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穷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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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作多情?
到底是谁自作多情啊!
路明非满脸黑线,“苏晓嫱,冒昧的问一句,你刚才想哪去了?”
他脑动撤回适才对苏晓嫱的评价,并给予严肃的更改。
眼前这个女孩,果然是仕兰高中学校内那只万众瞩目的小天女。
以前倒也听过徐岩岩他们传的小天女的这种自恋性格,本来以为没有这么夸张。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现在这么一看,苏晓嫱的自恋程度,果然无人能敌。
“那你刚才那么看着我干什么?”苏晓嫱一脸警惕的模样,再次抱紧自己的身体几分。
“先不说我在问你赌注的事情,当然要看着伱。”路明非匪夷所思地打量着眼前地少女,良久以后,自顾自地打了个哆嗦。
“我们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你觉得我看得上你这个大嘴巴?”
他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和苏晓嫱在一起,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
只怕是以往朝脸上呼的书本,会变成勺子、案板乃至菜刀
不对,不对!
路明非摩挲着下巴摇头,随后又自顾自地点头。
苏晓嫱明显不是那种持家的类型!
也许她会往他脸上扔各种带铁链的名牌包包或者厚重的文件夹,前者象征着她奢华如暴发户般的品位,后者则意味着其职场女强人的形象。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路明非心底能接受的。
这种梗长脖子现尽自信,挥舞白羽在苍穹肆意翱翔的天鹅,虽然不是很讨厌,但果然不是最适合他的菜。
虽然在现实中还没有遇到过,但现在的路明非果然还是对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猫系少女更感兴趣。
他现在也有点能力了,未来不出所料,亦然一片光明。
如果真能遇到那种女生的话
路明非眉目一凛,狠狠攥拳!
宠!可劲得宠!宠上天摘星星都没问题!
所以在此之前,他路某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能让任何妖精得到他这个人的心!
苏晓嫱不清楚路明非的心理活动,耳畔不断回荡路明非话语中的最后三个字。
大嘴巴.大嘴巴.
大嘴巴!
太过分了吧!
苏晓嫱不由狠狠咬牙,
是,她承认,以前她的确说过路明非不少这样那样的小小小坏话。
可那也是那时候路明非这样那样挑衅的原因。
好汉不提当年勇,好人不翻事后账。
如果她没记错的,最近几天,她可没有透露给别人有关路明非的任何消息,甚至还为了眼前这个饭桶舌战文学社的群儒。
真是的!
苏晓嫱突然有些委屈,
先不说原因,她昨天还为路明非解了班级和晚会节目的围吧。
而且,她适才还主动承诺要帮路明非追查校园论坛事件的始作俑者了吧?
那么劳心费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刘管家那来回的油费钱呢!
结果就换来这么一个大嘴巴的称呼。
凭什么啊?
苏晓嫱死死盯着路明非,内心升腾起点点烦躁的怒火。
陈雯雯可忍,柳淼淼亦可忍,但苏晓嫱就是不可忍!!!
却见路明非伸出一根手指,十分严肃地竖在鼻尖,再次拱火,
“苏晓嫱,我告诉你。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对你有了什么猥琐的言行举止,你一定要狠狠拒绝。因为会发生那种事,只有一种可能性。”
苏晓嫱的眼神闪烁几抹危险的目光,她皮笑肉不笑地望向路明非,一字一顿地道出那种可能性,尝试给路明非一个台阶,“你被姐的魅力迷住了!!!”
“不不不!”路明非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对面女孩的危险目光,一本正经地呢喃,“如果真发生了那种情况,我一定是混不下去了,甚至到了连饭都吃不饱的人生低谷。”
“哦?”苏晓嫱狠狠眯眼,她内心隐隐已经知道路明非要说什么了。
“换言之,我看上的绝对不是你的身材,更不是你的性格,我看上的,只有你家的qia”
咯嘣!
清脆的声响传来,苏晓嫱浅笑嫣然,小手中攥着的手指,被狠狠向后弯折。
嘶——!
路明非骤然瞪大双眸,尾巴根猛然一个激灵,整个人僵成了一条竹竿,同时不由自主地发出疼痛的呻吟。
嗖!
