且,警察还说李妖言是被洗脑了,疑神疑鬼,让父母不要听李妖言的。
李妖言冷静地对父母说:“你们看我的样子,像是被洗脑么?你觉得他们这群智障,有资格洗我的脑么?”
父母选择相信李妖言,但是,警方态度坚决,逼他们立刻离开。李妖言只好跟父母返回他们住宿的酒店取东西。然后,就在途中遭到了一群人的追截。
幸亏李妖言的父亲在这一两天为了找李妖言走遍了附近的街道,已然将周围地形谙熟于心,带着李妖言二人拼命狂奔,抄小道绕回酒店,锁紧房门之后,父亲再度打电话报警。
警车很快赶至,但还是不愿意把他们留在警局之中,劝他们立刻离开,表示愿意护送他们去地铁站。此时,已经是10点,去了地铁站不是任人宰割。
但警方态度强硬,说如果不去,就直接扔在警局外面不管了,李妖言等人只有听从。开车途中,副驾驶的警官还与人通话,报告所在位置。
李妖言立刻拨打110,报告现在的情况,说要投诉警方,明明已经没有地铁,还被歹徒追杀,警察却要把他们送到地铁站。
副驾驶的警官愤怒地打断了他,说好心当作驴肝肺,将他救出来却反咬一口。并要求李妖言立刻挂断电话,他可以同意送李妖言等去当地的救助站住一夜。要不,就直接扔在路上。
救助站毕竟是公家单位,总归是个比地铁站更好的选择,李妖言只有选择答应。
早在察觉到警方不对之时,他就已经一刻不停地,在朋友圈更新自己现在的处境,让更多人看到,以免遭到不测之后都无人知晓。在救助站内,他可以有更好的发布信息的环境。
前半夜,李妖言完全没有睡,一直在朋友圈里发布事情的始末和自己的感受推断,并请求大家,如果发现自己出了事情之后,报警调查那几个可疑的警方。
母亲胆小怕事,担心触怒那些犯罪分子,一直劝说李妖言别发了。李妖言直言她蠢笨,说到这种事情只有闹大,他们才不敢对咱们动手,否则,岂不是无声无息将咱们碾死。
他们是犯罪分子害怕闹大,咱们是受害者还怕什么闹大?咱们怕发不出声音,怕真相无人知晓。
那一夜,有朋友安慰,有朋友出招,有朋友直接说已经打了杭州的市长热线反映情况,这一切终于让李妖言安睡下来。
他知道,对方是无论如何,也灭不了口了。
第二天一早,救助站的站长就要求李妖言他们离开。
但李妖言发现,救助站外似乎有人监视,便不敢出去,生怕被车撞死灭口——他跟警方报告了之前偶然几乎见到、并死死记住的“大主任”的姓名和电话号码,而且,还知道很多内情,被灭口并非不可能。
李妖言请救助站的人派车送他们去火车站或飞机场,遭到拒绝。
请求救助站派车送往附近的公安局,又遭到拒绝。
打110报警,请求开车过来的警察带他们去公安局,还是遭到拒绝。
李妖言之前那个拨打市长热线的朋友来了电话,说找杭州的熟人打听过了,那伙人在杭州势力颇大。
这更证明了李妖言并非妄想。
只是,站长不断威胁他们尽快离开,说救助站是给需要救助的人住宿的,即使李妖言等愿意花钱支付食宿费用,也不能让他们再住一夜。
至于为什么不能去公安局,站长却没有说明理由。
就这样僵持大约一两个小时,事情随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神秘男子走进救助站迎来转机。他叫上站长,在一边的客厅里洽谈了十分钟,然后离开了。
站长一出客厅,就自告奋勇,对李妖言说:“我们可以答应送你们,你们放心,我多带几个人,不会有事的。不过只能送你们去火车站,不能送你们去公安局。”
起初,李妖言以为这是请君入瓮之计,但总不能一直留在救助站,便同意前往,小心留意周边情况。
直到被安安稳稳地送到火车站,李妖言才明白过来,这是传销窝点的犯罪分子放弃了抓获或者截杀他们三人的想法,转而希望三人尽快离开杭州,不要在当地报警,以免“拔出萝卜带出泥”。
昨天夜里,他们确实试图抓获李妖言一家三口,既能封口、又能瓜分李妖言父母的钱财、还能出一口窝点被破的恶气。
但是,一夜之后,他们知道已经封不住口,转为威吓李妖言三人尽快离开杭州,所以才在救助站外安排监视之人,给李妖言等营造心理上的压力,让他们不敢再在杭州逗留。
正是因此,无论是救助站站长还是出警的警察,都不愿意带他们去公安局,只愿意送他们去火车站。
李妖言不得不佩服,这些犯罪分子还是有手段的,只是面对自己这个小角色突如其来的一击乱了方寸罢了。
回到家的半个月之后的一个下去。李妖言收到了一个没有备注的来电,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之前写给警察的、那个“大主任”的电话。
对方以一种熟人的口吻问李妖言是否还记得他。
李妖言知道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试探。他叹了口气,想到家人的安全,只好装作早已忘记了他的电话号码,反问他是谁?
那人笑着道:“你不记得啦?”
李妖言道:“我不记得了,你到底是谁啊?”
那人笑着挂断了电话。
李妖言与犯罪分子的最后一次交锋,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相信聪明如“大主任”,一定能够明白,李妖言的态度表示,希望事情到此为止,双方再不相干。
这帮犯罪分子最后有没有得到制裁,李妖言不知道,只知道2016年杭州G20峰会之时,当初欺骗他的“老友”给他发了一个在上海外滩游玩的夜景视频。
李妖言没有再与他有更深的交流。
或许,他成功了,成为一个有权自由出入的“大主任”,或许,他失败了,那伙恶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
他只知道,从那以后,无论对任何人,都要多一份戒心。以及,恶人就是恶人,不必去体谅他们作恶的理由,不必忘却他们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可以以退为进,绝不以德报怨。敢爱敢恨,有仇报仇!
这就是李妖言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