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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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走了，苏成德立马停止哭泣，变脸之快，让苏明萱第一次发现他们二人的相似之处。不过，已经是在知道苏老太不是她爹亲娘之后。
心里还是有些疑问，于是进了屋，向苏成德询问具体的情况。
“爹你给我说说吧，老宅和咱家到底啥关系，我亲奶奶又是咋回事？别以后都撕破脸了，我们还不知道实情呢！”
苏成德沉吟半晌，终于开口。
苏明萱拉着四丫在旁边听的认真，苗氏坐在苏成德对面做衣服。
“我娘，也就是你们的亲奶奶，其实是苏家的女儿，也就是你们爷爷的妹妹。
我娘八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走，十年杳无音讯，家里人都以为这辈子无缘再见了。
可没想到，在她十八岁那年，我娘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不少钱和首饰。
她用这笔钱帮家里置办了田地，建了新房子。
那房子阔气的，当时在整个东尾村都是数一数二的。
后来很多人上门提亲，可是我娘却已经怀了我，舅舅从小和我娘相依为命，感情很深。
他心疼我娘，不忍心她承受未婚先孕被被村里人说三道四的痛苦，也希望我不被人家戳脊梁骨骂野种，在我出生后，就将我记在了他名下，成了苏家的三儿子。
这事儿除了苏家人就只有当时的老里长知道，他老人家精明，什么都瞒不过。
我娘也感谢舅舅，就把所有体己钱给了他们一家。
直到我十岁那年，舅舅和我娘相继过世。
白氏，也就是你们现在的奶奶，在舅舅和娘在世时对我还好，起码偏心的不明显，可他们走后，她就开始露出真面目。”
说到这，他心虚的往对面瞅了一眼，见苗氏在做衣服，低着头好像没注意他，才吸了口气准备继续说。
忽然，苗氏咳嗽了一声，苏成德立马加了句：“当然这真面目也是我后来才琢磨出来的，被蒙蔽了很长时间。”
苗氏要断了线头，恨铁不成钢的骂：“也就你傻，那么多年才看明白那是个面慈心苦的老虔婆，我一开始跟你说，你还嫌弃我多想，哼！。”
苏成德大气不敢出，等苗氏消了气继续做衣服后，才又继续道：
“白氏，她善于伪装，从不明着对我不好，只是纵容两个哥哥欺负我。
把我赶到柴房睡觉，让我干最多最累的活，不让我吃饱，而她呢，通常只会抹几滴眼泪，嘴上讲心疼我，还解释哥哥们是为了锻炼我，怕我学坏。
到了说亲的时候，白氏不想出彩礼，就到处讲舍不得我这个小儿子成亲，怕有了媳妇忘了娘。
结果你娘逃荒到村里不小心落水，我救了人，白氏就非得让你们娘嫁给我。
不过幸好，我和你们娘也……也觉得对方不错，才阴差阳错结了这段良缘。”
苗氏听到这，睨了他一眼，然后没忍住插嘴：“别看咱俩感情好，那我也不念那老虔婆的恩，我还不知道她？不过是不想出彩礼钱，见我逃难来的，又被你从河里救了，有了肌肤之亲，不想错过这么个不花钱就能娶的媳妇罢了。哼！”
苏成德见她生气，连忙讨好的附和哄人。
看着苗氏夫妻俩的相处，苏明萱终于感觉到了记忆里的爹娘，相处轻松快乐又鸡飞狗跳的样子。
不过她亲奶奶被拐走那十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未婚先孕？
“爹，奶奶那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成德听苏明萱这么问，又陷入了回忆。
“其实，我娘只说她被人贩子拐走后，本来是要被卖去青楼的，可路上被一家贵人所救，就在恩人一家做了丫鬟。
后来和家里的一个小厮产生了感情，两人偷食禁果，没想到那小厮过了不久竟意外死了，主母发现后，念及旧情，只将娘放出了府，没有过多惩罚，后来我娘就回家了。”
苏成德说完，屋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苏明萱听得皱眉。
还有这么好的主家吗？丫鬟和小厮私通，不说打板子上家法，竟然还放人走？
她对此表示很怀疑，总感觉这里面有事儿。
不过亲奶奶已经不在，这些内幕到底无从知晓了。
四丫也是第一次得知家里的这些往事。
她不知道苏成德和苗氏的打算，但今天这么一听，也明白自己家以后应该是决定和老宅闹掰了。
是因为三丫的变化吗？
她偷偷去瞅。
苏明萱注意到四丫的视线，对她做了个鬼脸。
苗氏这时也已经做好了一件给苏明萱的新裙子。
三丫后天还得去给县令夫人复诊，浑身补丁的衣服太寒酸，会让人看不起的。
为了打破现在低落的气氛，苗氏放下针线，问起苏明萱：“三丫，你昨天一共花了多少钱？”
苏明萱一噎，额，这，她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当时只顾着买买买，家里啥都缺，她买的那叫一个痛快。
见她一脸茫然，苗氏逐渐拧起了眉头，语气也迫切起来，“你快算算，这钱是你的，娘不要，但是也得有数才行，过日子不能没有算计。”
苗氏从没有想把女儿赚的钱，据为己有的想法。
而且只要不再供苏子俊读书，家里的田收，相公做活的工钱，还有她刺绣补贴的一点儿，足够一家生活还有小富余。
苏明萱乖乖的立刻起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拿了那精致的木盒子进来。
她把盒子往苗氏面前一放道：“娘，这钱还是你拿着吧，这本就是给一家人用的，给我自己算怎么回事。”
苗氏坚决不收，苏明萱趁机说：“这钱放我手里肯定留不住，娘你快替我收着吧，我脑袋一热，就容易买东西，下次没准直接买一头猪。”
苗氏瞬间把盒子抽走。
绝不能让三丫拿钱，这孩子花钱没数，太败家。
“三丫，你快回忆回忆，以后我管家里的钱，每一笔都得花在刀刃上。”
还是没逃过去，苏明萱最烦花钱之后还要记账了，以前都是有多少花多少。
没办法，母上大人发话，她只能老老实实回想昨天的过程。
苏明萱数着手指头，回忆着开口：“布六两，农具……十两，羊腿和猪肉花了九百多文，差不多算一两，粮油调料差不多……一两半这些一共十八两。”
她边说边观察苗氏的脸色，果然她娘的眉头越来越紧。
咽了口唾沫，接着往下说：“小丫的珠花八两——”
“啪”苗氏没忍住拍了一下桌子。
她吸了一口气，轻声道：“继续。”
“娘您和大丫四丫的手镯，每个五两，耳铛每对四两，一共就是——”
“三十五两！”苗氏忍着心痛，咬牙切齿道。
“还有……胭脂一两一盒，和脂二两一盒，还有澡豆那些，差不多一两，一共就是九讲。所有差不多六十多……”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六十多两！
四丫和苏成德爱莫能助的纷纷撇了苏明萱一眼，三丫你虽然能耐大了，可是败家程度也直线上升。
苗氏缓了好一会儿，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压住了训孩子的想法，语重心长的对苏明萱道：
“三丫啊，这次买就买了，娘知道是你的一份心意。但下次绝对不许了，这银子换银子，里外里咱亏好多钱呢！啊！”
苏明萱马上点头，不乱花了，绝对不乱花。
除非……再挣它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