他以比与楚子航对战时都要迅猛的速度抽出被苏晓嫱掰得红彤彤的手指,呼呼吹气。
靠!
真狠!
这娘们,果然不好惹啊!
应该没断吧?
“不论怎么变化,有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贱啊,路明非,”苏晓嫱莫名在现在的路明非身上看到了以前的熟悉贱影。
“你是怎么把吃软饭在当事人面前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还毫不客气的?”苏晓嫱冷冷拍了拍手,
“哼!不过无所谓了,最好是你说的那样,你只会看上我的钱。省得到时候我后面再多一位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我们刚才说到那了?赌注是吧?三年零食!”
望着路明非皱眉的动作,苏晓嫱抱胸冷哼,
“嫌少?要不把你大学四年的零食我也包了?”
“放心,我苏晓嫱说一不二,你就是跑到西伯利亚上大学,我都派人跟你邮过去!”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不是已经包了我高中三年的零食了吗?”路明非一脸疑惑。
原来这才是重点吗?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要不你复述一遍,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苏晓嫱耸肩否认,没有丝毫认账的意思。
“切,算了。”路明非满脸不屑,“你路哥我现在还真不差那点钱。”
要是放在以前,他还会跟小天女掰扯掰扯。
但是现在吗?
他路·百万富翁·明非不是吹?
小天女卡里的余额,可不见得有他多吧。
路明非想到一半,思路戛然而止,怀疑的目光,落在苏晓嫱的俏脸之上。
他想了想昨天苏叔女儿奴的模样,突然就有些不确认了。
好家伙!
这个事儿,还真没准。
他倒是忘记了,苏晓嫱不光是独生子女。
重点是,她家是真有矿啊!
“不是,路明非,你现在那又是什么眼神?”苏晓嫱愤愤瞪着路明非,总感觉路明非在想什么很不对劲的事。
“嫉妒的眼神。”路明非酸涩低语,如实作答。
如果可以,他想和苏晓嫱换一换出生背景。
这妞儿,不愧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和他这含着板砖出生的家伙,果然不能同一而论啊!
“路明非,你有毛病吧?”苏晓嫱直翻白眼,只感觉莫名其妙,她有些跟不上路明非的脑回路。
这家伙,真的是人吗?
好几次了,她都不清楚路明非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我有病,那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最令人恐惧的病。”
路明非突然颓废起来,轻声低语,
“穷病。”
现在这么一想,他卡里那一百万算个啥啊。
呸!啥都不是!
通货膨胀钱贬值不说,仔细一想,貌似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要不抽时间买套房,抵御一下通货膨胀?
他记得最近有篇和经济有关的报纸讲近十几年投资房产是个不错的路子,最起码能保值吧。
嗯,而且还得找点钱生钱的办法。
路明非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他记得还有一个盲盒来着,虽然不清楚心想事成幸运A到底有没有冷却,但休息了这么久,也该缓过来了吧。
现在开启的话,应该能开出不错的东西。
路明非陷入沉思,他计划一会儿抽时间把手里最后一个盲盒开了,指不定能开出什么好东西呢。
如果让苏晓嫱知道路明非适才的情况和想法,一定会上去再来几脚。
好家伙!
你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靠自己弄了一百万还说穷?
就问你还想怎么滴吧!
就现在这世道,有多少人有这能力和际遇?
不信的话,就站在大街上,高呼老子有一百万,然后把银行卡余额亮出来试试,看看到底能收获多少恨不得杀人的眼神。
一百万已经很多了好不好!
路明非猛甩头,直勾勾望着苏晓嫱,这才回归神来现在是在谈赌注的事情。
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要什么,于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算了,我也要个和你一样的那种听命得了。”
“成交,不过不许和我已经有的那一次抵消。”苏晓嫱耸了耸肩,随口应下,内心已然做好努力几个月干掉路明非的打算。
小样儿!苏姐不发威,当她是病猫是吧?
等期末,就让路明非知道,她苏晓嫱平时在学习方面是有多么低调和内敛!
