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卡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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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
听到这番话，克洛德下意识的看了眼手里的设计稿，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答应下来。
蒸汽核心微型化，如果这个项目真的能够实现，几乎将掀起德瑞尔帝国新一轮的发展，这其中隐含的机会不言而喻，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唉...可惜...”
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克洛德刚刚勇气的欣喜瞬间被浇灭，微微勾起的嘴角也僵住，良久之后重重叹气一声，摘下眼镜说道：
“抱歉，我恐怕无法投资你的项目。”
“...为什么？”
这个回答可谓是出乎埃德温意料，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好友，明白对方不可能看不出这个项目的成功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开头最难的一关已经被攻克，剩下的就是打磨的问题，这种时候拒绝就被把唾手可得的金钱往外推一样。
“你应该清楚这个项目的潜力....”
“我当然清楚！”
抬手打断了埃德温的话，克洛德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低声道：“如果是在五年前，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就给你投资，可现在这个时候，别说是我不会给你投资，就连其他贵族阶层包括帝国银行也不会给你投资。”
这番近似封杀的话语几乎可以说是挑衅，可埃德温清楚这番话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正如刚开始说的，蒸汽核心的改进项目的收益不言而喻，即便弗斯达斯家族不投资，其他人可不是傻子，绝不会对如此稳赚不赔的项目视若无睹。
埃德温相信克洛德不会欺骗他，因为这根本就没什么意义想要验证也非常容易。
结合对方刚才所说的话，他意识到并不是对方不想投资，而是发生了什么时候迫使对方无法这么做，而能让整个帝国的贵族乃至帝国银行都无法抽出余力来，在联想到最近港口被封锁的消息，事情的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帝国...发生了事？”
克洛德坐在皮质沙发上，面对埃德温的询问久久不语，但很快他似有所觉，侧过头看向了旁边宽敞的落地窗户。
昏暗的夜色当中不知何时竟然飘下了密集的白点，眨眼间就遍布整个帝国城市的上空，缓缓飘落附着在透明的玻璃上转瞬消融。
“埃德温...你知道明知将会发生了，却无力阻止的绝望吗...”
缓缓站起身，克洛德来到落地窗下，抬头望着头顶高悬的月光，低声呢喃：
“下雪了...天...就要变了！”
......
“下雪喽！”
“哈哈，来啊，追我啊！”
清晨的街道上被铺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年幼的孩童肆意的在街道上玩闹，手里抓着不知从哪里扒拉的雪球追逐着其他孩子。
突如其来的降雪让柏林内的居民们着实感到意外，毕竟秋季才刚开始没多久，此刻就开始降雪着实令人费解。
只是这样的小插曲很快就被所有人抛诸脑后。因为伴随着降雪天气也愈发的寒冷，气温已经下降到10度，俨然已经朝着个位数气温下降的趋势。
煤炭、木柴、厚衣服成了每个居民都要开始考虑的问题，而新增的一笔开销也让积蓄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愁眉不展。
卡什区的街区入口。
破败的建筑外墙满是斑驳的裂纹，老旧的布块被固定建筑的缺口处被当成了窗户，随着凛冽的寒风肆意摇曳。
残破的棚屋被随意的搭设在宽敞的街道边，一名名面黄肌瘦的人缩在这些简陋的棚屋内，裹着已经发黑的毯子或被子，竭力的不让自己瑟瑟发抖。
一些燃烧木柴翻涌着火焰的汽油桶在某些街道的角落散发着温暖，几名或十几名男子围绕着这些汽油桶有说有笑，在周围人艳羡的目光中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
这就是柏林“贫民”区的现状，一片治安的法外之地，流浪汉和穷人的家园，虎豹豺狼的聚集地，陌生人的虎狼窝。
“也不知道冒这种险值不值当...一个人找...太慢了！”
看着面前狭小的路口，艾萨克略微有些迟疑，但想了想心里很快就有了注意，直接迈步进入了卡什区。
陌生的面孔，得体的衣物，几乎就在艾萨克踏入街区的瞬间，数道目光就死死锁定了他。
一些年幼的孩子好似得到了消息一般，迅速的从地上站起身，深入阴暗的巷道当中消失不见。
对于周围的异常艾萨克仿若未觉，不疾不徐的穿行在臭味弥漫的街道上，低头开始笔记本上粗略简化的地图，寻找几十年前斯林克区489号所在的位置。
虽然大多数悬挂的牌号经历了数十年多被拆除，但到底还是有些地方被保留了下来。
艾萨克就这么顺着大致的方位和零星的线索一路来到卡什区东侧，一处遍布着残破建筑的房屋区。
到这里之后，所有线索就彻底被切断，想要找到准确的位置，就必须询问常年住在这片区域的老人才行。
不过对此艾萨克确实毫不在意，只是随意的找了处残垣坐了下来，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何时，刚才还能看到的本地居民已经消失不见踪影，只有高悬的旗帜发出咧咧之声，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从周围的街道内响起。
十几名体态污秽，穿着不伦不类衣物的男子走了出来，将艾萨克包围，每个人手里各自拿着刀棍，有人手里甚至还拿着叉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起来颇为的好笑。
“啧啧，好几年没碰到主动进卡什区的可怜虫了。”
其中一名体态肥胖的男子缓步上前，上下的打量着艾萨克，笑道：“通常只有在外面混不下去的人，才会来我们这种破地方，所以你是被工厂开除了，还是被老婆一脚给蹬了，放心有我小刀帮在这里，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都不是。”
艾萨克平静的看了眼对方，说道：“有人在这里留下了点东西，我看看能不能取走，只是几十年过去了，我有些找不到地方。”
“几十年前？那你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被艾萨克这番话说的一愣，肥胖男子不禁失笑出声：
“既然不想在卡什区住，那么想要离开卡什区只需要50马克，否则我保证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说着，围在周围的小弟一个个拿起自己的武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呵，50马克，你也就这点追求了。”
闻言，艾萨克却是嗤笑一声，淡淡说道：
“卡什区内只有两个帮派，一个是南侧的石头帮，他们除了贩卖那些让人上瘾的垃圾，背地里还做着贩卖器官的勾当，还有一个北侧的蝎子帮，他们更加不堪，逼着别人卖儿卖女，让那些年幼的女孩用身体替他们赚钱，更是令人作呕。”
“比起这两个帮派，你这个小刀帮在卡什区算的上第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