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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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对司机王学不放心，小伙子是跟牟正宇一起下来的，忠心没问题，就是太耿直了。
而这些送礼的人又足够狡猾，一个疏忽就给你夹带私货，为了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吴天泽只能亲力亲为，逐一检查，全都没有问题了，再让王学拉走，放到指定的地方。
至于自己的那份，吴天泽只能每天深夜回家，免得被左邻右舍说成腐败分子。
自己住的屋子里除了睡觉的地方，几乎都被礼物堆满了，粗略的算了一下，近百份！至于价值嘛，不好说也不能说！
接下来几天，吴天泽开始往市里跑，按照牟正宇给的名单和地址，挨家挨户的送礼。
整整跑了三四天，才顺利完成任务，牟正宇毫不吝啬的提出表扬。
离过年越来越近，办事的人也少了，汇报工作的也如同商量好的一般，按下了暂停键，拜年潮也接近尾声了，政府办难得清闲几天。
大家聊天打屁，串门拜早年，不亦乐乎。
吴天泽也趁机拜年送礼，礼物也不用特意准备，把别人送的转送一下，自己肯定不能做一辈子秘书，该做的还是要提前混个脸熟。
腊月28，正式放假了！
吴天泽依旧坚守在办公室，不用问，问了肯定是值班！
平日里，吴天泽值班的次数少之又少，毕竟是服务县长的，时间要随着领导的时间走。
但毕竟还兼着政府办副主任呢，所以春节假期也安排了值班，只不过还是相对照顾的，排在了第一天。
要知道，政府办值班可是24小时随时在岗的，上级会不定时进行随机抽查。
这要是安排在大年三十，初一、初二时间段，还真够难受的。
今天的带班领导是刘永，上面下来挂职的副县长，主管文体旅游局，县定点扶贫办公室。
前一段时间忙农村最低生活保障的事，两个人没少接触，配合的挺愉快，刘永对吴天泽的印象也挺好。
吴天泽在政府办工作这么长时间，没和哪位同事红过脸，不争不抢，尊敬领导团结同事，人品方面没得说，口碑分能达到9.8。
见刘永办公室没人，吴天泽顺手拿了两罐别人送的茶叶，准备过去拜个年。
大过年的，空着手去就是不懂事了。
县级也好，市级也罢，干部大体就分三种，一种是本地派，从当地一路晋升，关系盘根错节，这种一般话语权都比较重；
第二种就是外来派，一般都是实干家，有着理想和抱负，异地提拔，执政大开大合，容易与本地派产生摩擦；
最后就是挂职派，这种都是上级派下来镀金的，不争不抢，拿时间换空间，这种干部后边都有点东西。
敲了敲刘永的办公室门，听到“进来”声后，吴天泽推门而入。
笑容满面的说：“刘县长，给您拜年了，一点小心意。”说完就把茶叶放下了。
刘勇也很客气，微笑着回道：“天泽呀！跟我还客气啥，过来坐，喝茶自己倒，正好陪我唠唠嗑，打发打发时间！”
县长的秘书，再加上有过交集，两罐茶叶也没有必要推脱，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吴天泽先给刘勇续了杯茶，自己也倒上，才坐下。
“刘县长，平日里忙，按理说早应该多到您这儿坐坐的。”
“天泽啊！干工作哪有不忙的，平时想聊聊天，难啊，没想到咱俩值班排到一起了，呵呵！”
这和领导聊天，自然也是门技术活，大过年的，就尽量不聊工作了。
刘永是省里下来挂职的，吴天泽前世也在省城工作了几十年，二人围绕着省城的奇闻轶事，聊得相当融洽。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吴天泽提出了告辞。
有些事过犹不及，日后刘永在省城也算是风生水起，执掌发改委大笔，自己的目的就是提前留些香火情，别等求到头上临时抱佛脚罢了。
腊月29。
吴天泽又来到单位，倒不是他还要值班，今天是领导牟正宇带班，作为秘书，当然得陪！
两个人在办公室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总结一年来的得失，畅想一下明年的工作计划。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给省长拜年的事了。
一般工作上，下机给上级都是拜早年，但在习俗上，真正的拜年要等到年后，所以一些关系近，敬重的领导，长辈都要放在正月初拜年。
就像刘年，年前虽说也来过，但礼却没送，明显是等年后呢。
牟正宇感慨道，今时不同往日啦，自己给领导做秘书时，领导还是市长。
随着领导的地位越来越高，身边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自己这个昔日爱将，连拜年都已排不上号了。
虽然偶尔还能跟省长通上电话，但能明显感觉到，关系淡啦！
看着县长患得患失的样子，吴天泽唏嘘不已，以领导如今的地位尚且如此，自己未来会是怎样？
“对了，天泽，你最近和雨晴有没有联系？”牟正宇突然问道。
有还是没有呢？
毫不意外还是实话实说：“领导，有联系的。”
“那就好。”牟正宇话中有些希冀之意，接着说：“这丫头走的时候腿伤还没好，你和她沟通一下，抽个时间咱们去看看她，毕竟伤是在河源县受的，咱也有责任，顺便给张省长拜个年。”
好家伙！
话都唠到这份儿上了，吴天泽哪能还不懂什么意思。
县长肯定是因为拜年的事儿，在上面碰壁了。
知道吴天泽跟张雨晴走动的比较频繁，才死马当活马医，但直接说不出口，只能来个乾坤大挪移式的迂回。
本想回绝，向领导解释一番，但话到嘴边上，还是收住了。
张雨晴曾和吴天泽说过，与父亲的关系比较僵，她几乎不回家住，至于个中曲直，自然是没法对县长说出口，所以只能委婉的说：
“领导，我尽力沟通，不过这事儿可能几率不高！”
牟正宇一听他没有直接拒绝，看来还有口，说：“天泽，尽力而为，尽量约到初五以后，这样几率大些，有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牟正宇给张天明现任秘书打电话，碰了个软钉子，称省长确实没时间了，让他平日里再去拜会。
这可让牟县长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张省长就是他最粗的大腿，身后的boss，不能有失啊！
正好吴天泽和张雨晴熟悉，这才打起了走女儿路线的主意，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又不甘心，只能让吴天泽碰碰运气，万一成功了呢！
而且他怎么着也给省长干过几年秘书，知道张天明每年雷打不动的回京陪老爷子过年，正月初三左右才能回来。
那个时间省里的头头脑脑都要去给省长拜年，他让吴天泽往初五以后约是有深意的。