路明非撇了撇嘴,为自己适才在内心打的小九九破灭暗道麻烦。
完蛋,这下子还真结结实实欠了一次听命呢。
他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好好,不抵消就是了。”
“话说,这附近工人还挺多,是有什么施工项目吗?”路明非奇怪地环顾四周,满脸不解。
他刚才就发现了,有不少带橙黄安全帽的人一堆又一堆地凑在各个角落。
有几个青年叼着褶皱的杂牌烟,散开的雾气后,满眼红血丝的双眸紧紧瞪着手中的扑克牌。
还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七倒八外地倚靠在电线杆附近,时不时拿起身边的白色大塑料瓶,灌上那么几口,醉醺醺了饱经风霜的脸。
和繁华街道上穿行的群众比起来,这群人多少有些维和。
“少见多怪,应该是来要工钱的。”苏晓嫱随口答道,眼底闪过一丝明了,“圈里都知道,这附近商厦的老板是个喜欢拖欠工资的大叔,出了不少次这档子事儿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的商厦,已经完工一年多了吧?你们有钱的老板,都喜欢这么干吗?”路明非瘪嘴低语,望向附近的那些工人,“明明对你们来说,也不缺那点工钱不是吗?为什么迟迟不发工资,就那么吊着那些等着钱吃饭、看病的穷苦人家。”
“嘿!什么‘你们’啊?路明非!我先说好了,我爸爸可从没拖欠过工人工资!从!来!没!有!”苏晓嫱不悦地看了路明非一眼,随后眼含怜悯地望向不远处的农民工,微微叹气,
“这件事情,不好说。如果你家里有学土木等专业的就会清楚,承建商厦等项目是需要严格控制各项成本的。”
她轻轻望向路明非,摇晃手指微做介绍,
“简单来说,项目中心就是花最少的钱,如期办好规定的事情。而在成本管理中,最容易添加限制的,就是工人成本。”
“所以大多数工程项目,都采用这么一种方法。”
苏晓嫱深邃的眸子,落在路明非的脸上,道出一部分怪异而无人反抗的现实。
“拖欠当前项目的工人工资,等项目完成且下一个项目的资金到位以后,才会开始清算上个项目的拖欠部分。”
“那要是下一个项目的资金迟迟不到呢?”路明非微微皱眉,意识到了盲点。
“那就会一直欠着啊,”苏晓嫱微不可察地瞄向四散的农民工,“于是就出现眼下这种追讨工资的场景。”
“是在意那一部分工资,还是更在意拖欠工资导致的形象崩塌,营业受影响。”
苏晓嫱感慨耸肩。
“这就是不能明说的,一些人和另一些人的博弈了。”
苏晓嫱垂眸低语,有些触景生情。
虽然她花钱的确有些大手大脚,看起来是对钱不是那么敏感,也不是那种在意眼前这些事情的人。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她的父亲,曾在苏晓嫱很小的时候带她去自家矿场考察过。
从那些拼着命在隧道里攀爬、钻井、搬运的工人口中,当时脸颊染着煤灰的她听到了好多好多牢骚背后的故事。
所以苏晓嫱很清楚那一部分工资对附近农民工的意义。
他们和劳苦大众一样。
他们之中,
可能有人的子女在顶着黑眼圈打工之余,正等着那一笔拖欠款去交付一直拖欠且被学校不断催促的学费。在这种时候,孩子能完全依靠的其实只有自己和自己的父母。
他们之中,
可能有人的父母,正身处某座冰冷的城市,某座冰冷的医院,躺在某个冰冷的床位之上费力喘气,静等着只有那笔钱到位,才会开展的救人的手术。
他们之中,
亦然也有人啃着馒头,等着把那笔钱寄回偏远的乡下。那些钱换成的新衣与热腾腾饭菜里漂浮的肉,足够告诉那些孩子们、老人们,他们不知道在哪里飘荡的父母、子女,过得可能很好。
其实那不只是简简单单被拖欠的工资,甚至还有可能是子女敲响未来的钱,父母救命的钱,让远方的牵挂心安的钱。
所以为了那笔看上去微不足道的钱,就算是小人物,有时候也能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执念——就比如这附近不知道蹲守了多少时间,不知道与保安周旋了多少次的普普通通的人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